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夜凝儿红着脸杀来，杨陵随后一挡，拦下了她手里的凶器，柔声劝道：
“小姐稍安勿躁，莲儿姑娘心性跳脱可爱，方才也只是触碰了在下的手臂和肩膀，未曾有失礼之处，还请息怒。”
“嘻嘻，小郎君很会说话嘛~”莲儿的小脸在杨陵背后蹭了蹭。
“狗屁不通，我看你是被她摸舒服了吧！”夜凝儿嘴上不依不饶，手里倒是收敛了不少。
“也罢，往后你离我的院子远一些，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与她们勾勾搭搭……”
“小姐请放心，在下夜里回家住，绝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听杨陵这么说，夜凝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很快消散殆尽。
“好了，莲儿，你带着人先下去，往后这狗……杨管事的事情你让其他人警醒着些。”
“惊醒？”莲儿一边退一边笑：“小姐果然想吃独食呢，咯咯咯~”
夜凝儿把鸡毛掸子扔了出去，被莲儿灵巧闪过，带着十几姐妹笑嘻嘻回了后院。
空旷的院中只剩下了杨陵与夜凝儿二人。
“满意了？”
“小姐何出此言？”杨陵一脸问号。
夜凝儿冷着脸，眉头微微蹙起：
“听好了姓杨的，你是我夜家的狗，从今日起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是犯了事，本小姐保不住你。”
“小姐说得对。”会叫的狗不咬人。
杨陵偷偷观察夜凝儿的反应。
她的性格总在两种不同风格间变换，说话做事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剥离感。
杨陵逐渐发现了，她并不是真的双重人格，而是在模仿着某个人，刻意装出高雅清冷的模样。
“你还愣着做什么？随我过来。”夜凝儿转身走了几步，见杨陵愣在原地不动，不耐烦地招呼他。
“来了，不知小姐有何贵干？”
“方才路过的时候，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就是那小贱人的院子！”夜凝儿地吼了一声。
“哦，哦哦，你说的是三小姐的院子？”杨陵想起方才路过的世外桃源。
“你也说了，那儿雅致非凡，现在本小姐要将院子改立成那样，你可做得到吗？”
没搞错吧？
杨陵认认真真观察夜凝儿的眼眸。
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表情十分认真。
“敢问二小姐找我来，主要目的是否就是这庭院……”
“差不多吧。”夜凝儿抱着胳膊：“这院中都是女子，如何做得起这粗莽工作，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赏钱自是少不了。”
“可是……在下只是一介书生……”
杨陵多的就是钱，他不想揽麻烦。
“我管你是谁，让你做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小妞简直不可理喻！
杨陵舒了口气，默念了两遍莫生气。
“既然小姐看得起在下，那此事便由在下负责了。”
“银子拿好。”夜凝儿随手将一枚粉红色的绸布包丢了出来。
清香扑鼻，绸布包粉红色打底，上头绣着洁白的花鸟纹，巴掌大小，轻飘飘的。
这就是贵族小姐用的钱包了。
杨陵解开小包，里头有几张材质较硬的淡黄色纸页。
杨陵怔了怔。
见此，夜凝儿轻蔑一笑：
“没见过吧？那叫银票，一共五张，每张可兑换五百两银子。”
“确实……没见过。”
这玩意杨家到处都是，自然不可能没见过。
可这儿是远离中原的北疆，这银票绝对是稀罕之物。
夜家果然是做古典金融生意的，财大气粗，一张手便是几千两银子。
“如果不够用，记得再来找本小姐要。”
“好的二小姐。”
“你下去吧。”
杨陵收起荷包拱手作揖，慢慢后退离开了小院。
……
……
含春楼二层，天字一号房。
宽敞的室内燃着熏香，当中一张八仙桌摆放着几盘热腾腾的煮菜。
两侧圆凳各坐着一人。
西侧男人面色微微有些虚白，神色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煞气，双臂紧紧抱在胸前，抬头挺胸，居高临下审视对坐另一人。
另一头是穿着衙役服，粘着假胡子的西贝货。
她低着头，两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红色香囊，肉眼可见的紧张忐忑。
“哼！”沉默良久，坐在西侧的小六终于开口了。
“你这不要脸的贱厮，勾引少爷还不算，竟然跑到咱的面前耀武扬威。”
“……”慕南乔咬了咬唇，没有做出回应。
“怎么，不敢说话了？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些下贱二流之事！”
“我，我没有！”慕南乔不甘反驳道。
啪——
小六用力一拍桌子，右手猛地一颤，疼得冷嘶了一声。
“晦气，如此晦气！都是你这扫帚星害的！”
他换了只手，指着慕南乔鼻子道：
“你说！是不是你勾引了少爷！”
“我……”慕南乔是想反驳的，可是想到了杨陵与自己相识的种种，却说不出狡辩之言。
当日若不是自己救下他，他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
处处关心自己，无微不至，却又不曾有过半分索取……
她能看出来杨陵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有对待自己的时候，连说话声都带着那股温柔宠溺。
她喜欢被杨陵区别对待的感觉。
想到此，她甜甜地笑了起来，两只魅人的大眼睛轻轻眯起，如月牙一般弯着，十分可爱。
手里的香囊是她熬了一整晚做好的，里头用了朱砂黄连地黄等等药材，能够起到安神的效果。
以赠药为名将香囊送给杨公子，那是不是就成了……
她越想越是羞窘，小脑袋埋到了臂弯之中。
这可爱的一幕小六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还说不是来老子面前逞威风的！
小六那个气啊。
察觉到小六的怒气，慕南乔如梦方醒，连连摆手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找杨公子，是他……”
“是个屁，给我滚出去！”小六发起了飙，尖锐的嗓音吼出了冲击波。
慕南乔受了惊吓，连连后退。
“你不滚是吧，好，咱就让你试试咱的厉害！”小二不依不饶，伸手抓向慕南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