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家族的院落里弥漫着血腥味，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碰撞后的焦灼。我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一个敌人的性命。可是，我的心却如同坠入了冰窖，寒冷刺骨。
李玄最终逃了，带着他满腔的怨恨和不甘。我看着遍地的尸体，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变得陌生而冰冷。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悲伤和空虚所吞噬，我无力地跪倒在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凤羽瑶冰冷的话语：“我帮你，不是为了你。”
是啊，她是在怪我，怪我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不顾她的安危，执意要去参加那个危险的比赛。可是，难道她不明白我的苦心吗？我拼命修炼，努力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为了能够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我们曾经一起布置的模样。床头放着她亲手绣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我拿起香囊，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离去的背影。
“羽瑶，你在哪里？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们初遇时的场景。那是在一片桃花林中，她白衣胜雪，笑容明媚，如同误入凡尘的仙子。我对她一见倾心，发誓要一生一世守护她。可是，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与此同时，凤羽瑶独自一人回到了我们曾经修炼过的山谷。山谷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可是她的心却如同这寒冬腊月般冰冷。她坐在我们曾经修炼过的岩石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龙炎霄决绝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
“他为了家族，竟然可以如此对我！难道在他的心里，家族的荣耀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吗？”凤羽瑶的心如同刀绞一般疼痛。
她知道龙炎霄是为了保护家族，可是她无法接受他为了家族而牺牲她的事实。她以为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
“也许，我真的错了……”凤羽瑶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缓缓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可是她的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龙炎霄家族的方向，她的心，此刻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羽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梦中凤羽瑶决绝的眼神依然清晰。胸口一阵闷痛，我翻身下床，抓起放在一旁的宝剑，走到院子里开始练剑。剑光凌厉，招招狠绝，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愤懑都发泄出来。
“炎霄，你这是何苦呢？”单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我收起剑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与羽瑶的事情，家族里都知道了，”单毅叹了口气，“你父亲让我来劝劝你，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服个软，道个歉，把人接回来就好了。”
“接回来？说得轻巧！”我猛地转身，眼中满是怒火，“她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
“我知道你委屈，羽瑶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你不必再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单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决绝的眼神逼退。他无奈地摇摇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家族的其他长辈也来劝过我，甚至我的父亲，也第一次对我动了怒，斥责我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家族荣誉于不顾。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身上肩负着家族的期望，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可是，难道在他们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吗？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疯狂地吸收着天地灵气，提升着自己的实力。只有在修炼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到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才能暂时忘记凤羽瑶。
我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在逃避，可是我无路可退。我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强到……让她后悔离开我。
“炎霄，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休息一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我的母亲，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眼中满是担忧。
“娘，我没事。”我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傻孩子，”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你心里苦，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娘……”我忍不住抱住母亲，将头埋在她的怀中，眼泪终于决堤。
“孩子，娘都懂……”
母亲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我入睡那样。这一刻，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土崩瓦解，我只是一个需要母亲安慰的孩子。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我抬头望去，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她来了。
凤羽瑶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将她纤弱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也让她手中的木盒更显沉重。
我别过头去，不去看她，任凭苦涩在口中蔓延。
“我……我熬了些粥，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着母亲手中的汤药，仿佛那滚烫的液体能灼烧掉我心中所有的痛楚。
“炎霄……”母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接过凤羽瑶手中的木盒，“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去给你拿碗筷。”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那目光里，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走吧，”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想看见你。”
“炎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冷笑一声，“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只是家族的棋子，我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重要。”
“不是这样的，炎霄，”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我也有我的苦衷……”
“苦衷？”我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什么苦衷？难道为了家族，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牺牲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知道，我对她太过分了。这些天，她一定也不好过，我能从她消瘦的脸庞和红肿的双眼看出她的疲惫。
这几天，她一直在城外的那片树林里，为那些受伤的小动物疗伤。那里曾经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们许下承诺的地方。
“炎霄，我明白你的感受，”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你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你不能任性，你……”
“够了！”我一把挥开她的手，“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到了治疗你体内暗伤的方法。”她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
“这是用我的心头血炼制的九转回魂丹，可以修复你体内所有的暗伤。”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疯了！”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惨然一笑：“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将失去所有的灵力，变成一个普通人，再也无法陪伴在你身边……”
“你……”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轻轻推开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羽瑶！”我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炎霄，”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好好保重。”
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那句话在我耳边回响。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片茫然。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阵阵令人心悸的魔气。
李玄！自从凤羽瑶离开后，我便日夜苦修，想要尽快提升实力，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可是，每当我运转心法，试图引星光入体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决绝的背影，和那句“好好保重”。
“心不静，则气不顺，气不顺，则难成事。”单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友，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你还在想她，对吗？”
我沉默不语，单毅的话如同利刃，刺穿了我伪装的坚强。的确，这些天我嘴上说着狠话，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她。
“你明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单毅叹了口气，“你体内暗伤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无法接受她如此牺牲自己。
“炎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单毅的话让我心头一震，“也许，她是被逼无奈的。”
“被逼无奈？”我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你是说……”
“我只是猜测，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单毅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再次陷入沉思。是啊，以凤羽瑶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这一切的背后，真的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少主，不好了，李玄带着人，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