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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日记113:别人吃嘴子的年纪,我还在这吃嘴巴子

    霍行芜又将视线投向夜不冕,后者抱臂冷哼,视线有意无意瞄向乌姀

    “一穿上这个衣服,人都不合适在陆地上待着了——适合插田里。”

    乌姀“……”又是我?

    公竹钦很是嫌弃“绿色健康小清新,我替和尚来念经。”

    君皎月如临大敌“我家那么漂亮的蝶蝶,穿上去像个倭瓜。”

    “是韭菜精吧?”

    “大葱吧。”

    “……”

    几人一番推辞下来,受到言语攻击最重的不是霍行芜,是乌姀。

    她不满嚷嚷“明明大家商量好一起穿,你们又临阵倒戈,现在还对我言语羞辱,什么意思嘛!”

    卫凤鸣不怀好意地靠着公竹钦笑,“谁让你自己钻湖里,让我们被马蜂群叮得满头包?这是我们对你的小小惩罚。”

    “那是战术,是战术!”她嘴硬反驳,“这不是温师兄说的,兵不厌诈嘛。”

    温珏玉一声冷哼,“兵不厌诈,没让你把队友推出去被炸。”

    “最后两个月,历练得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的李瑰芙抱臂靠在门框处,不知道看了多久,挑眉询问。

    李瑰芙嘴角带笑,她不问,心中也有了答案。

    这次的历练与不解林之行,让他们之间都亲近了许多,总是嘴上不言,但肢体语言已然表达出来。

    想来也是,在那种资源紧缺,处处暗藏杀机的紧张肃杀环境中,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为了活下去,把后背交给对方,每一个寒霜凝重的夜晚,互相取暖,从对方身上汲取活下去的力量。

    每一次睡去都伴随着杀机,清晨睁眼看到的是带着生命的曙光,和再也无暇伪装,以本初面目示人的同伴。

    这种环境,最能暴露一个人的真实面目,也是最能培养默契和感情的。

    当年,他们这些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人,不是人啊!”想起不解林的非人遭遇,卫凤鸣沉痛摇头。

    “哦?”李瑰芙扬高声调,有意无意给他挖坑,“是指长老们不是人,还是不解林的那些灵兽?”

    卫凤鸣回答得果断“都不是!”

    霍行芜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凤鸣,眉梢漫不经心地微挑,鬓边碎发随风而扬,看上去很是亲切温和

    “鸣鸣啊,看来你对我们很有意见?”

    “是啊……”卫凤鸣下意识点头又摇头改口,“不是!”

    “哦……”他若有所思拉长语调,“那就是很不喜欢穿宗门服,对我们亲传服有意见。”

    这次卫凤鸣回答得笃定,“是啊!”

    “那我就放心了。”霍行芜微微一笑,狐狸眼含笑微眯,霎时天地失色。

    “阿芙,麻烦关门。”

    李瑰芙眼含同情地扫了他们一眼,知趣退开关上门。

    “你要快些,那边快开始了。”

    “知道。”

    ——

    一个时辰后,巨大画舫终于扬帆起航,很快就到了中州。

    霍行芜踱步摇扇走到解重舟等人身边,“没来迟吧?”

    “你去不解林接人,怎么这么晚?入学礼都快开始了。”徐吟霄见他面有疲态,不由得关切问。

    “怎么样?他们可适应?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吧?”

    “目前尚可,看着都是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的。”

    “那你看起来为什么不高兴。”

    “这些熊孩子,简直就是来给我添堵的!”霍行芜黑着脸道,“我是红脸白脸都唱了,宗门服说不穿就是不穿。”

    “那你最后用了什么脸,才让他们都穿了?”徐吟霄无奈摇头,他们亲传宗门服的颜色确实是难以接受了些。

    “难道是……黑脸?”

    霍行芜轻飘飘开口,“死皮赖脸。”

    解重舟看热闹不嫌事大,满面春风“小孩子嘛,没见过世面,你让让他们。”

    霍行芜转开折扇,悠悠然然勾唇而笑,“也就我这么个温柔的师尊,才能有如此好耐心,对他们好言相劝了。”

    “他们呢?”

    “还在舫上。”

    “为何不下来?”

    霍行芜平淡开口,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上药呢。”

    徐吟霄?

    画舫上。

    “霍师尊也太残暴了。”

    乌姀小心翼翼地给卫凤鸣红肿的脸颊上药,卫凤鸣微微俯身,脸颊凑近,带着绿意的清凉药膏触上发红脸颊的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加重了些力道,没好气埋怨,“就让你乖乖穿好了吧。”

    “不过霍师尊也真是的,下手——不是,下尾也太重了些吧。”

    一个时辰前。

    当卫凤鸣铿锵有力地说出“是啊”时,霍行芜忽然将手中折扇一收,身后忽然展开妖族大尾。

    蓬松的毛发扑簌簌迎风而动,竟如同枝头绽开红梅般绮丽动人。

    “打赢我,你就可以不穿。”

    “不是——”卫凤鸣还没来得及辩解,霍行芜微微侧身一动,摆动大尾长驱直上,对着卫凤鸣脸颊就是一巴掌。

    卫凤鸣反身就要跑,可惜屋子就这么大,他跑到哪,那条大尾巴就抽到哪。

    凄凉悲惨的叫声,令闻者男默女泪。

    温珏玉眉眼微微一动,偏头和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我穿——我穿,嗷!!!”卫凤鸣逃窜惨叫。

    霍行芜满意收尾,“还有哪位不想……穿?”

    再转眼,所有人突然都整整齐齐换上了绿得发亮的亲传服,齐刷刷一片,照得霍行芜脸上都印下一片绿光。

    霍行芜难得一噎,“……很好,换上了就好,我们这就启程吧。”

    还以为他们的意志有多坚定,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一抽。

    公竹钦自我肯定点点头,“挺好的,绿色健康小清新,我替和尚来念经,净化我肮脏的心灵。”

    乌姀从回忆中抽回心绪,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卫凤鸣怎么敢相信这几个看似靠谱,实则离谱的队友的

    “相处了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仅变得狡猾得很,还一个比一个人来疯。”

    将“人来疯”和面前几位仙人面貌的年轻男女挂钩,乌姀并不觉得自己用词过分,甚至还觉得让“人来疯”这个词受委屈了。

    魔王大师兄夜不冕,是个坚信万物有灵的屠杀者,残暴又懂礼貌,在不解林猎杀食物,要让他们先道歉再杀。

    神经病。

    温柔二师兄温珏玉,其实强迫症十分严重,一定要他们把零散东西摆得整整齐齐,不然就算是半夜,也会把他们叫起来重睡。

    神经病。

    美艳大师姐君皎月,为了几颗果子去挑衅猴群,结果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回来越想越生气,带领两个师弟卫凤鸣和公竹钦去报仇,结果三人都被扇了个大嘴巴子。

    神经病。

    幸之星,极度崇武的疯子,喜欢挑衅武力最强的夜不冕,屡战屡败,被打爽后带着满目疮痍的身子满足地睡去。

    神经病。

    公竹钦,喜欢倒挂在树上睡觉,还睁着眼睛睡觉,每次都把起夜的队友吓得半死。

    神经病。

    朝天娇,外表看着是清纯无辜小白莲,扔湖里都能泡出一湖浓茶,实则是个熊孩子,创下“百步穿杨,痛击马蜂”的优秀记录,让他们被生了灵智的马蜂群足足追杀了五日。

    神经病。

    白枫鲤,冷静自持,但遇强则强,遇疯则癫,和他们掺和在一起,称得上“分则各自为王,合则一坨狗屎”。

    神经病。

    谢锒琅,只要触发“借”“欠”等关键词,头上红绳一脱落就会暴走,大概率触发“痛击我的队友”,非要让夜不冕还他的下半身,把所有人砍了个遍。

    至于卫凤鸣就不必说了,神经病中的神经病。

    一群神经病。

    “霍师尊好美的一张脸,好毒的一颗心啊!”

    卫凤鸣不知乌姀心里感慨,满脸怨怼,他用舌尖顶了顶腮,火辣辣的疼,“看起来毛茸茸的尾巴,怎么抽起来这么疼。”

    “唉。”他佯装可惜,长吁短叹,“家弟今年成亲,别人吃嘴子的年纪,本少爷还在这里吃嘴巴子。”

    弟弟吃嘴子。

    哥哥吃嘴巴子。

    他太惨了。

    乌姀“……”

    上好了药,霍行芜又派弟子来催促,几人才下了船舫。

    脚刚沾上地面,乌姀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笼罩下一片黑暗。

    姗姗来迟的几人望着眼前这一幕,瞠目结舌,几乎是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群光头和尚背对着他们,跨坐在合欢宗那群魅修身上。

    另外一批体型差巨大的男女老少,有的大块头把小个子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姿势暧昧。

    还有一些小个子明显占上风,骑在大个子身上。

    还有一些敞着衣襟的乐修,扛着乐器四处乱窜,弹琴助兴。

    太淫乱……太淫乱了!

    卫凤鸣一下捂住乌姀的眼睛,把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自己却看得津津有味

    “好荒淫啊。”

    “什么什么!我要看!”乌姀把他手掰下去看,试了两下,没掰动。

    白枫鲤轻轻开口,冷然声线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别看。”

    “娘诶,居然不带我们岳冥一起玩。”

    公竹钦一指岳冥宗队伍,他们的同门眼巴巴看着他们“互动”,双手乖巧交叠,拘谨地搓手。

    “我们岳冥师兄们一看功夫也很棒的好不……哎呦!”

    公竹钦吃痛抱住头,将谴责的眼神投向罪魁祸首,“星星!你为什么打我!”

    “你知道吗?”幸之星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当着女孩子们的面前,说一些闺中调笑的话,是很猥琐的行为。”

    “尤其是还穿着绿得发亮的宗门服,更、猥、琐、了,像一个猥琐的倭瓜。”

    “真的吗?”公竹钦狐疑眨眼。

    “嗯。”幸之星严肃点头,“逗你玩的。”

    公竹钦“……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