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无虚宫好像不是在这个方向的,我们去哪里呀?”单柒歪着个小脑袋在一旁问着。
“我们去九天云海。”
“啊!去那里做什么呀?”想到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单柒就不自觉的抓紧了景清的衣袖,虽说有景哥哥在身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作为一个不会腾云遁形的挂名神仙,心里实在是没有底气。
一旁的景清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将手顺着衣袖的方向,握住了她的小手。
“别怕!”
不一会儿,二人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绚丽多彩、缤纷夺目、炫丽非常。
“是云霞,好美呀!”
单柒挣脱开景清的手跑入云霞之中,却见那云霞迎面而过,穿梭其中,触摸不得。
“对哦,我忘了,云是无形的。”单柒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云霞你可喜欢?”
单柒摇了摇头,“这云霞好看是好看,可是却是碰不到摸不着的,好不真实,这种感觉,不喜欢。”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方可以捉摸得着的云霞可好。”
景清说罢,变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白水晶箱子,里面装着一抹瑰丽云彩,紫光四射,好看得紧。他走到单柒面前,将那白水晶箱子交到了她手中。
“小柒,想着你心中希望的样子,打开它。”
单柒不解,心中希望的样子?
她缓缓地打开了水晶盏,一抹云彩从里面飘出,光如晨光、色似晚霞、滑如绸缎、飘幻轻纱。
“这是?”
“这是我特地从谷雨上神处为你讨来的蜀锦云,有了它,你便可以自由出入这世间任何一个地方了,上天入海皆随你的意愿。”
景清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十分欢喜的女子,在他心中,她眉眼的笑意比世间任何一抹云彩都要灿烂夺目。
“小柒,你要记住,蜀锦云是有灵性的圣物,它会随着主人的喜怒哀乐自由变幻,由心化型,亦可幻化成兵器,极具杀伤力。你要控制心性,不可轻易动怒妄动杀心。”
“嗯!景哥哥,我都记住了。这下真的是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随时去找十里玩了,以后无论你去了哪儿,我都可以找到你了。”
单柒高兴得拉着景清直跳,由着这蜀锦云带着他们二人在天际飞舞,听风声潇潇,看天青山长海远云淡。
本来她还担心阻拦不了十里去偷盗这蜀锦云,现如今景哥哥帮她将这蜀锦云要了过来,她也不用担心十里会因此犯错,两相便宜了。
不过单柒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十里事先并不知道景清跟谷雨上神讨了这蜀锦云去,她意欲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潜入书房盗出,却不料被谷雨上神当场抓了个正着,被他打回原形用去压酒坛子压了数日,再次化为人形时那是满脸通红、醉的不醒人事,睡了五天五夜方才醒来。谷雨上神明明是个酒鬼,怎地偏偏捡了一颗滴酒不沾的石头呢?
在地宫的獠光殿内,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围着一个身穿紫袍的男人进行朝拜,那人霸气地耍开衣袖将身体转了过来,他就是蛇族首领阿布吉。在千年大战中临阵倒戈投降天界,换来了腾蛇一脉的太平和他的首领之位。
“大祭司,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
座下一男子谨慎的发言,作为阿布吉的统军将军,无隐性子冷峻,外表丰神俊朗,眼神中透着生人勿进的疏离与威慑。作为蛇族年轻一脉最被看好的后生,着实替蛇族的将来感到担忧。他从不怕事,但是如此主动挑事也非他本意所愿。
“无隐,你在犹豫什么?”看到自己被无隐反驳,阿布吉显然很愤怒。
他猖狂地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我们被天界欺压了上千年,如今天生异象,龙鳞将重新现世,只要它落在我们手里,我蛇族何需再对天界俯首称臣,地底匍匐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们已经过够了,是时候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了。”
“重返光明!重返光明!重返光明!”底下的将领们纷纷喊成一片。
不日,天君寿宴,宴请宾客,群仙纷纷来贺。众人呈上的宝物珍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数不胜数。席间佳肴美酒、歌舞伎乐,这其中的快活让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太子殿下!”
景清一行人等一进殿就受到诸仙朝拜,寡淡清冷的他微微眼神理会示意一下便来到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着天君的到来。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单柒坐了过去。
“殿下,我坐这里,貌似不大合适吧?”
平日里出门在外,她都是唤他作“殿下”的,只有在私底下无人的时候才会唤作他“景哥哥”,不知为何,她总是害怕这样于诸多目光中跟在景清身旁。她从来到这世间便天性胆小、遇事畏畏缩缩、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巴不得自己是个透明的,只有景清一人将她放在心上。
景清知道她在畏惧着什么,他一向都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越加的心疼她。
“小柒,你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蜜枣糕。”
他拿起一块糕点便往她手中递了过去,心中想着,不着急,慢慢来,她会接受的。
“咦!赎小仙眼拙,敢问仙友,太子殿下身边那位仙子是?”宴席末座的一位仙人朝旁边的问着。
“那位是太子殿下的婢女,据说是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的,仙资愚钝,不堪成才。”
“啊!我适才瞧见太子殿下与她亲近的样子,还以为她与殿下是情意相投的一对呢?”
“仙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太子贵为天界至尊,将来自当会娶得一位公主与之相配,这位仙子,虽说单纯无邪天真得很,但是这样子,将来如何做得帝后掌管大统?”
不得不说,神仙做久了甚是无聊,凑在一起也是乐得谈些趣闻雅事,只是这在旁人听来,可就未必那么悦耳了。
就在这两人交谈甚欢之时,天君尊驾已来到了极尘殿。
“恭贺天君!”
只见天君头戴日冠,身穿白衣金线盘龙袍出现在殿堂之上,好不威风。待他入座后,众人才敢依次入座。
天君坐在上方观看了一圈,发现底下部落少了蛇族、魔界和山阴狼族三部。他往景清所在的位置瞧去,更是一惊。
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景清居然把她也带来了,如此这般,怕是他心意已定。罢了罢了,这世间万般,一切早已注定。
“开始吧!”
宴席开场,仙娥们奏乐起舞,衣袂飘飘、裙带荡漾、长袖漫舞。只见无数的花瓣自空中飘落,沁人心脾的芳香从殿内扩散开来,一红衣女子自殿外飞入穿于花色之中,墨发倾披如瀑、媚而艳艳,广袖开合遮掩,美目流盼,配上傲然冷艳的容颜,正所谓“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在座诸人看得如痴如醉、心跳不已。
跳舞时那红衣女子的眼睛似是长在景清身上那般,一直朝他那边瞧了又瞧,秋波明送,那眼神中的爱慕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自从那日匆匆一别,这个身影便宛若刻在她脑海般深刻,再也拂不去了。
这一切,还要从裂天兕出逃至人间说起。
一天深夜,巷子处半明的灯笼弱弱地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一个摇晃的身影提着酒壶走来,嘴里不断哼着小曲,似乎意犹未尽。
就在那人走到灯笼底下时,见一个巨大又飘忽的身影掠过,一闪便不见了踪迹。他想自己约莫是醉了,用力的眯了眯双眼,却什么也没瞧见,便又继续往前走着。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那个破旧的灯笼被吹落在地,周围顿时陷入黑暗。
啊!!!
与此同时,一个惊悚的惨叫声响起,被迎风吹散,留下的是一具阴干的尸体。
不远处,一个打更人经过,看到此景被吓得面色煞白瘫倒在地,他惊恐地往外面大路上爬去。就在将爬到路口时,一股无状的力量拉住了他的脚,没未待反应过来,便已被拽了进去,惨叫连连。
那夜,有好事者出门听到声音查看,不料却都是有去无回,惨遭毒手。
天亮后,一具具尸体被抬置府衙处,途径的人们见状无一不惊慌惶恐,议论纷纷。路旁一位妇人直接扑上去,抱住一具尸身恸哭起来。
“孩儿他爹呀,你这是怎么了?你起来看看我呀!”
“家里孩儿还等着你回去呢,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孩他爹,你死得好惨呀!”
围观者见此情景纷纷被触动,两眼热泪,唏嘘感慨不已。
死亡并不是悲剧的终结,类似的事情依旧在发生。一只通体赤色、头顶尖角、身形似牛却比牛壮硕巨大百倍、双目如磨盘般大还不断冒着幽幽绿光的凶兽宛如从地狱而来,所到之处倾城覆灭,更是搅得长江决堤洪水泛滥,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怎一个惨字了得。
奈何妖神之力,凡人又如何能与之抗衡。故人间君王发布罪己诏,沐浴焚香,一路叩拜至玉皇庙,祈求上苍庇佑黎民,派下神将降伏妖兽,还人间一片乐土,让百姓得以安居。
离国都百里外的一座城池,一众将士早已听闻过此妖兽的残暴行径,见它本事了得,自知不是对手,早已丢盔卸甲狼狈而逃,独留下一城妇孺老小独自面对。
裂天兕见状更是得意,破城如入无人之地,大肆吞食人灵,所到之处,如同炼狱。
就在这时,一团浓雾突然出现,一个明艳的紫衣少女缓缓从其中走出。只见她淡然走到那庞然大物前,面色丝毫不惧,眼神中甚至还带有几分狂妄不屑。
“孽畜,休得放肆,见到本公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裂天兕本是魔君的坐骑,平日里与魔君如影随形,谁知怎的被它寻得机会,竟敢私自出逃,祸乱人间。宫羽身为魔界公主,本次奉令前来收服此兽。谁知那裂天兕一见到是来抓拿自己的,扭头就跑,凡脚步踏足之处,大地摇晃,房屋倒塌瞬间连成一片废墟,一时又砸死一大片无辜百姓。
“休想逃!“
那紫衣少女一声怒斥,便从手中幻化出修罗塔,口中念念有词,那修罗塔便径直朝着裂天兕飞去,裂天兕慌忙东奔西逃,可那道紫色的光芒一直如影随形,根本甩不开。
见如此,裂天兕急了,既然逃不掉索性就不逃了。它调转身形,径直朝着宫羽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烈火朝着她喷涌而去。
宫羽到底年少轻狂,没想到父王的坐骑竟敢攻击她,她急将修罗塔唤回挡在身前,并不断的加强法印。
宫羽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有招魂摄魄的修罗塔护身,但裂天兕乃是上古凶兽,生性暴戾,法力更是高深,绝不是她一个只有几千年道行的人可以与之抗衡的。她必须速战速决。
宫羽嘴里念念有词,只见那修罗塔闪着的紫光突然变得格外刺眼无法直视,裂天兕稍一分心,便被塔中射出的箭簇击中一只眼睛,瞬间疼翻在地,不断发出悲鸣的惨叫声。
宫羽见状将修罗塔收回至左手上,一手托着塔,慢慢朝那裂天兕靠近。
“孽畜,父王念你多年伴驾的功劳,特命我带你回去,你若乖乖束手就擒,便可绕你不死。”
裂天兕躺在地上,已不似先前那般凶残之相,而是不断呜咽着,像是在求饶。就在宫羽靠近它身侧时,谁知它竟端直地朝着宫羽撞去,头上的尖角闪着冷光宛如利剑般将要刺入宫羽体内,她忙不迭将修罗塔挡在身前。
奈何裂天兕法力过于高深,那奋力一撞,将她撞飞了百米之远,然后摔倒在地,吐了一大摊血。若不是有法器修罗塔在前面挡着,只怕她当场就要丧命了。现如今,那能勾魂摄魄的修罗塔已出现了细细的裂缝,现在别说是收服那裂天兕,只怕是她连自保都难。
裂天兕毕竟是上古凶兽,虽为魔君坐骑多年,但本性狂虐暴戾、弑杀成性,如今又是被伤了一眼,早已发狂,眼中的幽幽绿光更是瘆人。它咆哮着朝宫羽跑去,不断喷出的火焰将周围的建筑全部化为灰烬。
宫羽被呛得连连咳嗽,环顾四周将自己困住的熊熊烈火,又看了看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冲过来的裂天兕,高傲不可一世的她此刻也慌了。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时,忽然一道天青色的剑光自天上闪现,端直地挡在她身前。
那人背对她而立,清风吹动着衣袍,身姿挺拔伟岸,浑身散发着高洁冷冽的气势,宛如高山之松柏、深秋之清月,让人一见倾心,不可自拔。
“孽畜!休得放肆!“
那人声音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偏偏裂天兕是个畜生,只知一昧残暴发狂,全然不晓得识人眼色,此时竟还不知死活地朝景清咆哮着。
景清见此也不欲多言,眼神一变,那擎天剑便端直朝着裂天兕飞了上去,一道道残影环绕着它展开了攻击。
裂天兕毕竟是上数十万年的凶兽,皮肉坚硬特殊,一般兵器根本不能伤它分毫。景清的擎天剑,与轩辕剑同出一处,几个回合下来,虽将那裂天兕缠得无法脱身,却一时间也收服不了它。
时间再拖延下去,只怕是会有更多的民房和百姓遭殃,沉气思索片刻,景清轻点脚尖飞至半空,只见他宝剑一挥,一道寒光闪现在裂天兕的头上,那头顶的尖角已被断成两截,赤红的鲜血从断口喷涌而出。
“呜啊~呜啊~”
那裂天兕疼的伸长了脖子仰天长啸,说时迟那时快,景清突然一个分身,手持擎天闪现在裂天兕头颅之下,冷冽寒光闪现之后,人就到了裂天兕的身后。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大股鲜血从裂天兕的脖颈处喷涌而出,那庞然大物“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快!
宫羽瞧着那青色身影飞上跃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战斗便已结束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向他道一声谢,那身影便隐匿消失在了连绵稠密的雨幕中。
不过今日宴席之上,景清却并没有察觉到宫羽的这些小心思,他对这位和她的舞蹈全无兴趣,一心只扑在自己身旁那位天真无知的小仙娥身上。单柒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景清一直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快了,等她天劫一过,他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与她听的,届时,不知她会作何选择。
乐终舞毕,宫羽面朝天君,拱手拜道:“宫羽参见天君,祝天君福寿绵长。”
上座的天君看着突然出现的魔界公主甚是欣喜,他原本以为此次魔界之人不来赴宴,那定是要和蛇族一起统一战线挑起战乱的。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少些担心了。
“我父王正在闭关,特命我等前来给天君祝寿,送上寿礼舍利子一颗,”宫羽说罢自袖袍中取出一锦盒,恭敬献上。
“魔君真是大手笔呀!”舍利子一出,底下众仙议论纷纷,早就听闻魔君爱好收藏奇珍异宝,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我佛至宝舍利子,果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魔君有心了,劳烦你替我转达对魔君的谢意。千年一度的望仙阁即将开阁,里面珍宝无数,你就在天宫暂留几日,他日觅得一珍宝回去,也算是本君对你父亲的答谢。”
“宫羽遵命。”她正愁没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如今天君主动邀她留下,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把握,凭借她的才情容貌,她坚信,就没有男人不会为之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