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藤说完,又举起望远镜观察江面,突然,他觉得很不对劲:
“队长,船上好像只有一个人?”
松冈说:“他们就像缩头乌龟,都躲在船舱里面吧。”
野藤又说:“马怎么不见了?”
松冈这才举起望远镜,只见就是船尾有个模糊的人影,身子一弯一弯像是快速划桨,船上确实见不到人影,船后面,马的影子都消失了,他突然醒悟,大叫一声:
“上当了!”
野藤刚要问个究竟,就听后面响起激烈的枪声。
松冈命令道:
“野藤队长,你带人继续监视河面,我带人回码头!”
“是!”
松冈命令车手调转摩托车头,他带着一小队宪兵和一部分特务火速回援,走到一半,就见码头火光腾空,冲天而起,有几个特务迎面跑来,领头的大喊:
“不好了,赤匪来了!”
松冈问道:“赤匪呢?”
特务说:“正在码头杀人放火!”
“废物!”
松冈顿时火冒三丈,亲自端起机枪,恶狠狠打光弹匣里的子弹,几个特务都被打死了。
当他带着人回到码头,只见尸体横躺竖卧,火光冲天,哪里还有赤匪的影子。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远远望去,下游的河面上,两艘汽艇靠在岸边,一群人围在那里。
宪兵小队长说道:
“队长,野藤他们可能截获了船,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
松冈有气无力地说:
“已经没有必要,截住了船,也没什么价值了,顶多就是一个赤匪,也应该战死了。”
过了一会儿,野藤回来了,看到码头现场,神色悲戚,说道:
“队长,赤匪太狡猾了。”
松冈想要责怪野藤几句,可又一想,这场战斗是他指挥的,他打死了几个特务,也算出了一口气,就说:
“野藤君,赤匪的狡猾程度出乎意料,由此来看,他们应该是抗联的精英,是过江执行特殊任务,也可能要越境去苏联。”
野藤说:“我们要不要追赶了?”
松冈无奈地说:
“他们骑着马,不会走大路,你觉得我们能追得上吗?”
野藤说:“是追不上了。”
“船呢?是不是截获了。”
“是截获了。”
“有人吗?”
“船是汽艇截获的,拖到岸边后,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血迹,我正命人沿江搜索!”
松冈想杀人,抽出战刀,又狠狠推回刀鞘里,他又想骂人,但舔舔嘴唇,把话咽回去,只在心里骂道,都是废物!
野藤看到松冈很恼火,说道:“队长,是我无能。”
但他安慰道:“野藤君,你的能力和成绩还是有的,你们特务队对天皇的贡献是大大的。不要自责,今天,失误的是我,你们还要竭尽全力,为天皇效力!”
野藤说:“松冈队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栽培,抛头颅洒热血,效力天皇!”
……
萝北县,地处三江平原,位于中国最东北部,在黑龙江南岸,江北就是苏联。
三江平原的“三江”即黑龙江、乌苏里江和松花江,这三条大江浩浩荡荡,汇流、冲积而成了这块低平的沃土。
逃荒说的北大荒,是东北的泛指,三江平原,才是真正的北大荒。
这里土地肥沃,沼泽密布,是中国有名的大粮仓,大豆、高粱、水稻、玉米种什么得什么,人来到这里,不要犯愁挨饿。
萝北,是冯春柳出生的地方,他们家是后搬到李家屯的,在这边,父亲这边的亲戚,母亲这边的亲戚都不少。
在萝北县城西南七八十里的地方,有个宝泉岭。
宝泉岭上有一座虎神庙。
在通向虎神庙的山路上,走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魁梧,憨厚粗犷,女的苗条秀气,红扑扑的俊脸,透着聪慧与刚毅。
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古大强和冯春柳。
那么,这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原来,赵阵隐蔽在船上,感到天要亮了。
他看到江堤上有很多敌人,在三轮摩托的带领下,随着他们的船速往下游跑,江里的两艘汽艇只也不靠近他们,只在远处晃悠,攻击他们的枪炮声也稀疏了。
他忽然觉得事情反常,敌人一定是以逸待劳,在等着天亮。
一旦天亮了,没有了夜色掩护,他们就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这时,他们想返回江南当然不可能。
因为不等他们到达南岸,天就亮了,他们不但抵挡不了汽艇和北岸敌人的火力攻击,南岸的敌人也会截击他们。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能尽快摆脱目前的困境,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他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忽然想到,敌人把兵力都用来对付他们,码头兵力一定薄弱,何不运用孙子兵法,来个避实就虚!
他看看船距离岸边约有一百多米,现在弃船骑马也不会有问题,想到这里,就立即命令大家骑马渡江,为了迷惑敌人,他让王喜金继续驾船向下游行驶,伺机弃船。
于是,大家骑在马背身上到了岸边,赵阵立即带领大家奔袭码头,其目的是吸引后面的敌人,给王喜金减轻压力,制造撤退机会。
码头上还有几十个特务留守,他们大部分在外面,抻着脖子向下游张望,没有想到赵阵会杀个回马枪。
赵阵一马当先,秋月和古大强一左一右,到了码头,三人对着在外面的敌人和亮灯的房子猛烈扫射。
冯春柳他们也开枪射击,就连蓝运乘为了发泄心中的压抑,也开了几枪。
子弹击中了灯,引燃了房子,江风一吹,大火就着起来了。
特务们措手不及,顿时被打蒙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有的慌不择路跳进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