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杨陵摸了摸下巴，眉头紧蹙。
夜寒秋惹来了什么人，他本是不想管的。
但这一次自己弄得莫家元气大伤，莫家背后之人是否会将自己视为潜在的针对目标不得而知。
敌暗我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莲儿姑娘，这些时日劳烦你帮我打探打探，夜大少与什么人有过接触。”
“好，好的杨管事。”莲儿诧异地应下，低头不语。
杨陵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但他主观上认为经历了这件事，莲儿和二小姐应该完全信任自己了，所以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莲儿的回应令他十分满意。
两人一路闲叙，慕南乔沉默着跟在他们的身后，很快回到了幕府当中。
此刻的幕府外头一片肃杀之意。
亲卫们悉数出动，将惨叫着的平头百姓拖入府门之中。
杨陵找了个面熟的守卫，拍了拍他的肩；
“这是干什么？”
“杨，杨管事！”那守卫一见杨陵，脸上的笑容消失，恭恭敬敬并拢脚跟，向杨陵作了一揖。
看来自己在大闹莫家，救出夜寒秋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夜府上上下下投来的眼神写满了恭敬与热切。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不必多礼。”他微笑着扶起守卫：“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方才围困我夜家的刁民，老爷已经下令，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秋后算账，不愧是豪门望族。
这些屁民听风就是雨，跟着莫不语手下的人到夜家兴风作浪，吃些教训也是应该的。
其中有几人见到了杨陵的脸，纷纷掩面，不敢与其对视。
把杨陵当成煞星一般避之不及。
杨陵倒也没有辩解，与守卫拱手回礼，踏入府门。
……
潇湘苑内，韩五等人早已在园中等候多时。
上午的事情刚刚结束，方怀安等人回到了队列中，十几人津津有味地回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你还别说，这些时日蹲着大牢，老方的筋骨结实了不少。”
“要不你去试试？”
“哈哈哈，老方急了。”
“那姓莫的被头儿整的灰头土脸，腿也断了，往后怕是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咯~”
方怀安开怀大笑：
“那小杂碎跟老子玩阴的，活该他有今日报应。”
韩五冷笑；
“往后你行事低调些，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头儿未必保得住你。”
“知道知道，我这条命是头儿给的，往后头儿让我往东我老方绝不往西！”
这边吵得热闹，园子另一头十几名丫鬟婢女众星拱月般缠在夜凝儿周遭，咿咿呀呀如黄雀齐鸣，纷扰不止。
“小姐，杨管事真有本事呢，听外头人说，他一手一个，把莫家的管事和将军都杀了呢~”
“哼哼，看他们莫家往后还敢不敢再欺负咱们了。”
“杨管事都是为了帮小姐才这么做的，杨管事真真是喜欢小姐哩~”
“那是自然！”夜凝儿听得脸颊燥热，刚扬起小下巴，旋即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出声呵斥道：
“你们这帮小妮子整日在我耳边嚼舌根，那狗奴才吃主子的用主子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尔等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们的皮！”
“嘻嘻，小姐害羞了~”
夜凝儿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追得满园鸡飞狗跳。
看着这帮小妹妹笑着闹着，她脸色泛红，嘴上骂骂咧咧，心头却分为幸福。
今日若不是他出手，恐怕府内早已鸡飞狗跳。
“那狗奴才，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倒是有几分用处，今日便算本姑娘开恩，好好犒赏一二。”
思忖之时，却听外头传来了莲儿的呼喊声。
她理了理衣襟，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莲儿，那狗奴才呢？”
“小姐~”莲儿袅袅娜娜行来：“杨管事来了，您可不知道，今日杨管事好威风呢~”
“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夜凝儿嗤笑一声，看向行来的白衣青年：“如今你得罪了莫家，若是没有本姑娘的庇护，往后在这城中只怕是寸步难行了。”
“那就先行谢过小姐了。”杨陵笑道。
“稍后你去找莲儿，领下千两赏钱，就当是本小姐与你的赏赐。”
夜凝儿嘴巴不饶人，不过细细揣摩她口中的话，多少能听出她话里的维护之意。
“你先坐下，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只要……嗯？”夜凝儿正说着，余光一瞥，看见了杨陵身后俏生生的女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又是哪来的野耗子？”
“你们见过的。”杨陵侧过身，将慕南乔的位置让了出来：“她姓慕，名南乔，是城南慕家人，此前几日扮做衙役在府中做些活计，姑娘应该还有印象。”
“她……”夜凝儿走来，指着慕南乔斥道：“把头抬起来。”
“……”慕南乔无言抬眼，与夜凝儿对上了目光。
“是你！”不只是夜凝儿惊讶，十几名衙役也跟着看起了热闹。
“闹了半天，原来小哑巴是女子，难怪头儿对她那般宠爱。”
“啧啧啧，这夜家小姐也是个标致人物，可惜跟小哑巴一比还是差了些火候。”
“非也非也，夜小姐这般稚嫩身量才是咱头儿心中所好。”
慕南乔与夜凝儿的身高差不多，二人皆是腰细腿长的标准少女身材。
只是慕南乔的五官更显柔和，夜凝儿的双目有几分锐气。
最重要的不同点在于，慕家姑娘平日里吃得少，用得少，却生得前凸后翘，身材傲人。
而夜家姑娘是标准的平板身材，出门在外都不用缠胸的可怜人。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就连莲儿也不禁轻笑叹息。
“笑什么笑！”夜凝儿大怒，一指方怀安：“你们这帮贱胚，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在此乱嚼舌根，往后再敢偷看园中姑娘，我非挖了你们的贼眼不可！”
一席狠话唬得众人默默不敢吱声。
训斥完了衙役们，她又将目光投向杨陵；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本姑娘何曾同意你带女人进园子了！”
莲儿见杨陵尴尬，忙解释道：
“小姐，慕姑娘是好女孩。”
“废话！那莫不语此前还是好男人呢，谁知道她背地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夜凝儿冷斥一声，心中暗骂这天生反骨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