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堇不由得将手帕捏紧,手垂了下来,笑意不达眼底。 “棉儿,除了这个。”
虞棉棉猛地从发间抽出木棉花发钗,刺向他的肩膀。
鲜血将衣服染红,许寒堇却只是紧紧皱着眉头,任由虞棉棉用力,
“你为什么不躲。”
虞棉棉眼尾泛红,声音哽咽。缓缓松手,发钗滑落,掉在地上一分为二。
许寒堇缓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断裂的发钗捡起,
“棉儿,这支发钗你还戴着。你是不是也心悦我。”
虞棉棉只是看向一旁,默不作声。
“没事的,棉儿。我会等你。”
说完不舍地转身离开院子,吩咐侍从,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见。
许寒堇走后,虞棉棉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我……我伤人了。我伤了许寒堇!!】
缓了一会,她起身来到桌前,看着白球的尸骨,泣不成声 。
她将尸骨收到盒子里,埋到院中的一棵海棠树下,在它身旁坐下,久久望着那个小土堆。
“白球,对不起连累了你。如果……如果……”
她苦笑一声,
“可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如果’。”
她就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静默无言。直到夕阳渐落,余晖洒落在她身旁的小土堆,一切归于寂静,仿佛白球就在她身旁陪着她。
她望着落日,语气中有着无尽的悲凉,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心悦许寒堇。”
敛目,轻叹一口气,起身回到房间。
自那天起,虞棉棉便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中,侍女每次送饭,她只是吃几口便放下筷子,起身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海棠树,一言不发。侍女看了连连叹息。
她的身体日渐消瘦,眼神空洞麻木,仿佛已经预判到自己的结局。
一日,侍女照常来送饭,将饭菜放到桌上后,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向坐在窗旁看海棠树的虞棉棉说
“虞小姐,这几日您很少吃饭,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今日有您最爱吃的糖醋鱼,一定要多吃一点。”
虞棉棉一惊,面上未曾显露分毫,转过头才发现今日的侍女面容她从未见过。
待房门关上,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前,拿起筷子将鱼肚子挑开,终于在里面发现一张折的极小的纸条。
她将纸条打开,上面写道
“棉棉,知晓你被囚禁在府中,心中焦急,刚刚给你送饭的侍女是我安排进府的。白球的事我已听说,知你心中难受,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另外你临走时给我的布片我已调查清楚,虞家灭门的事与许寒堇关系密切。可以从他入手。”
虞棉棉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火折子,将纸条点燃,松手,看着它在地上燃成一团灰烬,眼神恢复清明。
她来到桌前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这次用餐,她几乎将整条鱼都吃光。
侍女见到后高兴地将消息告知被派在虞棉棉身旁守护她的侍卫。
许寒堇知晓后内心虽有所怀疑,但嘴角还是微扬。
这几日他知晓虞棉棉因白鹰的事难过。每到半夜她睡熟后前去,看到她连在梦中都紧锁眉头,他轻轻为她抚平,心中犹如被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那便好,记住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公子。”
待侍卫走后,他拿出一个精致檀木盒,里面是找人用银饰修补好的木棉花发钗,他轻轻抚过,低声呢喃着
“棉儿,发钗我已经修好,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那段快乐的时光。”
秋日正午阳光和煦,虞棉棉身着百褶如意月裙,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胭脂,用纤纤玉指沾取,点在唇上。
望着镜中芙蓉凝脂,巧笑嫣嫣的人,恍若隔世,露出一抹微笑,缓缓道出,
“好久不见,虞棉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