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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手艺

    (一)转环

    转环

    转环,直径3-6厘米。就是生活中拴、挂、拷、连各种物件、动物、活物的拴绑工具,生活中使用得非常普遍,但打制这种转环的手艺却复杂无比。

    比如这个“十连环”,不但要一个一个地成环,而且每个环之间不能连在一起,成为组环。转环转环,特点在“转”和“环”上,各环之间,每个环本身,都得旋转自如,灵活,又不能卡坏了“物”(如牛、马、狗)的脖子、腿、脚什么的。

    而如扣押人的手铐、脚镣子,铁匠炉也要打制。

    如锁罪犯的脚镣子,就是这种转环形制。

    要锁住他们,又不能让他们打开,逃跑。

    田师傅的多件转环打制工艺,已成为历史岁月中珍贵的遗存,具有重要的保存意义和欣赏价值。

    (二)唤头

    唤头和唤头棒

    唤头,是剃头匠用的招幌工具。长36厘米,宽3厘米,中宽25厘米。

    唤,是一种发声的铁环,长形,在“唤”的上方,两面铁尖对合在一起,只留一个小缝。使用时只要在中间一划,然后使两铁以弹性作用不断地回碰发生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这就是“唤头”。

    铁唤头声音悦耳,动听,但制作手艺很讲究。

    这种用具,全靠铁匠在打制唤头时的铁中及时加钢。

    加钢,要适度,加多了,唤头发脆,声音传得不远;加少了,就没有弹力,不回碰,或声音厚,声音传不开。

    为了让唤头能够加好钢,主要有三种火候。

    田师傅说,唤头加热是插在炉火里,出炉要立刻以老醋淬一遍火,再送进炉里,夹出后要立刻打钢,打锤时工锤要猛下,再以麻油淬火,再送入炉中。第三遍从炉中取出,要立刻以温水淬火,接着开打,然后声音才脆响。

    唤头是一种独特的工具,打制的手艺手法相当讲究和严格,不然不但不响不亮,铁匠也丢了手艺。

    (三)拉碗链

    拉碗链

    拉碗链,是一种连拉物的拉锁。

    碗,形状似碗的碗盆,这是其中一节。要一碗一碗、一链一链地连在一起,可以无限延长,主要是桥墩、路两侧的拉顿等处使用拉碗链。

    但铁匠打制拉碗链却要使用多种工艺。首先要使拉链穿过“碗”壳,要使用打、碰、敲、片、蹾、扯、拉等不同的全盘艺和技法才能最终完成。

    (四)挂肉钩子、擒刀

    挂肉钩子和擒刀

    挂肉钩子长20-30厘米,宽度10-12厘米。顾名思义,主要是市场或店铺将猪肉一块块挂起的用具,以便好卖好选。

    擒刀,长20厘米,刃宽4-5厘米。杀猪用的专业刀。

    (五)刮子

    刮子,又称刮刀,把长10-15厘米不等,刀背长8-10厘米不等。是东北民间杀节猪(过节时杀的猪)或杀年猪(过年时杀的猪)时使用的工具。

    刮子

    由于北方人年年要杀猪,所以处理猪的工具就十分讲究和像样,这种刮子就是如此。

    刮子的打制,全靠铁匠以高端的技艺三淬火,这才能使刮子锋利而又不易“卷刃”,使起来得心应手。

    东北铁匠田师傅打制的刮刀在东北民间十分抢手,每年都有城方百姓到田家来定制。

    (六)通条

    通条,长12米,把长15厘米。杀猪后用来通猪的皮层,以便向里面吹气,便于刮毛。

    在北方的生活中,杀活猪,通皮层,刮毛,都需要特殊的工具,所以这种通条是民间生活中必备的用具。

    铁匠与通条

    (七)秤

    秤

    秤,也是田师傅的杰作。

    秤是生活中最普通最常用的物件,但制作秤的手法却十分讲究。不但秤盘、碗、链需要精湛的手艺来完成,秤杆上的准度,更是要以尖锤一锤钉进木杆才行……

    田师傅制秤手艺堪称一绝呀。

    这称具,是田师傅手艺的成果记录。

    (八)冰铲

    铁匠与冰铲

    冰铲,把长13米,铲长20厘米,宽6厘米,厚度1厘米。顾名思义,是铲冰铲雪的专门工具。

    在中国北方,冬季的人们在生活中时时要与冰雪打交道,所以冰铲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

    冰铲主要是做冰灯、冰雕时所用。

    北方的冬季,一到年节,政府、街道、公园里处处都要竖立、摆放冰灯、冰雕,装点节日。但制作冰灯、冰雕,要使用特殊工具呀,于是冰铲便应运而生了。

    冰铲的把很长,18米到2米左右,这样人劳作时不至于弯腰,减少劳累,而且铲把长、平,便于使力、给力。

    这个冰铲是田师傅的独特发明。

    (九)马勺托

    马勺托

    马勺,是生活中最常用的一种器具。

    马勺,要有马勺托才行。先将一种一指粗的铁条编织成一个马勺架,大小与马勺相同,然后才能在上面作业。

    马勺托看起来十分漂亮,有点像洗脸盆的架,只不过比它矮、小、平,放在固定的地方,以便于操作。

    田铁匠是制做马勺很拿手。

    (十)鼠夹子

    鼠夹子

    鼠夹子,又称“树夹子”,这是铁匠多种手艺中的杰作。把诱饵放在夹盖上,只要鼠上去一动,它便自动翻了过来,一下子把老鼠给夹住。

    东北是产粮之地,老鼠也多,特别是做酒的地方,粉坊、油坊之地更多,民间的仓房、粮囤子也多,没办法,只好到铁匠铺去制买这种“鼠夹子”。

    这也是田师傅的拿手技术。

    (十一)烤鸭炉挂钩

    烤鸭炉的挂钩很好看,远远看去,真好似一只只的肥烤鸭。这种挂钩,上边的钩要固定在中间的环上,而钩与环之间又可以来回转动,以便把烤鸭烤得均匀。

    中环下部的钩,是朝两边伸开。这一左一右的钩是为了挂两只,一同烤。

    烤鸭炉挂钩

    每年,北方各个作坊,大小饭店,都到田师傅的炉上来定做这种挂钩。

    来者往往拿着本本:“田铁匠,要一百只烤鸭钩!”

    田师傅答:“啥时候要?”

    对方说:“八月节用。”

    田师傅掐手一算,说:“二十天后就来取钩。”

    田铁匠保证在指定的日子里把货交给你。

    (十二)菜刀

    打制菜刀,是田师傅的特色。

    在长春,已有郑发菜刀、孔家炉刀具等,但田铁匠的菜刀却独具特色。

    他打制的菜刀,背不太厚,刀片宽,适用于生活节庆,常常是家庭祝福联欢办宴席时喜欢的物件。它使起来轻便可手,而且随时可以加钢回炉。这在老长春,老宽城子,也是一种特色。

    菜刀

    (十三)锁头、带关子、钥匙

    锁头、带关子、钥匙

    锁头长26厘米,锁头直径5厘米,钥匙长14厘米。

    田铁匠的手艺真是登峰造极,就连结构非常复杂的锁头,他也打制得精美无比,让人瞠目结舌。我在他的家里,看到了他祖上几辈子传下的手艺作品,打制的锁头、带关子、钥匙。

    锁头最难制作的地方就是锁簧,外锁可以正常打制,但内里有些部件如锁舌、锁扣,不用精致的手法和特殊的铁质来完成是不行的,还要根据簧的大小,分别选择铜、铝、锡、钢等不同的材质来打制才行。

    田师傅做什么都喜欢动脑。

    钥匙要根据锁的机关而制。钥匙的功能就是打开锁,而且,外形还要好看,给人一种美感。在这一点上,田师傅做到了。

    他做过一把锁钥匙是“爪形”,去钩开拉开内锁簧,达到开锁目的。

    带关子是锁和钥匙的一种配套工具。也要求在造型上有创造和创新。他能让“铁”形成艺术,去表现生活的多彩与流畅。

    (十四)镰刀斧头

    镰刀斧头

    在田师傅的铁匠铺里有一件特殊的物件——镰刀斧头。

    镰刀和斧头本来是工农常用的生活用具,可是在这里却被田师傅组合成党旗上的标志——镰刀斧头。整个造型,特点鲜明,生动无比,底上衬上红纸,使党旗的光辉形象分外逼真,表现了铁匠工人的情怀和爱戴。

    这是田家几代人的特创。

    (十五)大柜合页

    在北方的民间,往往都有大柜,有大柜的就必定有合页,有锁鼻儿,然后上锁。

    大柜合页

    田师傅所制的大柜合页,漂亮而新颖。

    他继承了民间传统的“圆”的概念,又将中间的“页”做成一个桃样儿,那“页”的正面是一颗丰满的大桃,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在大圆下套上小圆,让人有圆——缘之感。

    人生如圆满,便会有缘分,这是人们生活的一种文化心理,我们从田师傅的艺术处理上完整地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十六)清砖刀

    清砖刀

    清砖刀,长55厘米,刀宽12-15厘米。是一种专门清理砖面的工具。

    清理砖,民间俗称“擖哧”砖,就是将砖表面上的凹凸不平处处理平,以便打泥,上垛,起墙。这是民间建筑工地必备的工具。

    田师傅将这种清砖刀进行了大胆的外形处理,使这样的砖刀如一面旗帜,平时别在瓦工的后屁股上,表明了他们的职业。

    清砖刀,清砖刀, 一面子旗处处飘。 只要能去勤劳动, 万丈高楼起云霄……

    (十七)砖掐子

    砖掐子

    万丈高楼平地起。盖楼起房,要用砖,而运砖要使用“砖掐子”。砖掐子,将两块以上的砖掐接在一起的一种工具,手指处分成两份,只要砖一掐在上面,人一提,“掐”也就扣紧了所掐之砖,于是便可以从这里提到那里了。

    这种工具,田师傅每年要为无数的建筑工人和工地提供。

    (十八)铁灯

    在北方悠悠的历史岁月中,人生活离不开灯。

    可是大多数人家的“灯”,是那种由泥巴制作的泥碗灯,土灯,又称为“灯虎子”。

    灯虎子,又叫“灯鼠子”,是指这种灯像一只老鼠的头,这是指灯和鼠一样造型,而尾,就是“把”,也可提于手上或端在手上。这是北方下井挖煤、采矿人的“宝贝”,他们常常把灯虎子叼在嘴上,省出双手去爬坡,不然上不来。也有的将灯虎子戴在头上。但田师傅却制出了一种自己的铁灯。

    铁灯

    他制出的铁灯,高16厘米,直径10-50厘米。沉重而厚重,整个呈圆形,以厚铁做盘,这样可以稳定放置,或者移动,牢靠不动摇。而灯桶子,他却做成了瓶子样,给人一种家庭用具的亲切感。铁灯的把手又是一种波浪式的“耳朵”花形,民间常见的古朴造型。上面的倒油处又做成齿轮形,可供人去拧动加油,倒油,不打滑,真是费尽心思。

    这盏铁灯具有珍藏价值,是民间生活的珍贵物件。

    (十九)绳车子

    在东北民间,打麻绳是重要的生活手艺。打麻绳的工具叫绳车子,这种用具由车架子、车梁子、摇把、木爪等零件组成,而每件上都要有铁活儿。如绳车子上的摇背、摇轴、摇杆、绳钩子、木爪耳子等,都是铁活儿。

    绳车子

    这种铁活儿要由铁匠去精心打制才行。

    铁匠田洪明是打制绳车子的重要铁匠艺人,他能按照绳车子的大小、不同部件,选来不同的铁料去完成绳车子的铁艺。

    摇把,又称“摇晃子”,上面有相互错开的摇板和挂钩,可挂三股绳,靠木爪的移动去完成扭绳,俗称打麻绳。

    (二十)仿锥

    仿锥

    仿锥,长15-20厘米,圆把直径5厘米。是专门用来扎纸的工具。

    在东北民间,纸作坊非常多,特别是东北民间的习俗说:“窗户纸,糊在外,养个孩子吊起来,十七八姑娘叼个大烟袋……”就是在说纸在东北的普遍被运用。

    纸坊造纸,往往要“数”纸,“查”纸,“量”纸,所以这种“仿锥”是不可缺少的。

    在田家铁匠炉,每年要打制大量这种仿锥,供应纸坊和民间所用。

    (二十一)巴路

    巴路

    巴路,又叫“八路”,长60-80厘米。是民间起钉子拔钉子用的工具。

    “巴”或“八”,只是音,可能与“扒路”“修路”时要“起钉子”有关,在东北民间都这么叫。

    这种工具,依靠一头的弯度和口上的薄牙,去将钉子拔出来,用它来拔钉子得心应手。

    这是田家铁匠炉打出的工具。

    (二十二)树剪子

    树剪子

    树剪子,又称“树枝剪子”或“剪枝剪子”,把长20厘米,剪长20厘米。是专门用来剪树枝修树的工具。

    东北的冬季漫长,每年春季、冬季,都是园林工人要修树的季节,这时这样的工具就派上了用场。田师傅手很巧,他要将剪刀中间的拉扯弹簧做成适当的宽度,使拉度吻合,人只要根据树枝的粗细、长短、大小,一上手就会“咔嚓”一声,轻松解决所需。

    这是一种古老的生活艺术创造。

    (二十三)托钩

    托钩,顾名思义,是托起物件的用品。长10、15、20厘米不等,宽5、10、15厘米不等。可根据被托物的大小、轻重、样式,来决定托钩的大小和样式,一头打进木里或墙里,以便增加托力。

    田家铁匠炉的托钩造型美观、大方,给人一种云彩飘逸的感觉,十分美观舒畅。

    托钩

    (二十四)井抽子

    井抽子

    直径8公厘米,高30厘米。

    东北的大井从前都是以柳条斗子打水,到了明末清初,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前后,民间就普遍使用井抽子了。所说的“抽”,是指将它下到井管子里,以压杆来带动它上下滑动,将水从地下抽上来。

    (二十五)大铲、瓦刀、抹子

    大铲、瓦刀

    抹子

    大铲:直径19厘米,加把长37厘米。

    建筑工人(瓦工)使用的专用工具。长32厘米,刀宽8-10厘米。用以削平砖上的疤痕,使砖面平稳,便于砌楼盖房所用。

    抹子:宽10厘米,长27厘米,厚02厘米。

    大铲、瓦刀、抹子,都是建筑工具。

    这几种工具的铁活儿很讲究打制的手艺。这些铁件要薄薄的,因工人长时间握在手里,重了太累。但是又得结实,所以火候上要以极快的速度去淬火,然后以平锤打制,并抛光、磨实。是技术性很强的几种手艺活。

    (二十六)镐尖

    镐尖

    加工镐的工具。长20-50厘米,直径16厘米。

    完全以硬钢打磨而成,在火候处理上要保持钢度,并形成锋利的尖部,以处理镐的锋利度。

    有很多种类和很多式样。尖的头尖和扁的头尖,平的头尖和三角头尖,都是针对不同的镐来使用的。

    (二十七)笊篱

    笊篱

    生活中常见的日用品。田铁匠的笊篱是用细铁丝编织而成的。如今这项手艺他已传授给了自己的儿子。

    (二十八)劈竹刀

    劈竹刀

    一种制作生活用的专用劈竹刀。厚背、利刃,轻快、顺手。这种工具在日常生活中普遍使用,是种重要的生活工具。

    (二十九)割烟刀

    割烟刀,是指割东北大地上的烟棵秆专用的刀具。在东北民间,有一个重要的民俗——姑娘叼个大烟袋,这是指北方抽烟习俗。而关东的烟是很普遍的一种农作物,特别如长白山蛟河一带的烟,又称“南山烟”,在清朝时已成为“贡品”。但收割这种烟棵,要用专门的工具,那就是割烟刀。因为到秋天霜降以后收烟,那时烟杆已经又老又硬,而且已经快干巴了,所以非得使用这种“刀”不可。这种刀,弯度适当,刀口锋利,正适合去收割这种植物。

    割烟刀

    (三十)纸篾子

    纸篾子

    纸篾子,这是民间为故去的亲人上坟或烧纸时,往纸上打记号的一种用具。

    在东北民间往往家家都备有这种用具。篾子,又有“截”的意思,要用铁锤朝按在纸上的“篾子”使劲去打,便于留下印迹。纸篾子又分两种:一种是木纸篾子,主要是打坟地在当地的,也就是逝去的亲人就安葬在自己居住的村屯前后的,这叫“近道”,所以用木纸篾子。还有一种就是铁纸篾子。铁纸篾子造型独特,头上两边“开口”,打上以后就有如“口”字样,而不像木纸篾子,打上以后是一个“回”字样。开口的铁纸篾子充分传承了人们的心理民俗,给远在他乡或外省的亲人烧纸时用这个来打。比如亲人祖坟在关内,那么过年过节关东的人回不去上坟,在年节在外地给亲人祖先烧纸,就得使用这种铁纸篾子打纸、烧纸,这是重要的民俗用品。

    (三十一)辕马拉子

    辕马拉子

    马车在外行走,要有“辕马”(就是驾辕的马)。辕马是主要的马匹,它的作用很重要,它身上的套具,要用这种铁链子去制作,讲究精细、结实、抗拉、抗拽,要有精湛的手艺。

    (三十二)锛子

    锛子

    这种锛子是东北木匠的主要工具,如做犁杖、房框子,打木头架子等大型物件,必须使用这种锛子。而且,锛子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山里的木帮用来穿木排时使用。在长白山里,木帮们伐下大木,就要穿排在江河上漂远,所以必用这种物件。

    这种锛子的角度和木把的弯度,都是重要的工艺。这是铁匠的重要手艺,标志着一个铁匠是否可以挂出铁匠铺子的招牌,如果做不了锛子,铁匠铺就不敢挂出自己的招牌。

    (三十三)崩子

    长白山里的一种猎具。两边的钩上带有弹簧,中间是发条。只要猎物虎、野猪、狼、狐狸什么的一上口去吃诱饵,弹簧一犯,两边钩子就会同时刺进动物的两腮,猎物只好乖乖地就擒。

    猎崩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