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太狠了，古宾瞬间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古名怀背信弃义，引清军进入地宫，害死石根，符千蝶，害死无数人，他不该死吗？”
符天命骤然厉声看着古宾：“他是我们苗疆最大的奸细。”
这句话一出口，古宾直接被惊得哑口无言，其实内幕他也多少知道一些的，但是此时谁敢承认？
“你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我们古家跟你不死不休。”古宾铁青脸冷哼：“你以为你是谁，胡说八道。”
“我当然有证据！”
符天命缓缓举起手中的贝壳淡淡：“看清楚了。”
“龙宫翁戎螺？”一个训蛊师突然惊讶出声：“这难道就是符千蝶的信物？”
符天命举起龙宫翁戎螺凑到嘴边，吹出一段诡异低沉的曲子，瞬间所有训蛊师眼神狂热，缓缓跪倒在地：“遵从号令。”
龙宫翁戎螺，是石百灵的信物，专门驱使训蛊师的一个工具，只要吹出曲子，苗疆所有训蛊师必须遵从，这是规矩。
可惜数百年前，这枚信物丢失了，从此训蛊师们也就四分五裂，开始了内斗。
没想到这件东西又找回来了，古宾脸色微微抽搐，半晌也跪了下去：“遵从号令。”
“先祖符千蝶留下遗书，第一句话就是，古名怀是内奸，是他引敌军进入地宫。”符天命举起那张血书淡淡：“你怎么解释？”
“谁知道真假？”古宾冷笑一声：“那么多年了，你说是就是？”
“就是，我们怀疑你是作假的。”另外一个训蛊师冷笑几声站起身：“行了，废话少说，还是开始斗蛊吧？”
“如果你没有三个人，你就直接认输吧，至于石连木这个废物，你觉得他能对抗谁？”古宾晃动脖子：“我觉得你在浪费时间。”
“如果是我呢？”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涌动，石坚缓缓走进门，看了一眼古宾：“能不能替我孙儿斗斗？”
看到石坚，古宾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这石坚辈分太高了，因为他娶的是石家的女人，也是唯一自动退出家族的姑奶奶，如果按照辈分，比自己高三倍，就算是整个石家辈分最高的也得叫他师叔了。
其实个人蛊术的高低都可以说摸过底，这石坚目前在腊尔山地区，无出其右，只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要知道训蛊师自古就是短命鬼，能活过六十岁的都少见，更不用说这么大年纪还活蹦乱跳的，古宾调查过，石坚几乎有好多年不出门了，恐怕早就被蛊虫反噬了，纵然不死也是废物。
没想到他还是出来了，这让古宾眼皮狂跳，连忙鞠躬：“祖爷爷……”
“哼，年轻人不懂得谦虚，不懂得涵养，还要欺负我的孙儿，那我这个当爷爷的能不管？”石坚诡异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我跟你伸伸手。”
“不敢，不敢，您的辈分那么高，相信也不会欺负我们这些小辈吧？”
古宾连声拒绝：“本来是小辈的斗蛊，您不如做个裁判吧。”
这句话直接给石坚定了性质，让石坚无法直接参与比赛，石坚虽然气的浑身发抖，但是也不能真的对小辈出手吧？
“还有没有，如果没有人，你就认输吧！”古宾带着得意的笑容：“看来你……”
“谁说没有？”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沙哑的声音传过：“我来了。”
听到声音，符天命浑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是范元旦，他竟然还活着？
当范元旦走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好惨。
一身污泥，脏污不堪，头发上都是泥水，身上衣服早就被污泥侵染透了，散发着冲天恶臭气息。
“你？”古宾冷冷打量范元旦：“你想替他出头？”
“对。”范元旦点点头：“我支持二哥。”
“很好，既然你凑够了人数，那么我们就赌一场。”古宾冷冷回头看了一眼：“老规矩，五米之内，互相斗蛊攻防，推出着输掉。”
范元旦点点头：“可以……”
斗蛊，这是一种苗疆传统的比赛方式，在苗疆地区，训蛊人之间的冲突是有严格规矩的，相互斗蛊，互相攻防，可破蛊但是不可伤人。
毕竟每一个成功的训蛊人都是财富，在历史上也出现过官方打击蛊师术士的行动，比如汉武帝时期发生在宫廷的“巫蛊案”几乎动摇国本，造成一次大规模的清查行动；再如雍正死后，乾隆立即清除了宫内的方士等等。
每一次清洗对于训蛊师都是致命性的，如今，满打满算，就算上所有的训蛊师，哪怕是初次接触的，也不会超过一百个人，可以说太珍惜了。
所以从符千蝶以后，就形成了硬性的规矩，训蛊师冲突，只能通过斗蛊解决，破蛊不伤人。
若是血仇，可以相互报复，但是不得用蛊术，否则查出来连带家族都会被彻底铲除。
也正是这种血腥的保护措施，在民国时期，训蛊人多达三四百人，竟然恢复了元气，可是随后就是战乱，加上各种因素，训蛊人还是没落了，尤其是到了新时代，没人愿意学了。
除了一些偏远穷的地方，甚至年轻人都不知道蛊是什么东西了。
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加快，恐怕未来很快训蛊师职业就会消失了，再也不复存在，毕竟再诡异的能力也比不上子弹，比不上炸弹，冷兵器时代的产物都要寂灭与历史之中的。
石连木第一个站出来：“我来！”
“你们都退下。”范元旦淡淡道：“我来吧。”
“狂妄。”古宾眼神骤然阴冷无比，回头看了一眼瘦弱的训蛊人点头：“你上。”
那训蛊人嘴角挂着一丝嘲讽：“那那不是死的很惨？”
范元旦微微打量眼前的训蛊人，骨瘦如柴，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脸色蜡黄，满脸黑气，身穿一个麻布披肩，带着黑色头罩，看模样应该不算太大，他的双手很诡异，布满老茧，手背全是伤痕。
他的两根食指粗大无比，上面布满了诡异的针孔，看上去煞是恐怖。
“金蚕蛊训蛊人？”
范元旦走上前站住，眼神微微一缩，那训蛊人带着一丝傲气：“既然认识金蚕蛊，你可以认输了。”
金蚕蛊，也叫龙蛊，将多种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蚕，皮肤金黄。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毒虫。
也有的说，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