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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次逃跑

    这天,他们进入一个丘陵地带。

    天气很好,阳光柔和,苍鹰在蓝天白云间翱翔,黑土地上暖风轻轻拂动,树叶沙沙作响,起伏的山坡上芳草茸茸,野花摇曳,蝴蝶飘飞,远处村庄隐现。

    程秋月坐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前方:

    “你们看,风景美不美!”

    楚楚的马跟在程秋月后面:

    “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程秋月说:“很可惜,就是山坡上不见牛羊,村庄没有炊烟,也没有鸡和狗的叫声。”

    乔美曼拍马赶上来:

    “荒山野岭,穷山恶水,一点儿也不美,哪里赶得上城里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秋月,你没去过城市吧。”

    程秋月说:“我出生在上海,后来随父母在北平定居,1934年跟我哥哥来到东北。”

    楚楚问:“那年你多大呀?”

    程秋月答道:“14。”

    乔美曼说:“不在城里享福,到这个地方遭罪,你傻呀!”

    楚楚说:“二当家,你不懂,他们是为了理想。”

    乔美曼嘲笑说:

    “哈哈,理想,理想什么样子,理想顶吃顶喝,秋月,你怎么不做个正常的人呢!”

    程秋月说:“人各有志,国家有难的时候,她的儿女就要挺身而出,用生命和鲜血捍卫她,这才是正常人。如果都想着安逸享乐,国家不就灭亡了!”

    乔美曼说:“你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呢,还要麻烦男人保护你!”

    程秋月说:“我从不用人保护,别看我小,我也能做很多事,我还可以起到一个带动作用,让人们知道,我们中国,有人在抗击日本鬼子,一个小姑娘也能做到!”

    楚楚说:“秋月,你哥哥呢?”

    程秋月突然不做声了,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乔美曼说:“怎么了,是不是你哥哥不管你了?”

    程秋月擦擦眼睛,悲痛地说:

    “牺牲了。”

    “啊?!”乔美曼不敢相信,“怎么牺牲的?”

    程秋月说:“别说了,我心里很疼很疼!”

    蓝运乘一直跟在三个姑娘后面,其实,他也可以走到乔美曼楚楚前面,但他发觉他的这两个女人有点儿心猿意马,看赵阵的时候眼神有点儿不对劲,每当休息的时候,这二人就会凑到赵阵身边没话找话,他很担心她们二人的心跑到赵阵那边去。

    他走在她们后面,就是要把她们和赵阵隔开,同时,他要尽快带着她们逃走,免得夜长梦多。

    他往前看看,王喜金古大强距离他们很远,二人都面向前方,再看看后面,赵阵在他们后面五六十米的地方,不时回头张望。

    出发前,战马是他挑的,他和乔美曼楚楚三人的战马都是最强壮的,经过几天行军,他们和马已经熟悉了,能够驾驭自如。

    他想,现在逃跑,赵阵一定追不上他们。

    他策马到了程秋月侧后,正要行动,就听什么东西吱嗷乱叫由远处急急而来,他顿时慌了,以为日本兵来了,忙说:

    “怎么了?!怎么了?!”

    程秋月平静地说:

    “蓝先生,不要紧张,狼群追赶野猪。”

    乔美曼也怕日本兵来了,问道:

    “秋月,你怎么知道?”

    程秋月说:“我们都要具备这种经验,这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乔美曼说:“我以为是日本兵呢,那天他们就是这种叫声。”

    乔美曼话音没落,就见一头大野猪从他们侧后方飞奔过来,后面几头狼紧紧追赶,她慌了:

    “怎么办?这么多狼!”

    程秋月说:“狼不会攻击我们的,赵排长也会挡住它们!”

    赵阵发现野猪,勒住挡在野猪前冲的方向,防止野猪冲到队伍里来,他喊道:

    “你们继续走!”

    野猪看到赵阵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前面,稍稍愣了一下,减了一点儿速,一头狼就趁机咬住了它的尾巴,又一头狼扑上去咬住它的耳朵,它们厮打起来,野猪叫得更厉害了,双方斗的噼哩扑棱,草沫飞溅。

    蓝运乘看到赵阵把注意力都放在野猪那边,暗道,天助我也!然后拍马向前,猛然用力将程秋月推下马去。

    “快跑!”

    蓝运乘叫了一声,打马就跑。

    乔美曼楚楚反应都很快,拨转马头,跟着蓝运乘逃跑,三匹马转眼间就跑出挺远。

    程秋月一直防止蓝运乘他们逃跑,警惕性很高,但刚才提到哥哥,她的心情很乱,又出现野猪干扰,因此猝不及防,就从马背上栽下去了。

    “叫你跑!先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程秋月摔了够呛,但她顾不了疼,气呼呼嘟囔着,马上调整好姿势,俯卧据枪,屏声静气,“哒哒哒!”就是一个点射,掀掉了蓝运成的帽子。

    蓝运乘一缩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紧紧趴在马背上,“驾!驾!驾……”用马刺狠狠刺马,恨不得让马生出翅膀,腾云驾雾。

    程秋月站起来,活动活动摔疼的胳膊,这才打了一个口哨,只见那三匹马顿时像钉子钉住四蹄,然后,蓝运乘坐下的那匹马,突然扬起一双前蹄,“咴咴”一声长啸,蓝运乘再也坐不住,被从马背上掀下来,四仰八叉摔在地上,捂着腰“妈呀,妈呀!”叫唤起来。

    乔美曼楚楚都吓得花容失色,以为蓝运乘中了子弹,他要是不叫唤,她们还以为这家伙被打死了,二人慌忙下马,扑到蓝运乘身上,哭嚎起来。

    乔美曼上下查看:

    “诶哟,大当家,枪子打哪儿了?”

    楚楚说:“干爹,哪儿受伤了。”

    蓝运乘哪儿也没受伤,就是摔的浑身疼,骨头像散了架子,但逃跑没跑了,他不知道赵阵怎么处置他,现在就要装一装,然后见机行事,就痛苦万状地说:

    “妈呀,我也不知道子弹打哪儿啦,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啊。”

    程秋月跑过去,杏眼圆睁,对着蓝运乘就是一脚,骂道:

    “滚起来!”

    蓝运乘心想,这小丫头看着弱不禁风,但够厉害,没摔咋地,枪法也很准,差一点儿就要了他的命,就嚎了一声:

    “现在起不来呀,一动钻心疼啊!妈呀,抗联打人啦!”

    程秋月又是一脚:

    “装,装!”

    楚楚哭着说:

    “程秋月,你们抗联不是不许打人骂人吗!”

    程秋月说:“谁让他逃跑!”

    楚楚说:“马毛了,不是逃跑,你不问明情况,开枪打中我干爹,还骂他打他!”

    蓝运乘正犯愁没有借口,楚楚一个提醒,让他茅塞顿开,认为还是他的干女儿聪明,他马上抓住机会说:

    “小程,你个小丫头,怎么血口喷人,我的马惊了!”

    乔美曼跟着说:

    “刚才野猪惊到了马,我们的马也跟着受惊了。”

    这时,王喜金风风火火赶到了,飞身下马,手里提着一支二十响,大张着击头,他和程秋月同岁,但比对方小两个月,问道:

    “程姐,咋回事儿?”

    程秋月说:“姓蓝的把我推下马,他们要跑!”

    王喜金一听,顿时来火了,用枪指着蓝运乘:

    “姓蓝的,真不老实,坏透了,不想活了!”

    楚楚起来挡住王喜金,指着不远处说:

    “我们马惊了,你看,狼群抓野猪!”

    王喜金说:“不要狡辩,急眼连你一起收拾!”

    赵阵骑着马缓缓走过来,问道:

    “咋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