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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好,有种

    看到崔家人的举动,李预内心是十分不爽的。

    一大家子人,要靠崔小仙去替他们做事。

    在来崔家之前,李预也思考了许久,要说崔家对他没有敌意他是不信的。

    可做人做事不能一味的莽过去。

    人家动了他一根头发,或者让他吃了几个暗亏便杀人全家,李预不是这样的人。

    大唐这个时代,所谓的门阀数百年积累,其实在李预面前,仅仅一年他就完成了累积,他现在弄个地心引力都足以这帮只会嘴上花花的读书人想破头。

    所以李预觉得,他一直是优势地位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再说了,门阀们搞那么多事,李预是一根汗毛都没掉,这样的对手,李预就没怎么认真对待过。

    唯一生气的,便是至交老李差点人没了,所以他对李承乾动了手。

    其他的事,那真是不值一提。

    要说来长安那么久,最不爽的自然是李二,没想到名头那么响亮的大帝,居然也不取信李预。

    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李预自然明白李二的顾虑,所以不好逼着李二跟他站一起,慢慢来被。

    所以崔小仙被崔家驱使着行刺一事,李预只是不爽,却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见到李预点了点头,崔行之这才面色一阵放松。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可看到李预就这样坐着,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所以,廷尉这次过来,是要拿老夫治罪了!”

    暗害朝堂重臣,其罪与意图谋反没什么差别了,崔家自然有能力摆平这种小事,可替罪羊还是要有的。

    加之杨启谋逆的事还扣在头上,崔行之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看着神情变幻的崔行之,李预轻咳一声。

    看来这崔家家主也不好当啊!

    既然不好当,那就看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李预想了想说道:“治罪谈不上,毕竟我被行刺无人可知,再说了就你们门阀做事,闹不好最后还是我在栽赃你们崔家了!”

    “不敢不敢……”

    崔行之叹息一声,看向李预,“即便你李预不想为此事治罪于我,我也没什么奔头了,我后悔了一夜,只叹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好妻女。”

    “此刻听闻女儿安好,我这才放心下来,廷尉可以拿我下狱,只望小仙侍奉公子日久的份上,放过小仙!”

    李预没有说话,崔行之的神情动作,可以看得出是个性子软弱的书生,纵然地位崇高,可行事言谈算不上狠辣。

    看来一切都是形势所迫,这让李预放心了不少。

    那日在大理寺,见到李预不惧强权,打翻了护卫,房玄龄抵达依旧无法动摇李预给长孙冲治罪的决心后,崔夫人是最早看清形势的。

    聪明人的确不需要李预可以提点。

    正当李预想让崔行之宽心的瞬间,府邸内传来了一阵整齐一划的脚步声。

    不多时,便有金吾卫进到院子中来。

    见到李预坐在院子中后,领头一人朝着李预微微躬身。

    “吾乃大唐金吾卫右督抚,听闻崔行之连同前征西大元帅杨启密谋造反,有人证物证齐全,今日特来捉拿崔行之,崔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崔行之将李预递给他的纸张放下,对着李预微微一笑。

    “也罢,老夫便随你们走一趟吧!”

    自知结局的崔行之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今日自从李预能安然走出自家家门,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唯一欣慰的便是女儿还活着,希望李预能顾念女儿的情谊,不要赶尽杀绝。

    李预倒是回过味来了,感情崔行之是被自愿的。

    “慢着!”

    李预开口了,本想将崔行之押解的几个金吾卫停顿下来。

    李预站起身,“本官忝为大唐大理寺卿,大唐一切法度用事皆在本官治下,本官怎么没听说过这崔行之连同杨启造反一事?”

    金吾卫右督抚韩力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对着李预笑道:“听闻大人,此乃事关大唐根基的答案,已经由京兆府尹提报到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少卿周孝礼大人签发的搜捕令!”

    李预讶然道:“这么快,周孝礼才来长安多久,他懂个锤子的查案!”

    听到李预这样说,明眼人都知道李预要保下崔行之了。

    便在此时,院落内,一个老者杵着拐杖就走进了院子,正是先前在门口接待李预的老头。

    “太爷!”

    崔行之见到老者,躬身行礼。

    李预倒是一惊,看来这才是崔家正主啊。

    韩力也躬身行礼,“拜见崔博崔大人!”

    崔博笑了笑,“老了,许久没人叫我崔大人了!”

    李预站在一旁,没有搭理,崔博倒也不期待李预说些什么。

    早在李预出了门,他活着的消息就传到了他耳朵里,所以他早早就在门口,准备再去找其他几家议事,不成想李预直冲他们家来了。

    事已至此,崔行之只能放弃掉了。

    看着眼前让一众门阀都生厌的李预,崔博难得的有点欣赏起来。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唐不需要这么牛啤的年轻人存在。

    “既然人证物证都在,行之,你便去一趟吧,免得毁了我崔家数百年立下的英名!”

    崔行之不敢多说,躬身应承。

    眼看金吾卫又要动手,李预走了过来。

    “等等!”

    “李预大人,莫要影响卑职,卑职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李预插着腰笑道:“杨启是我亲自砍的,你知道么,他笑我一个小小的泾阳卫校尉,不配跟他说话!”

    “我当时就是手起刀落,咔嚓,活生生把他头给砍了下来!”

    “当着他数十个亲卫的面,当时在凉州杀了一批以泄民愤,还有一部分如今也押回长安关起来了!”

    韩力皱着眉,“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杀了征西大元帅,在战场上杀的!”

    李预说完,看向了周遭的所有人,“所以我是反贼么?”

    气氛冷寂了下来,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李预。

    杨启的死因,知晓内幕的并不多,但李预此刻喊了出来,那的确耸人听闻了。

    战场之上斩杀自家大帅,这不仅仅是谋逆了,还是叛国了。

    崔博眯起了眼,寒声道:“李预小将军,慎言!”

    李预却猛然转身看向崔博,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崔老头,你能明白么?”

    看到崔博一言不发,李预笑道:“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因为我没什么不敢的,今日我找崔行之有事,你们要拿他下狱,我说不许就不许!”

    崔博眼皮子跳着,活那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猖狂的年轻人。

    李预没管他,看向韩力道:“我知道你们是李承乾派来的,都这鸟样了还想掌控风雨,回去复命吧,有本事拿了我才算硬气,不然就给老子好好夹起尾巴做人!”

    金吾卫全部愣住,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按理说可以直接拿下了。

    但韩力没敢下令,盯着李预看了许久,这才拱手道:“好,有种!我等告退!”

    看到金吾卫离去,李预这才站在了院子中,看着一脸难堪的崔行之。

    “过来做,事没谈完呢,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坏了心情!”

    崔行之看了看崔家太爷崔博,见他站在这里没有动。

    李预可没时间在这耗,一把把崔行之拉了过来。

    “我给你送东西的,你这样拖拖拉拉的,再晚一点估计还得出事,来坐下,那谁,茶水好了没!”

    崔行之擦擦冷汗。

    太爷不敢得罪,但李预这么狂,似乎更不能得罪。

    看老丈人一副怂样,李预不满的叹息一声,“人家都把你当弃子了,你还怕什么,你应该怕我,别忘了你还有求于我!”

    崔行之细细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现在李预在搅局,看起来他是没事了,可回头他还是得不明不白的被送去大狱。

    那他还怕什么。

    忍了一辈子,克己复礼,换来了个啥。

    “也是,那谁,茶拿上来!”

    一嗓子嚎的十分硬气。

    崔行之发现了,跟着李预,他有种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状态了。

    李预端起老丈人倒好的茶,这才把纸张递了过去,喝着茶轻咳一声,“看看,都记下来!”

    看着纸张上写的奇怪的东西,崔行之通通记在心里,良久才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李预。

    “李预,这是啥啊!”

    “混泥土的制作方式,回头你递给李二一份,我抽空去说说,往后这东西就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