“快！退兵！退兵！全军固守啊！”
沙陀王朱邪骨咄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退军的命令。
没办法，现在的沙陀军，总人数只剩下了七万众，自从开战以来，足足减员了三成。
如果遇到卫军倾国之兵的进攻，能不能坚持一个时辰都不好说。沙陀军精锐全军覆没之后，朱邪骨咄支这个沙陀王又有何意义？他岂敢不慎之又慎？
简短截说，朱邪骨咄支匆匆忙忙收兵回营。安排好全军固守后，又赶紧带着十几名甲士，向联军中军帐而来。
没想到，刚一到中军帐，又听到了两个噩耗！
其一，三十万宋军由大宋枢密使范仲淹率领，经飞狐口，进入原金国境内。现在就在八族联军正南方向行军，前锋距离八族联军不到五十里！
其二，卫离麾下大将冉闵、史建瑭、邓羌、张蚝四人，率五万大军，出现在联军包围圈的正北方向。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听到这里，朱邪骨咄支大惑不解，问道：“卫离在出兵救宋之前，派冉闵、史建瑭、邓羌、张蚝，各自领兵三千，深入金国，报复金人对华夏百姓的烧杀掳掠。他们的总兵力才一万二千，怎么变成了五万？”
檀石槐苦笑道：道：“当然是因为，他们获得了补充。据本王得到的消息，这一万二千军，进入金国后，刚开始的确狠狠报复了金人。但是，金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调集大军，不动声色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要把这比泥鳅还狡猾的一万多卫军一口吞下。”
“然后呢？”
“这一万多卫军极其悍勇，得知自己被包围后，出其不意地向北突围，冲破了包围圈，然后，一路北上，直至黄头女真的地盘。”
黄头女真和女真人，连头发颜色都不一样。很显然，根本就不是一个种族。
只是女真人经常出动大军，凭借装备的优势，抓捕黄头女真补充进自己的军队。女真人为了收服这些“黄头女真”方便，才给他们安排了个“黄头女真”的名号。
既然女真人经常到黄头女真的地盘掠夺男人，双方的关系也就不可能好的了了，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朱邪骨咄支道：“所以，那些黄头女真，庇护了冉闵等人？”
“可以这么说。”檀石槐道：“追到黄头女真的地界，金军就追不下去了。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黄头女真缺盐巴，缺铁器，缺布匹，缺粮食、缺医生、缺药材……堪称什么都缺。卫军里面能人相当不少，教那些黄头女真人制取岩盐、制做麻布、捕鱼捉虾，给黄头女真治简单的小病……没过多久，那些黄头女真人，就纷纷愿意加入卫军的大军。这些卫军，才扩充到五万之众。”
“这么容易？金人糊涂啊！”朱邪骨咄支道：“早知如此，金国人之前就照此办理，把那些黄头女真吸收进金国多好？”
檀石槐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糊涂？哪里？！金人精明着呢！如果黄头女真人，也出现一个如完颜阿骨打那样的人杰。现在的黄头女真之于大金，岂不是相当于金之于辽。提升黄头女真的技术，岂不是相当于养虎遗患？”
突厥颉利可汗补充道：“还有，女真最看重的，是黄头女真人野性未蒙，嗜血悍勇。他们将黄头女真人抓来，补充进的最精锐部队。若是真的让黄头女真进入到文明社会，恐怕过个几十年，黄头女真也就与其他部族无异了，对金国人没多大的好处。”
朱邪骨咄支苦笑道：“但是，因为金人的这些私心，让卫人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四万黄头女真啊，真不好对付！”
檀石槐道：“最难以对付的，还是吴起、岳飞率领的三十万卫国大军。”
“果……果然是卫国的倾国之兵么？”
檀石槐雄才大略，麾下的情报机构，是其他草原国度难望其项背的。朱邪骨咄支对檀石槐所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面色苍白一片。
朱邪骨咄支说道：“如今，我军的东方有吴起、岳飞率领的三十万卫军，南面有范仲淹率领的三十万宋军，北面有冉闵等人率领的五万大军。如果西面再有敌军，我军就要被四面包围了啊！”
檀石槐微微摇头，道：“调动这三支大军，卫离手中的潜力，已经被压榨干净。西面，不会再有什么大军了。事实上，卫离也不需要再在西面安排大军。”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围三缺一而已。”檀石槐道：“事到如今，卫离的总兵力已经过百万，绝不在我军之下。如果我等向西方突围，卫军衔尾追杀，会发生什么？”
朱邪骨咄支毫不犹豫地道：“即便不是全军覆没，也会十去七八了。”
当然如此！
如果八族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还可能留下部分后卫部队，断尾求生。
但是，八族只是个松散的联盟而已。
真到了逃命的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会上演。
十去七八，恐怕是八族联军最好的结果了！
檀石槐深吸一口气，道：“所以，到了现在，我军既不能退，也不能逃，唯有一战！本大人心意已决，这就向卫离下战书一封，邀他七日后决战！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朱邪骨咄支道：“但是，卫离，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檀石槐道：“粗略计算，现在距离天下强国榜公布，已经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了。若是我一百多万大军凭借深沟高垒，固守于此，卫离能将我军在两个月内，一口吞下？未必吧？现在，本大人就给卫离，一个马上击败我军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突厥颉利可汗道：“同样地，这也让卫离放弃黄龙坚城，给了我军一个击败他们的机会！好，本汗同意，赌这一把！”
“拼了！跟卫离拼了！”
“是成是败，就在一举！”
“不是卫离死，就是咱们活！”
……
其他蛮王，纷纷附和。
就这样，八大蛮王计议已定，向城内的卫军下战书一封。
没有一个时辰，送战书的使者就回来了，带回来了卫离的亲笔回信：七日后，与诸君会猎于黄龙城下，决定四万里草原归属，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