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上前查看谢氏的情况,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凤初雪。
“这个就交给陈叔吧,我娘还得拜托你。”凤初雪并没有接。
这时,谢氏又咳嗽了起来。
陈铭急忙取出一粒丹药喂进她的嘴里,又接过珠儿递过来的水,喂她喝下。
谢氏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上下起伏着。
过了大概一刻钟,谢氏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脸色都好了很多。
陈铭又检查了谢氏的脉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叔,我娘情况怎么样?”凤初雪压低了声音。
“目前看来,这个药能缓解夫人的病情,但……”
“陈叔,借一步说话。”凤初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的花架下。
“陈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这药确实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夫人的病情,但是要想根治,老夫也没有办法。”
“那陈叔可知道有谁能治好我娘?”凤初雪急忙问道。
“那恐怕只有找到传说中的医修一族,听说他们一族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活死人肉白骨。”
陈铭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一般。
“陈叔可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由于他们在医道上的成就太过惊人,各方势力都想将他们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他们对此毫无办法,到头来,似乎没有哪一个势力取胜,而医修一族,几乎在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后来,也有传说说他们为了躲避各方势力,隐入了杏林谷。
可没有人知道杏林谷在什么地方,也没人再见过医修一族,我也不确定医修是否还存在于世。”
说到此处,陈铭也是一脸愁容。
“那我娘这样的情况,我还能有多少时间?”凤初雪低沉着声音。
“最多不超过三年,而且,只怕到时候,有雪灵芝也是无用了。”
陈铭说着叹息一声。
凤初雪也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医修,但是她不能放弃,因为这是娘亲唯一的希望。
“小姐,夫人醒了。”身后传来珠儿惊喜的声音。
二人都回过神来,快步朝屋里走去。
只见谢氏半靠在床头,眼神里是难见的清明。
“娘,你感觉怎么样?”
凤初雪快步走进来,却是站在一边,让陈铭为谢氏诊脉。
“感觉好多了。”谢氏有气无力的声音轻轻的,再加上长期的病痛折磨,整个人瘦得像张纸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片刻之后,陈铭点了点头,“夫人的身体的确是有所好转。”
说完朝凤初雪轻轻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娘,陈大夫说你已经好多了,看来这次的药有用,你只需要安心修养,我们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凤初雪在床边上坐了下来,握住了谢氏的手。
“娘没事,只怪娘没本事,没能好好保护你和凌霜,娘这些天浑浑噩噩的,总梦见你和凌霜……”
说着,谢氏眼泪簌簌落下。
“凌霜?”这个名字重重撞在凤初雪的心上。
似乎来自于十分久远的记忆,凤凌霜是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可就在六岁那年,突然失踪了,至今仍然生死未卜。
自那之后,谢氏肉眼可见地快速苍老下去,他们也默契地不再提起凌霜这个名字。
凤初雪帮谢氏擦着眼角的泪。
“娘,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哥哥的。”凤初雪目光坚定。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恐怕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竟然连凌霜的一样东西都没留下,连个念想都没有,真是没用。”
谢氏说着眼泪更是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娘,你放心,我这就去把哥哥以前的东西取回来。”
凤初雪说着再次为谢氏擦干了眼泪。
“雪儿,你别去了,娘不想你再出事,我已经失去了凌霜,不能再失去你了。”谢氏紧紧拉着风初雪的手。
“娘,你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何况有的人,你不招惹她,她也要来恶心你。”凤初雪反握住谢氏的手。
“那你可要小心些。”
谢氏沉吟了一会,理了理凤初雪额角的碎发。
“嗯,我知道了,娘,你安心养病就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凤初雪给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娘,你如今不咳嗽了,可以好好休息了,快躺下睡一觉,精神才会好。”
凤初雪说着扶着谢氏躺下,帮她盖好被子。
谢氏似乎也是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凤初雪轻轻出了门,轻声吩咐了几句,便朝着院外走去。
一出树林,伙计早以套好了马车等在那里,凤初雪便直接上了马车。
这次,凤初雪倒是没有特意赶路,到楚安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马车一进楚安城,立马就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都在猜测马车绑着的人是谁。
凤迎春此刻蓬头垢面,满身灰尘,甚至散发着阵阵恶臭,除了有个人形,却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马车径直来到永安候府,后面已经浩浩荡荡跟了百十来人,毕竟到了哪都不乏看热闹的人。
马车在永安候府门前停了下来,凤初雪将凤迎春从马车上解下来,直接扔在地上,便让马车回去了。
凤迎春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清醒起来,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完全被人群围在中间。
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那园子里供人取乐的猴子。
她顿时怒火中烧,在看到熟悉的永安候府几个大字时,又生出几分欣喜。
她还想着怎么说服爹爹出手帮她讨回公道呢,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也顾不得丢脸,只要爹爹出面,一定能将自己丢的面子找回来。
“我是凤迎春,快去找爹爹出来救我!”
凤迎春直接朝着永安候府的大门喊道。
门口的守卫正暗自看热闹呢,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朝着他们喊。
二人对视了一眼,也不敢耽搁,便有一人小跑着进府去了。
虽然那女子声音听起来不像凤迎春,可这种事岂是他们可以随意处置的。
人群直接沸腾了,不可一世的永安候府小姐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头一次得见。
众人不由又将目光看向了凤初雪,有赞赏,有惊讶,也有的默默在心里为她点蜡。
片刻之间,一道身影迅速从永安候府疾掠而来,落定在凤初雪面前。
“爹爹,快救救我,这个土包子折磨我。”
看到来人是永安候凤时毅,凤迎春忙开口告状,带着哭腔,再加上沙哑的嗓音,是人都会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凤时毅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凤初雪的眼神满是冷意。
“不知姑娘为何折磨小女至此?”
凤初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在她的印象里,凤时毅从未关心过她,哪怕连一次也没有。
“这就得问问她了,三番两对我出言不逊,更是买通杀手对我进行追杀,要不是我技高一筹,此刻就没机会在这里同你说话了。”
听到凤初雪的话,凤迎春又惊又怒。
“爹爹,是她三番两次动手打我,她被追杀,我只是路过,她便将我捉住,将我绑在马车上两天两夜。
我才会这般狼狈,如今她还敢找上门来,简直不把我们永安候府放在眼里。”
凤迎春大言不惭地狡辩着。
“我记得那天是这位永安候府的小姐先出言挑衅这位姑娘的。”
“哦,你说醉仙楼那次啊,我也在,可不是吗,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辱骂这位姑娘。”
“原来这就是出手教训了永安候府小姐的人啊……”
人群里传出阵阵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