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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噩耗

    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别真的要出事呀!

    正想去大山那打听一下呢,就看到二壮扶着大山,自己先找过来了。

    这不,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韩有福盘腿坐在炕边上,手里的烟袋锅子在炕檐儿磕了磕,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韩大山,道:

    “大山呀,你一来,就让人去喊几位族老,现在人都到齐了,说吧。”

    韩大山视线一一扫过房内的众人。

    里正堂伯、韩家村三大姓氏韩、张、王氏的几个族老,村里唯一的秀才—韩家五叔,以及挨着门口,坐在自己身边的二壮、以及堂伯家的两兄弟,大江大河。

    “里正伯,几位伯、爷,五叔、前些日子,我们一群人,在县城里做工的时候,被抓走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韩有福咂了口烟袋,点点头。

    当时大江也在县城,看到了那一幕,想要救人,打听了一通,结果发现,带走他们的,竟然是齐王的人。

    无奈,只能先回来报信。

    “我们一共被带走了二十几个人,咱们村,就我跟富贵、二壮三个,认识的还有旁边宋家庄的两兄弟。

    我们都被带到了齐王的队伍里,富贵和那宋家庄的两兄弟,年轻力壮,一过去,没两天就被推上了前线。

    我识得字、二壮会养马养牛,被留在了后方营帐。

    就在昨个儿,那上了前线的宋家老大偷跑了回来,找到了我们,说宋老二和富贵,都死在了战场上。

    我”

    韩大山声音哽咽,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信呀,我家富贵,多好的孩子,我才几天不见,他怎么能就”

    “大山。”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拍了拍韩大山的肩膀。

    韩大山看了对方一眼,是韩氏的族老——十七公,自己得叫一声爷。

    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胡乱抹了下眼泪,“那宋老大才送来信儿没多久,我们就收到了拔营后撤的消息。

    也听到了,前线吃了败仗,死了大几百人,连尸首都抬不回来。

    眼看着那东沧国的兵,就要追过来,营地一片混乱。

    我们跟二壮,不敢耽误,连夜趁乱跑了回来。”

    “那你这胳膊?”

    “被马蹄子踩的。

    爷,齐王逃了,安北县被舍下了。

    县城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东沧国的地盘。

    咱们待不下去了呀。”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撤去了哪里吗?”

    韩大河是里正的二儿子,性子有些急脾气,一听这话,噌的就站起来了。

    被他爹一烟袋锅子,就敲在了脑袋上。

    “坐下。”

    “哦”

    韩大河闷闷的坐下了。

    自家孩子都一堆了,还被他爹敲脑袋,得亏没有小辈看见。

    韩有福和几位族老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东沧国有着无尽大陆上,最强悍的海上军事力量;

    安全的海运带来了巨大的商机和收益,渐渐地,陆地军事的短板也被补齐。

    本来两国正常邦交、生意来往、关系也是不差的。

    但是从两年前起,东沧国国君失踪,国家四分五裂,盘踞在两国边境的势力,与大夏就出现了各种摩擦。

    清州位于大夏的东北。

    安北县,又位于清州的东部边界。

    一旦东沧军闯进来,安北县首当其冲。

    继续留下去,要不被东沧欺辱、要不被齐王强征。

    更别提这燥的一丝水汽都没有的天气。

    庄户人家,再好的日子,也顶不住天不下雨。

    韩有福看看三位族老,猛吸了一口烟,“我提议,走。”

    “说的轻巧呀有福,往哪走,怎么走,走得了吗?”

    “可是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都说树挪死、人挪活、老天爷总得给咱们一条活路吧,还能就让咱们在这里等死不成。”

    “有福说的有道理,慕和,咱们不能赌。

    不管什么时候,得先有命在,才能说别的。”

    “行,就算是不得不走,但是户籍呢、路引呢,齐王只可能往咱们身后的府城撤,他要是知道了这么多人逃,可能放我们过去吗?”

    “我们从西面的桃源县、广礼县。绕过府城。”

    韩大山家。

    叶倾城听着院子里安静了,将床尾瓷碗里的粥,倒了一半在空间的杯子里,碗又放回了柜子上。

    刚准备出去探听一下情况,就听到了外面街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左邻右舍就起了响动。

    越来越多的人,在街上走。

    她皱着眉头,暗道一声,看来是出事了。

    估计和那韩大山有关。

    脚步声渐渐地,都汇集到了不远处的一处人家。

    堂屋门吱呀一声,也被推开了。

    张氏拢着衣服走了出来,银花揉着眼睛跟在她身后。

    “娘,怎么了?”

    张氏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如实说:

    “我看到好几家人的人,都去了你大爷爷的院子里,我这心里不安生。”

    银花也清醒了,正好隔着矮矮的院墙,看到隔壁的张家婶子出来,喊了句:

    “婶儿,你家我坤叔也去了大爷爷家里了?”

    坤婶听见动静,看见母女两个,叹了声:

    “是呀,大河刚刚着急忙慌的,过来把人喊走的,让各家爷们都去,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这边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直觉跟她家夫君/爹爹有关。

    ——

    韩有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不仅有被喊来的各家男人,还有不少在院子外头凑热闹的婆婆大婶、跑来跑去的小孩子。

    韩有福抬手压了压,制止了底下听到消息,就乱成一片的声音,直接拍板道:

    “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定下了,明天、后天两天的时间,大后天凌晨,咱们就得走,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各家各户赶紧回去下决定,走不走的,都回来告诉我一声。

    但是有一点,各家各户的都注意着点,别整出大动静来,”

    下面又乱成了一片,韩有福也不管了,摆摆手,让所有人离开。

    院子里的人们,看着沉默的站在一边的韩、张、王三家的族老;

    再看看低声劝着身边人的韩秀才;

    最后再看看蹲在地上、磕烟袋的里正。

    谁不知道,这烟袋,可是前两年他们韩家村,抓了六个山匪,送去县衙,县太爷亲自赏给里正的,听说是北边来的货。

    平日里他爱惜的很,哪里舍得这么往青石板上磕。

    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更别提,那韩大山,就吊着一只胳膊,站在那里;

    听说富贵,都没命回来呢。

    看来现在,是不逃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