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像个水鬼一样,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的,站的位置短短几秒钟,脚下就是一滩水。
这个鬼样子,看得他心烦。
刚要开口数落,季维宁先一步赶过来,语气着急的问:“哎呦,你去了哪里?怎么淋成这样?”
苏祈夏苦着脸说:“我去后山逛了会儿,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季维钧像看傻子,语气不太好:“看天气不好,你不知道早点下山吗?”
淋成这样活该!
冷不防的他背上一痛,伴随着老爷子的怒声:“我看你才需要出去淋淋雨,洗洗你那不开窍的脑子。”
苏祈夏羞愧地解释:“我有提前往回走的,只是雨势太快,还没到家就开始下了。”
路上除了树还是树,也没找到地方躲。
季维宁急着道:“先别说了,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吧,别感冒了。”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着季维钧走进房间。
他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做事却细心周到。
帮她找了一条新毛巾,和干净衣物,还有连她都没有想到的吹风机。
他把东西递给她,沉声说:“只能将就穿一下我的旧衣服。”
苏祈夏愣了一下。
季维钧看她没有马上接过去衣服,带着些许情绪:“怎么?不想穿我的?那你只能穿爷爷的,或者继续穿你身上的。”
苏祈夏:“……”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她闪身进入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淋浴的水声。
季维钧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苏祈夏快速地冲了个热水澡,把头发吹干,正在洗自己换下来的湿衣服时,房间门被敲响。
她把手上的水擦干去开门。
季维钧站在门口淡声说:“吃饭了。”
“哦,好的。”
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裤子,虽然有些宽大不合身,但也还好,不丑。
甚至别有一番韵味。
他抬了一下眉。
面前的男人没有动作,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祈夏出声提醒:“走吧。”
他轻咳一声,缓声说:“我看,你还是别出去吃饭了吧。”
苏祈夏不解地抬头,发现他眼神飘忽,表情有点不自然。
她一头雾水的问:“怎么了?”
季维钧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她。
顺着他的视线,她后知后觉的低头朝自己身上看。
这一看才发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小块,若隐若现透着布料之下肌肤的颜色。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苏祈夏这具身体胸大且挺,这件衬衣虽然不透,从颜色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从形状痕迹上一眼就能看出,她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她的脸瞬间充血,双手抱胸转过身背对着他。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朝里面走了几步,把自己隐藏在门口的视觉盲区里。
“臭小子,让你来叫人,你磨磨蹭蹭站门口做什么?”
“阿嚏!”
老爷子朝里面张望着喊:“夏夏,出来吃饭了。”
季维钧下意识用身体挡了一下。
“爷爷,她,她有些感冒了,说没胃口不想吃。”
老爷子点点头:“哦,那你也别吃了,留下来照顾夏夏。”
季维钧:“……”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吐槽:“连自己老婆都被你照顾得感冒,一点用都没有。”
季维钧:她自己跑山上淋雨,感冒了也要怪他?
“爷爷,我没事的,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苏祈夏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他作势要去扶老爷子的手被一巴掌拍开。
老爷子:“你做什么?”
季维钧:“我扶您去吃饭。”
老爷子不敢置信:“你老婆都病了,你不打算留下来照顾她?”
季维钧:她是感冒了,不是病得床前缺不得人了。
“爷爷,我就是小感冒,睡一下就好了,真的不需要人照顾。”
她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人。
“那也得吃了药再睡才行。”老爷子冲杵在一边的季维钧吼道:“你还不快去找点感冒药来给夏夏吃。”
“连个人都不会照顾,还有脸吃饭,真是心大!”
季维钧:……
天呐!真是太社死了,她觉得自己把过去二十四年,再加上苏祈夏的二十五年,一共四十九年的脸都丢尽了!
“喏,喝吧。”
一个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递到面前。
“这什么?”
“感冒灵冲剂。”
苏祈夏愣了一下。
需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就当是预防感冒吧,而且你刚才都开始打喷嚏了。”
“谢谢。”
她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几声把药喝下去。
苏祈夏难为情的问:“季总,你还有,别的衣服吗?”
季维钧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强压着笑意,面上保持一贯的淡漠。
衣柜打开的瞬间,苏祈夏傻眼了。
里面空得像刚买回来的新家具。
当他把抽屉拉开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抽屉里面放了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
他慷慨地说:“你选吧。”
这一刻,她开始反思自己。
为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感到羞愧和抱歉。
是她太早下定论,也太主观意识了,才会觉得他这人不好相处,为人冷漠无情还斤斤计较。
他明明就很好相处,很平易近人,对人也善良,大方,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