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打量着吴大夫，凤眼微挑，走到吴大夫跟前蹲下，将他的头掰向痛苦哀嚎的百姓。
娇媚的声音在吴大夫头顶响起“元明先生，你们大夫不是像大和尚那般心怀百姓吗？”
“闭着眼做什么，你看，他们在求你救他们呢！”
说着手从吴大夫眼前拂过，吴大夫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掰开了他的眼睛。
看着黑影在百姓身上啃食，明明没有留下伤口，百姓们却痛得直打滚，像是在遭受酷刑一般。
强壮的青年，年迈的老人，弱小的妇孺无一幸免。
明明……明明就在刚不久，大家还在为得救庆幸雀跃。
泪流满面的看着不远处的孩童，在黑影的啃食下，渐渐没了气息。
脑中浮现出，这孩子拿着最爱糖葫芦，挨个挨个要喂他们的模样。
想站起身，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没了呼吸却无能为力。
明知道这妖女是故意激怒他，却再也忍不住心中沸腾的愤怒“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既已是大魏皇后，为何对百姓下此狠手？”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若大魏成了一个空壳，你这皇后之位还有何意义？”
红衣女子看着吴大夫眼里的悲愤，站起身看着哀嚎的百姓，脸上露出一抹痴狂之色“谁稀罕什么皇后之位？”
“大魏？”
“区区凡人帝国罢了！”
“待本真人杀尽此间凡人，便是那些老秃驴也拿本真人没办法！”
吴大夫眼睛微眯，真人？凡人？
脑子被红衣女子的话，泼了一盆冷水，渐渐恢复运转。
本想着这妖女有这般本事，却盯上了皇后之位，说不得是在乎荣华富贵的。
若是告诉她大魏成了空壳，她这皇后也废了，也许能救下一些百姓。
可现在瞧着，这妖女要的是所有人的命，不止大魏，是整个天下。
他离先天就差一步之遥，已是天下数得上号的强者，却连这妖女的身都进不了。
一直以来，却从未传出有人遇难的消息。
要么，其他遇害的城无一幸免。
要么，隋城是第一个遇害的城。
就算城中无一幸免，总会有路过的人，却从未传出风声，如此一来，隋城是第一座的可能性更大。
对了，这妖女手段了得，连他都近不了身，想屠城直接动手便行，何须去抢她嗤之以鼻的皇后之位，绕这么大个圈子？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到底是什么？
本真人？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努力的在记忆里翻找，却在想起时浑身像是掉进了冰河里。
仙人？
曾有一仙人流落此间，念百姓救助之恩，带走数百有缘者，天山为界，护佑此间千年安宁。
随着时间推移，当初的知情者已经不在，仙人事迹也成了民间故事。
但他知道，天山是真实存在的。
据祖籍记载，余家村正是当初仙人掉落之地，救助仙人的正是余家村的祖先。
当时仙人问祖先想要什么，祖先向仙人为村中孩童求仙缘，竟意外发现了几个有仙缘的孩子。
据说仙人当时很是惊喜，求见了当时的陛下，才有了那数百有缘人。
关于仙人的记载，也是那位仙人与孩子们讲修仙界时，被记入了祖籍。
几百年过去，别说外面不知内情的百姓，就连余家村村民，也将仙人事迹当作了故事。
他师傅的祖先并无仙缘，却因与其中一个有缘者关系甚好，为他求来了修炼之法。
却也答应那位仙人，他们这一脉，会镇守天山千年，如今到他这一脉，已经是第七代。
他一直以来，虽遵从师傅遗愿常年待在余家村，却对于祖籍中的记载，并未当真。
因为……他从未见过所谓的天山。
可今日竟然听到本真人这个自称？
吴大夫看着所剩无几的百姓，紧了紧拳头，决定放手一搏。
“原来姑娘竟是仙人？”
红衣女子被他这句话惊了一下，无灵之地的凡人，怎么会知道仙人的存在？
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元明先生倒是见多识广。”
吴大夫一直死死的盯着她，自然看到了她一瞬的僵硬，心中暗道有戏。
挤出一抹笑，看着红衣女子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姑娘，您先让您手下的勇士放开这些百姓，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红衣女子轻嗤一声，双手抱胸娇声道“你说你的，管他们作甚？”
吴大夫强挤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瞥了一眼所剩无几的百姓道“他们这声音，真是扰人得很，不如先停停？”
红衣女子戏谑的看了吴大夫一眼，挑了挑眉道“这有何难，给他们个痛快便是！”
说着便要亲自动手，吴大夫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大声阻止“姑娘若是杀了他们，吴某定不会说出半点仙人踪迹！”
红衣女子眼神一冷，走到吴大夫跟前，蹲下身掐住他的脖子，嘴角含笑道“你威胁我？”
吴大夫的脸瞬间变得青紫，眼睛也不自觉的往上翻。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松开的吴大夫的脖子，拿出帕子擦拭着手，漫不经心道“你既然知道仙人，那也应该知道，便是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吴大夫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里却闪着光芒，看来这招对这妖女管用。
轻笑一声道“我自是知道姑娘手段了得，但那又如何？”
抬起头，嘴角含笑，定定的看着红衣女子“他们只认吴某，若不是吴某亲自带路，吴某料定姑娘是见不到他们的。”
红衣女子冷着脸，轻哼一声，一拂手，黑影纷纷进入半空中的书里。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若你敢骗本真人，本真人定要让你尝尝灵魂被千刀万剐的痛苦！”
吴大夫见剩下的百姓，虽然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在地上，但好歹还在喘气。
松了一口气道“吴某不敢！”
“这就带姑娘去拜访拜访？”
红衣女子冷着脸，揪着吴大夫的衣裳，一手将他提到了一团黑色雾气上。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