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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找到父亲

    搜索了好一会,才在河边不远处,找到父亲所在的帐篷,看到父亲的惨状,林云瑶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不敢相信,那个凄惨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那个人左臂已经没了,蓬头垢面,像一具骷髅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堆稻草上,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还吊着一口气,居然是她心里如山一般伟岸的父亲。

    大哥云起也好不到哪去,瘦得皮包骨,蜷缩在父亲身旁,昏昏沉沉的样子。

    帐篷里横七竖八还躺着十来个人,个个骨瘦如柴,身受重伤。帐篷里臭烘烘的,还有一些蛆虫,在一堆堆污渍中扭动。

    林云瑶赶紧走到父亲身旁,拿出储物袋里一瓶叫补血丹的丹药,刮下点药末儿溶解在水袋里,轻轻摇匀,一点点喂进父亲嘴里。

    父亲已经不能自主吞咽,水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她只得抬起下巴,硬灌了两口,便不敢再喂,修仙之人体质和凡人大不同,一点药末药效应该已经很强了。

    父亲已经命悬一线,没有救命的药根本活不下来,但愿她没猜错,补血丹应该就是补气血的。

    等了好一会,感觉父亲的呼吸平稳了许多,才转过身去,给大哥也喂了两口水。

    林云起喝到水后,清醒了些,睁开眼,模模糊糊似乎看到妹妹小小的身影。嘶哑的声音,颤抖着的问,“阿瑶?”

    林云瑶小声回答,“大哥,是我,再喝点水吗?”

    林云起就着妹妹的手喝了几口水。就挣扎着想起来。

    林云瑶赶紧把他按住,“大哥,你先躺着,好点再起来。”

    “你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赶紧回去!”

    才说了两句,呼吸就急促起来。林云瑶赶紧用灵力轻轻给他舒缓后背,直到他呼吸平稳才停下。

    悄声在林云起耳边说,“放心吧,大哥,我练武了。现在功夫比你还厉害呢。你等一下,我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碗,拿出一个白面馒头,一点点撕开,另外拿出一袋水,倒在碗里一些水,把馒头泡软了,才拿个勺子,一点点喂给云起,“大哥,你的胃饿了太久,先少吃点。”

    林云起没有回答,一边吞咽,一边流泪,小妹才六岁呀,就不远千里来救他们。可这是什么地方呀,战场!每天死那么多人的战场!

    经过半年噩梦般的经历,林云起已经不是那个朴实憨厚的农家青年了,浑身充满了戾气。

    他杀了许多人,他不杀人,他就要被杀,一路走来,几乎每天睁开眼就是杀戮。

    直到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再也站不起来,被扔到这个伤兵帐篷,他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姐夫时不时给他们送点吃的、喝的,他们父子早在十多天前就死了。

    吃了东西,林云起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林云瑶收起碗勺,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大哥和父亲身上。

    仔细听了听,两个人的呼吸都很平稳,就开始清理帐篷里的污渍,收拾干净后,才到帐篷的角落里打坐修炼。

    寅时左右,林云瑶听到远处开始有人走动,停止了修炼,吃了馒头和肉干,喝了点水,觉得状态满满,才起身照顾父亲和大哥。

    林大山觉得自己又做梦了,他居然梦见小闺女来照顾自己了,梦的还那么真实,喂他水喝,还泡馒头给他吃。还给他处理伤口。这个梦要是真的多好呀!

    他很想家,想他的媳妇云娘,想家里懂事乖巧的孩子们。可他伤得这么重,估计再也回不去了。他不后悔,用一条胳膊换了女婿一条命,如果女婿死了,他的女儿云月怎么办呢?

    半睡半醒的林大山意识不是很清醒。林云起年轻,吃了东西,又喝了丹药末泡的水,已经能自己起来去如厕,换上了云瑶拿来的干净衣服、新鞋子,身上总算不那么臭了。

    才在林云瑶的帮助下,给父亲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一番折腾,林大山茫然的眼神终于聚焦了。细若蚊吟的声音问道,“阿瑶?云起,真的是阿瑶吗?”

    “是,是阿瑶,她来看我们了。”

    林大山一下子激动起来,“阿瑶,快回去,回去!”

    林云瑶轻轻按住父亲的右臂,“爹,您别激动,我练了武功,现在比姐夫都厉害,我来带你们回家。”

    林大山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回家,他还能回去吗?

    村里,一起来的二百多青壮年,能打仗的顶多剩二三十人,还有十多个伤员都在这个帐篷里苟延残喘。

    这还是因为女婿有武功,当了个百夫长,照顾乡亲们,把他们都安排到一处,时不时给点吃的、喝的,才勉强活下来,好多伤兵没人管都死了。

    他们的说话声惊醒了几个人,挣扎着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对生的渴望,急切的问,“是秦百夫长来了吗?”

    林大山拉着云瑶的手,“阿瑶,还有吃的吗?这里都是咱们林氏族人……”

    声音里的祈求和期盼刺痛了林云瑶的心,爹爹不管经历多少苦难,还是那么善良,她受前世的思维影响,会顾念自己的亲人,观念里对族人没那么亲近。

    她不愿爹爹伤心,默默拿出馒头,每个人分了一个,还把有补血丹粉末的水,给每个人都喂了两口。

    林云瑶才忙完,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向这个方向走来,赶紧躲出帐篷,藏到一个角落里,脚步声渐渐近了,林云瑶发现来的是姐夫秦立,不由松了一口气。

    姐夫已经没有了原来高高壮壮的模样,黑瘦黑瘦的,由于个子高,走起路来有些晃悠,他夹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进了伤兵营帐。

    林云瑶也悄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她现在的轻身功夫,比习武之人的轻功厉害多了,秦立根本没发现她。

    秦立进了帐篷,就直奔林大山而去,看到林大山和林云起居然能坐起来了,十分惊喜,“爹,您好些啦!我带了点吃的,你们赶紧吃。”

    林大山看着瘦削的女婿,心疼的劝道,“你别给我们送吃的了,你还得上战场,得吃饱。”

    “爹,您放心,我吃得饱。”

    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噜的声音。他有些尴尬,“我回去就吃……”

    林云瑶打破尴尬,喊了声,“姐夫。”

    秦立震惊的回头,“阿瑶?你怎么进来的?”

    不像林大山他们不知晓敌情,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军队已经被层层包围,等最后的粮食吃光,就是他们死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