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思挑了把长枪递给沈星白:“你耍下我看看趁手不趁手。”
沈星白接过长枪,手腕翻飞间,枪走游龙寒芒凌厉。
但只甩了两招便收了手,摇头道:“枪身太轻,甩起来有些打晃。”
许思思思忖了一下,目光扫过门口的磨盘,那磨盘看起来足足有个百十斤重,许思思拿过长枪一把插进那磨盘的缝隙中喊到:“你来试试这个重量。”
沈星白失笑,稳步上前后单手提力,便就着长枪的力道将磨盘给挑了起来,厚重的劲风破空旋起,扫的人面上生疼。
“重量刚好。”沈星白扔了手中的东西。
重量不错就是有点太丑了,这玩意耍到战场上能让人笑掉大牙。
许思思心中有了数,待片刻后熔炉中铁浆翻滚,她撇了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算了半天,反复确定碳粉的重量后扬在了铁浆中。
那铁浆在碳粉散开后倏然变的有些发白。
许思思看了看后,这才满意的擦了擦手喊道:“杜云礼,你来,我要这铁浆的温度再高些。”
这熔炉的风箱就是七八十年代那种手拉式的,所以杜云礼上手便甩开了膀子玩命的拉,炉火顿时被烘高了一尺,温度上升的很快。
几乎折腾到了半夜,许思思简单的扒拉了两口饭便去熔炉旁盯着,终于等到了长枪出炉。
剩下的铁浆便多倒了两把剑。
等长枪淬了火后,那明晃晃质地坚硬的材质令众人数实倒抽一口凉气。
村中一位年长的铁匠目光愣神的盯着那把枪喃喃道:“这……这不是天藏寒铁吗?”
“没那么玄乎,这叫合金不锈钢。”许思思随后答道。
众人一阵唏嘘。
许思思看了看沈星白的手,又凝视了长枪半晌,忽然把长枪又丢进了火焰中。
杜云礼惊呼:“这是做什么?!”
许思思没回答,而是紧盯着烧红的枪身,抓起一把铁粉捧在嘴边吹向长枪。
瞬间那长枪上一阵忽明忽灭,闪烁不定。
她反复吹了一会铁粉后,才重新把长枪给淬火,只见那长枪上面全是细微的碎铁渣,摸起来很是扎手。
许思思吭哧瘪肚的拖着长枪,扔在门口的沙地上朝沈星白来回比划道:“把这枪使劲磋磨磋磨,滚一滚。”
沈星白立刻会意,抬脚便踩在枪身来回的碾了几圈。
此时长枪上的铁渣已经变成了圆滑的小颗粒,和枪身融为一体。
而且细看之下,铁粉不像胡乱吹上去的,倒像一条盘旋而上的龙纹,绕了枪身好几圈。
杀气腾腾的武器变得不再单调,更像一件艺术品。
沈星白爱不释手的掀起衣角把它擦了又擦,眼中满是惊叹和欢喜。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铁匠小心询问道:“姑娘,这花纹除了美观还有什么用处?”
许思思耐心解释道:“可以增加摩擦力,防滑防脱手,最重要的是在冬天枪身不会那么激手,就算碰了水也不会被冻住。”
众人恍然大悟,那铁匠目瞪口呆了片刻后差点跪下:“姑娘真是神人了!”
沈星白亲自捧了长枪仔细开刃,眼中的痴迷逐渐升温。
片刻后沈星白来到空旷之处,手腕翻飞甩出一道枪花,枪尖舞动猎猎作响,宛如游龙戏珠,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每一招都透露着人枪和一的默契。
看的杜云礼哈喇子都快要掉在地上,蹦起来冲进屋里,捧着另外两把剑一脸殷勤:“大姐,我也不贪,这两把剑给我一把成不?”
许思思笑道:“本来就是给你和程潇留的,你们一人一把。”
杜云礼惊呼一声,开心的蹦起来。
沈星白摸着手中的长枪叹息道:“上次见燕道凌的长矛不凡,让我惦记了几宿没睡着,这下居然得了个更好更趁手的。”
许思思笑道:“你喜欢就好,不枉费我折腾半夜。”
“谢谢。”沈星白将长枪收于身后,满眼温柔的望进她的眼中,郑重的道谢。
这一夜,沈星白破天荒的没缠着许思思,而是搂着他的破枪睡了一晚。
气的许思思不知是该踹他几脚,还是该劝自己别和一把破枪吃醋。
翌日一早,几人离村回到宜阳。
杜云礼把剑递给程潇后,两人像分到了糖的孩子一样比划了起来。
程馨将一封信笺双手呈给了沈星白:“江大哥听说哥哥调来了宜阳便寄来了书信,他说哥哥一定能找到您,让哥哥把这信转交与您。”
沈星白看眼程馨,面色冷淡道:“为何在你手中?”
程馨怔了一下,低头小声回道:“哥哥行事不拘小节,我、我怕他忘记,便亲自拿了来。”
杜云礼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不悦的踹了一脚程潇,向这边走来。
他接过程馨手中拿着的信笺,看了看道:“这江大哥偏心眼子啊,怎么没有俺老杜的信。”
说着便把信重新递到了沈星白面前。
沈星白这才接过信笺捏在手中,对杜云礼道:“我先带思思回去休息,你和老程别到处捅娄子。”
两人赶紧应道:“放心吧大哥。”
沈星白点点头,跨马而上,将许思思拽上来后策马离去。
深秋的小路上落满了厚厚一层枯叶,马蹄踏在上面,哗哗作响。
“程馨对你不错呀。”许思思仰头,看着他有些冒了尖的胡茬开口。
沈星白闻言,轻笑一声:“吃醋了?”
“那倒不至于,我想要不是看在程潇的面子上,她应该见你一面都费劲。”
沈星白捏了捏许思思的鼻尖,轻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意有所指的回答:“杜云礼和程潇随我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他顿了顿后,声音冷了几分道:“但愿她能知分寸,别逼我和他哥哥翻脸。”
沈星白不自觉的拥紧了她几分,心中暗忖:只要这程馨有一丝逾矩,他定然绝不手软。
许思思转移了话题道:“那个江大哥是谁?”
沈星白这才缓和了脸色:“是我同门师兄,名叫江同恺,幼时没少为我挨板子。”
许思思掩嘴笑道:“背锅大师兄吗?”
“差不多,他为人憨厚耿直,又对我多加偏护,什么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沈星白想起自己小时候顽皮的模样,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