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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清河郡主和储氏

    崔令棠抬头一看,定国公府的老太君生的端庄富态,和善慈祥,但是一双利眼让她想起了上京途中的那个沈三公子沈巍,好像对什么都洞若观火一样。

    看来沈巍的一双鹰眼是遗传自他的这个奶奶。

    老太君满面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好似丝毫没有瞧不起三儿媳的这两个商户亲戚一样,“好好好,好俊俏的后生,这小娘子也生的极好,尽管在府里住下来。

    要是缺了什么都和你姨母说,要不然和府里二太太说也是一样的。”

    老太君看向了下首的两位贵妇人,“这是清河郡主,老身大儿子国公爷的媳妇,你们就称呼她郡主吧。另外一位是我二儿子的媳妇,就叫她二太太。”

    崔令梧和崔令棠也连忙行礼,“见过郡主,见过二太太。”

    清河郡主杨陵雅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冷淡地嗯了一声,她平素就看不上季氏那小家子气的作派,所以季氏的亲戚她也不会有多热络。

    即便这个崔家娘子生的雪肤花貌,容色惊人。

    清河郡主自己就生的国色天香,当年乃是名震帝都,所以也没有什么触动。

    二太太储氏倒是站起来爽利地笑了,“梧哥儿,棠姐儿,家里有许多孩子,你们来了,可以一处玩耍。缺什么尽管来找我。”

    “多谢二太太。”

    崔令棠看了这府里的两位贵妇人一眼,清河郡主出身宗室,精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

    淡扫蛾眉,肤如凝脂,顾盼神辉。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神色淡然。

    二太太储氏出身书香门第,她的兄长是白云书院山长,是大晋众多学子敬重的人物。

    夫君是车骑将军沈度,虽然夫君没有继承国公爵位,但也是位高权重的武将。

    清河郡主整日里赏花作画,喜爱参佛,不太爱理俗务,所以府里是二太太储氏在掌管中馈,管着诸多事务。

    储氏年轻的时候学问就很高,是位才女,花容月貌。

    如今也是风韵犹存,云髻高绾,满头珠翠,气派十足。

    这两位比之季氏的打扮都华丽尊贵许多,崔令棠心中已有了数,看来府里果真是大房和二房占了上风。

    一通寒暄之后,季氏又带着崔令梧和崔令棠回了三房。

    而在她们都离去后,老太太坐在上首冷不丁地笑了,“姚嬷嬷,这个崔家的小娘子不简单啊。

    生的这般好模样,惊为天人。

    眼里的野心即便细心隐藏,也可窥见一二,到底还是年轻,欠缺了几分修炼。

    投奔姨母,看来她这是冲着我们家几位小郎君来了。”

    姚嬷嬷也顺着一笑,“不管什么人要作什么幺蛾子,那都逃不过老太君的法眼。”

    老太君也被逗得笑了,“就你嘴甜。”

    崔令棠在青莲院的亭子里弹琴焚香,然后开始想事情。

    崔令棠已经从秋香和冬菊那里打听到了府里的很多事情。

    三房在府里的境况并不好,除了能在庶出的四房还有故去的老国公爷义子五房面前摆摆威风外,在大房二房面前都是夹起尾巴做人。

    大房的大老爷沈恪继承了国公爵位,还有清河郡主下嫁。

    大房唯一的嫡子也就是府里的大少爷沈川乃是圣上跟前的第一红人,锦衣卫指挥使。

    二房就是二老爷沈度自个儿争气,位为车骑将军。

    国公爷沈恪因为前些年在战场受伤,伤及肺腑,这些年已经没有上朝了,都是在家休养。

    而他的夫人清河郡主也是忙着照顾夫君,或者参佛作画,府里的庶务基本不怎么过问。

    于是二老爷沈度就有了出头的机会,加上谋略和武力过人,得了军功,被圣上封为了车骑将军。

    二房只有两位储氏嫡出的公子,就是二少爷沈慎和三少爷沈巍。

    大房和二房都没有庶子。

    三房就是季氏生的沈誉是嫡子,还有一位庶子沈平。

    四老爷是老国公的姨娘生的,四太太安氏今日不在,回娘家吃满月宴去了,也只生了一个嫡子是五少爷沈和。

    看来沈家家风严谨,子弟都严修己身,并未有好色贪花之徒,算来算去,竟然唯有三房有一位庶子,其他房头只有嫡子。

    崔令棠原本的主意是找一位定国公府里的庶子做目标,毕竟庶子能在京城说到的好亲事也有限,而且庶子一般继承不到很多家财,势必会缺钱。

    缺钱就好说,她崔令棠有的是钱。

    可是那三房庶子沈平的嫡母是季氏,季氏那个尖酸的样子,若她成了自己的婆母又知道自己有万贯家财做嫁妆。

    还不知道每日里要怎样摆婆母的款,刁难自己,好把她敲骨吸髓呢。

    不妥不妥,沈平不行。

    崔令棠在写下的那张纸上的名字里划去了六少爷沈平,同时还划去了沈誉。

    五老爷比较年轻,今年只有二十五岁,还未娶亲,是老国公爷副将的遗孤,被老国公爷收养为义子,叫做沈深,也就是说五房还没有女主人。

    并且这个五老爷才干和武功颇为厉害,如今已经是京城巡防营的副统领。

    在外面有自己的私宅,加上平日里歇在巡防营里的时候多,如今除了一些大日子基本很少回国公府了。

    沈深。

    崔令棠把这个名字放在舌头上碾了一会儿,沈深不是老国公的亲子,他的亡父也只不过是老国公的一位家将而已,原本出身是不高的。

    只是因为亡父在战场上救了老国公,遗孤沈深才被收养,他和沈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他娶亲应该不那么注重门第吧?

    听说沈深原先有一门亲事,但是未婚妻还未过门就得了痨病死了,不知怎么的传出了克妻的名声。

    再加上沈深不是老国公的亲子,在府里多少是有些地位尴尬的,不太好说亲。

    还是今年他升上了巡防营副统领,才有几家人来和老太君打听亲事。

    崔令棠狡黠一笑,她从小是杭州灵虚观灵虚子的俗家弟子,因为小时候她病了一大场,后来还是父母请了灵虚观的灵虚子道长来才救活的。

    从小便是家里道观两头跑,在道观里待惯了的。

    她才不怕什么所谓的克妻,那么第一个猎物就是沈深了,看他上不上钩。

    只是想起灵虚观,难免想起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