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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饮酒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夜幕即将降临。张家兄妹不便在这里过夜,于是驾驭马匹返回城中。而丛淼淼这时才姗姗来迟。

    如今这天昼短夜长,天空逐渐被夜色笼罩,不一会天就完全黑透了。周岩精心挑选了午餐时甚是不错的菜肴,迫不及待推荐给丛淼淼品尝。

    几人在西南早就相识,所以也没有过多拘礼。只是丛淼淼瞧着,王明月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莫名的变化。

    或许并非针对她,而是她与张思琪在一下午无声的较量中,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虽然周岩不着急婚事,可丛淼淼很着急要推动剧情。化身容容一大早就出现在张思琪面前,喋喋不休地议论,说她一大早出门采买,正好碰见翊王前往王将军府上的情景,三人正准备骑上马匹,一同外出游玩。

    又说她正好听了一嘴,似乎是要去郊外的某处游玩、垂钓。午时用餐吃什么农家土鸡之类的。

    张思琪细细一想就知道了,应该是京郊很有名气的那家“田园雅居。”

    她语气不佳地道:“去就去吧,你这丫头实在过于多嘴。偷听之时,可有被人察觉?若让人知晓我身边的侍女这般行事,我还有什么颜面。”

    容容忙说道:“小姐恕罪。您放心,奴婢当时是躲着的,没给人瞧见。奴婢是觉得王爷本身只喊了那位王公子,而王小姐却是自己提议一同出游。她如此上赶着,万一王爷被她抢走了可怎么办。”

    另一位婢女夏夏斥责道:“容容,怎的越发没规矩,这些话也是你能够随意说出口的吗?”

    “小姐……”

    容容正想分辩些什么,张思琪打断道:“罢了,事办的不错。以后这些让下面的人去打听。你若下次再口不择言,恐怕我以后也要深受其害。”

    容容的身份和张思琪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她知道容容是为她着想,并未过多责备。不过她的骄傲不允许那些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似乎她非周岩不可一般。

    自从上次生辰宴,她对周岩的感情越发鲜明。只不过,她也在担忧着未来朝堂的情形。周岩现在正是艰难之时,她确定要做那个雪中送炭的人吗?

    可她不明白,王明月怎么可以那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喜欢周岩呢?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爱意是胆小的,自私的。在听说王明月跟着一同出游后,张思琪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找大哥商量,张思益自然也知道父亲的意思。

    两人收拾一番便也往京郊赶去。 嫁不嫁是一回事,她不想落得下风。同时,她也有些自负周岩对她的感情。

    年少时,宫中大大小小的宴席,淑贵妃必然会邀请她一同进宫。而每次周岩都会过来找她一起玩乐。而他在西南的这些年,淑贵妃还是会喊张思琪进宫陪她说说话。

    年少情深,她将自己想象成周岩的白月光,只要今天她站在周岩面前稍微一暗示,那个王明月哪里比得上她。

    一下午的时间,两女表面和气,私下暗自较量。丛淼淼看着剧情慢慢步入正轨,也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周岩最后会选谁。

    夜幕降临,漫天星辰,银河如织,月光洒在静谧的湖面上,泛起层层银色的涟漪。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师徒二人并肩坐在房顶,悠然品味着梅子酒的甘醇。闪闪星河让丛淼淼看的陶醉,这片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大地、天空,在她眼中异常珍贵。

    却不知周岩的目光同样凝聚在她身上,专注而细致。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瓶瓷器装的东西,微笑着说:“师父,给你的。这是我从母妃那里讨来的清痕膏,去疤效果可好了。”

    丛淼淼上次受的伤虽然好了,可伤口却异常狰狞。虽然不知道这副身体还要用多久,她实在不想洗澡的时候看到那样可怖的疤痕,忙找了云扬帮忙修复。而周岩之所以特意为她寻找治疗疤痕的药物,想必也是出于不希望她为此而忧虑。

    她心里也一暖,说道:“多谢你,我的小徒弟,师父没白疼你。”虽然当他师父是有目的的,但这份感情却是真的。

    听到这声谢谢周岩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同时他又笑着说:“师父,我永远不需要你说谢谢,我所拥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尽情享用。”

    听着这话丛淼淼感觉很耳熟,好像在哪里有那么一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一时间又看着天空出了神。

    周岩许是吃多了酒,把平时不敢问的话都说了出来。他说,“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没告诉过你吗?”天天师父师父的,好歹认识了十几年了,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不像话。

    “不可能,第一次见面我肯定会自我介绍,也许你当时太小把师父名字给忘了。”丛淼淼一脸肯定。

    “真没有,我怎么可能连师父名字都不记得。你当时就报的江湖名号。”周岩一阵无语。

    “也罢,我的名字其实很简单三水凑一起是个淼字,我姓丛,丛淼淼。”

    周岩暗暗把这个名字在心中唤了好多遍,又觉得有些好笑,师父起名号也太过随意了吧。丛淼淼承认自己确实是个起名废。

    接着,他略带迟疑地开口:“师父,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说吧。”丛淼淼想不到有什么私人问题,她在这里一切只为了周岩渡劫。

    “师父,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婚姻之事呢?”纠结了许久,他还是问出来了。

    丛淼淼有些惊讶,这徒弟已经到了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了吗,不是一直不开窍的吗。顺便替她也考虑了。

    不过她总不能实话实说,然半真半假随口说到:“我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过,我是天生的孤寡命。婚姻之事一般都是由长辈做主,我自小是孤儿,师父也死于非命,自然也没人给我做主,当然,现在的我也不需要。”

    周岩听后心头微微一震,胸口隐约泛起酸楚之意,他立刻温言安抚道“师父,你放心,你绝不会是孤寡命,我这辈子都要陪着你。”

    少年的脸庞被薄酒染上一丝微红,神色庄重,眼里泛着光,急切的宣告他的心意。

    丛淼淼轻声笑道,“行,师父无家室,无子女,以后就指望你给师父养老了。”

    周岩应了一声,终究是没将那些不该说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