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仰着脑袋，紧皱着小眉头，看着吴大夫与村民寒暄。
只觉得眉心跳个不停，脑中回荡着不祥的预感，让她完全静不下来。
紧紧拽着小包包，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五金从小包包里探出了小脑袋，看着桑桑抿嘴不安的表情，顺着她的手，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尾巴在桑桑的脸上扫了扫，默默的安抚着她。
桑桑却毫无反应，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吴大夫，眸中浮现了一抹忐忑。
吴大夫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小徒弟的反常，他家桑桑那可是向来没心没肺，咧着个嘴傻乐的小傻子，还从未见她这般不安忐忑过。
与村民告别，抱着桑桑回到了院里。
蹲下身柔声问道“让师傅瞧瞧，谁把咱们家桑桑惹着了？”
“瞧这小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桑桑的小手紧紧抓住吴大夫的衣裳，眉头紧锁，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师虎可以不去吗？”
吴大夫身子一怔，揉了揉桑桑毛茸茸的小脑袋叹了一口气“桑桑可以告诉师傅，为什么不想师傅去吗？”
桑桑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想师虎去！”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当她担心他。
看着桑桑的眼睛，柔声道“或许师傅去了也想不出治疗瘟疫的法子，但多个人多份力，怎么也能帮上忙的。”
“那里有像你阿爷阿奶那样的老人，有你阿爹三叔那样的壮汉，有像你三婶那样的柔弱女子。”
“还有你哥哥这般大小的孩子，和同你阿娘一般怀着孩子的孕妇。”
“桑桑，若大家都觉着危险，不愿意为他们冒险，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师傅是大夫，济世救人的大夫。”
“治病救人是师傅的职责，桑桑会支持师傅的对吗？”
桑桑看了看站在门槛上，担心的看着她的家人，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吴大夫见她点了头，擦了擦额尖的细汗，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惯了，忘了还有个徒弟，会担心他的。
深吸一口气，将桑桑搂在怀里，耐心安抚道“师傅答应你，会安全回来的好不好？”
桑桑吸了吸鼻子，撅着嘴伸出了小手“拉勾勾！”
“师虎骗人就变阿黄！”
吴大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院外蹦蹦跳跳不知道在乐什么的土狗。
嘴角微微抽搐，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好好，拉勾勾，师傅骗人就变阿黄好不好？”
村口，吴大夫轻装上阵，背着个小包袱，嘴角含笑的朝桑桑挥了挥手，足尖轻点，没一会儿了不见了踪影。
桑桑垂头丧气的趴在三水媳妇儿肩膀上，眉目间满是担忧。
大人们也没多想，只当她舍不得师傅离开，将桑桑带回家里，便去忙活其他事儿了。
五金见人都出去了，从桑桑的小包包里钻了出来，爬到桑桑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老鼠脑袋蹭了蹭桑桑的小脸。
“别担心啦，你师傅很厉害的，不会有危险的！”
桑桑撑着下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窝总觉得师虎有危险。”
五金哄了许久，都不见桑桑恢复往日的好心情，苦恼的挠了挠小脸，眼睛一亮道“我去帮你盯着他！”
桑桑歪了歪小脑袋，呆呆的看着五金的老鼠脸“啊？”
五金蹭了蹭桑桑的脸道“别担心，我去帮你看着他，肯定不让他干危险的事儿！”
“你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哈！”
说完鼻子微微抖动，在空气中嗅了嗅，往吴大夫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徒留桑桑茫然的挠了挠头，苦恼的自言自语道“这么弱，去了能干啥？”
撑着下巴，皱着小脸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真是不让尸省心！”
“阿娘！”
“阿娘，大嫂要生了！”
老太太一阵激灵，赶忙朝大水媳妇儿屋里跑。
“你快去叫李稳婆！”
“桑桑！”
“桑桑！”
桑桑听见老太太急切的叫她，迈着小腿儿跑了出来“阿奶，你叫我干啥？”
“你阿娘快生了，快去大坝叫你阿爹他们回来！”
桑桑歪了歪脑袋，不太懂要生了是什么意思，不过叫阿爹回来倒是听懂了。
大坝上热闹的紧，村民说说笑笑的忙活着，桑桑瞅了半天都没看到余大水。
小嘴一抿，站到桌上大声喊道“余大水！”
“余大水！”
“余大水，你在哪儿？”
洗菜的余大水茫然的抬起了脑袋，看着桑桑小小一只，站在桌上在四处张望。
尴尬的朝村民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孩子不懂事儿，我一会儿说她！”
“没事儿，快去看看桑丫头找你啥事儿吧！”
桑桑脸色淡定，余大水也没觉得是啥急事儿，慢步走过去，将桑桑从桌上提溜下来教训道“你这孩子，人家桌子是吃饭的，你站上去干啥？”
桑桑撇了撇嘴，奶声奶气道“我看不到你嘛！”
余大水好笑的揉了揉桑桑的脑袋“喊阿爹啥事儿啊？”
桑桑搂着余大水的脖子，懵懂的摇了摇头“阿奶叫窝喊泥闷回去！”
余大水轻嘿一声，抱着桑桑跟村民打了声招呼，就慢悠悠的往家走。
“你阿奶说啥事儿没有？”
桑桑歪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道“阿奶说阿娘要生了。”
余大水脚步一顿，声音尖锐刺耳“你说啥？”
桑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阿奶说阿娘要生了鸭！”
余大水哪里还有刚才的淡定，紧紧搂住桑桑就往家跑。
一回家就将桑桑放下，往屋里跑。
见屋里就大水媳妇儿，不知所措的大喊道“阿娘？”
“阿娘？”
老太太从厨房端着一盆水出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呢！”
“阿婆，您快点儿！”
“哎呦……你别扒拉我，这才刚开始疼，还早呢，让我老太婆歇歇。”
老太太见稳婆来了，连忙将水递给余大水，自己迎了上去“这次又要劳烦您了。”
扶着气喘吁吁的稳婆进了屋，客套的给她倒了杯水“您快喝口水。”
稳婆喝了一口水，看着急得直跺脚的三水媳妇儿笑道“你家这两妯娌关系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