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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巡狱司大人:还认不出我吗

    鬼侍们纷纷一愣。

    这个,确实是没有。

    可是是她没拒绝啊?

    “我猜你们肯定会说我没有拒绝。”

    “但你们走之前,谁和我说过一句,小月姑娘,麻烦你今日帮我值守吧?”

    “有说吗?”

    来这一个时辰,邬映月已经把原主的记忆吸收得七七八八。

    她挑了下眉,扭头看向方才叫得最欢的男子:“你说了?”

    后者脸色讪讪,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确实没说。

    角落里的小个鬼侍有些不服:“那你也不能——”

    邬映月哂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揪着他领子把他提溜出来。

    “你看起来对我很有意见。”

    “怎么,你有对我说过吗?”

    被拎出来的鬼侍比邬映月矮了半个头。

    眼下被她从人群中单独拎出来,他脸色一红,瞬间哑口无言。

    “看来你也没有咯。”

    邬映月勾唇,轻嗤地笑了笑。

    小个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我就是为李哥他们鸣不平。”

    “他们兢兢业业地干了大半个月,不过是放松了一两日,就被打上了红叉。”

    “出了红叉可是要被罚月俸的,李哥他们本就入不敷出,巫月姑娘,您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小个子鬼侍措辞小心,生怕一个语气不好,就被女子揍一顿。

    邬映月笑而不语。

    那鬼侍见状,不由大胆了几分:“就算你心有怨气,也不能随便撂挑子不干啊,您平日只用负责守小殿下,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些狱差过得有多苦”

    邬映月懒得听,揪着领子的手一松,抬脚就踹向他的膝窝。

    剧烈的痛感袭来,鬼侍哎呦一声,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这姑奶奶,刚不是还笑着的吗?

    怎么突然变脸了?

    邬映月一言不发,她踩着鬼侍的脚踝骨,眉梢一抬,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

    “还有谁要出来说说吗?”

    众人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彪悍。

    他们瑟缩地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后退了半步。

    “没没有了。”

    “没有就好。”

    邬映月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她素手一扬,拎起大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刚才要动手的中年男子。

    “那这位前辈,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中年男子痛得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木讷少言的小姑娘会暴力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等鬼侍。

    “没有,没有怨言了,都是误会。”

    邬映月挑了下眉,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很好,那散了吧。”

    邬映月将大刀插回剑鞘,后退半步,让出一条路给几人离开。

    李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刀也顾不上捡,拔腿就跑。

    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的小个子青年则尴尬地喊来同伴,让他们把自己搀扶起来。

    一行人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

    他们飞快地离开小院,生怕走慢了,就被追过来的少女多踹几脚。

    小院恢复平静。

    被邬映月堵在后面的小碗终于松了口气。

    “小月,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碗满眼钦佩的看着她,叹气道:“我还以为有场恶仗要打,吓得我连增力符都用上了。”

    邬映月看了眼她,想起苍梧厌还在屋中等着自己,不由道:“走吧。”

    小碗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嘿嘿一笑,连忙道:“好嘞。”

    她屁颠屁颠跟在邬映月后面,打算一起进院子。

    可还没踏进院门,她忽然感觉有道森冷的熟悉气息逼近。

    小碗身形一僵,赶紧攥住女子的衣摆。

    被扯住衣角的邬映月也有点茫然,她回头看向小碗,眼底拂过一抹关切。

    小碗不敢抬头。

    她垂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葱削的指尖抬起,轻轻指了指后边。

    “小月,巡狱司大人,好像来了。”

    “他在后面,应该是要找你。”

    巡狱司大人?

    邬映月疑惑地皱了皱眉,顺着小碗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瞧见个着鸦青长衫的少年。

    黑色碎发,碧色眼眸,身姿颀长出尘,鸦青长衫外,还披了件大氅。

    他五官清冷出挑,抿唇不语时,眉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看一眼,便觉得胆战心惊。

    这不是敖澈吗?

    他怎么会是这里的巡狱司?

    -

    邬映月心头掠过几分茫然。

    她站在原地缓了会神,整理好思绪,才抬眸看向站在那的少年。

    “巡狱司大人。”

    她屈膝冲少年行了礼。

    后者微微颔首,视线从邬映月身上掠过,最后落到旁边的小碗身上。

    “我与她有话要说。”

    小碗:“啊?”

    她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

    “大人,小月,你们聊。”

    小碗尴尬的笑了笑,冲邬映月递了个眼神,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进院子。

    寂静的庭院外,只剩邬映月和巡狱司。

    她看着男子那张和敖澈无异的脸,沉吟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巡狱司大人有何事吩咐?”

    女子语气严肃,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少年眼睫微垂,碧色眼眸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方才我去了一趟水牢。”

    邬映月一愣。

    他去水牢了?

    那不就意味着,他知道苍梧厌被自己带出来了?

    邬映月不动声色地抬眸,道:“巡狱司大人去见小殿下了?”

    巡狱司:“嗯。”

    邬映月心头一紧。

    她正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怎知还未开口,男子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小殿下的状态,还不错。”

    “可以的话,你最好让他再坚持坚持。”

    “再过两日,陛下应该就会改主意了。”

    邬映月:?

    他不是去了水牢吗?

    邬映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浮起几分警惕。

    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眼眸中掠过淡淡的笑意。

    “还认不出我吗?”

    “师妹。”

    邬映月一惊。

    “我费了一番功夫才让长相更贴近自己一点。”

    “我以为,我已经很明显了。”

    确实挺明显的。

    邬映月见到他第一眼,就认出这张脸和敖澈一样了。

    但这是在幻象中。

    而她又生性多疑。

    所以接触的时候,邬映月并没有主动去问。

    她以为

    这是幻象特意捏造的假象。

    敖澈垂着眸,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未曾移开半分。

    邬映月尴尬道:“我还以为是巧合。”

    巧合吗?

    着鸦青色长衫的少年移开目光,清冷好看的脸上流淌出些许失落。

    “对不起啦。”

    邬映月看出他的失望,微微歪了下头:“等出幻象了,我一定弥补你。”

    少年眼底的落寞消散几分,他微微勾了勾唇,道:“不用。”

    “不过,你还好吗?”

    他刚刚似乎瞧见这边来了一群人。

    但等他赶来时,师妹已经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

    “我挺好的啊。”

    邬映月随意地转了两圈:“喏,你看,完全没受伤。”

    “对了,师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现在的长相,可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敖澈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怔了怔,道:“在那边,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名字。”

    “还闻到了你和师兄的气息。”

    邬映月闻言,心中不禁浮出几分疑惑。

    龙的嗅觉也这么好吗?

    她好像从未听说过。

    “师兄他现在还好吗?”

    邬映月点点头:“还行,他——”

    邬映月说到一半,忽然感觉手腕处传来微微的热意。

    她低头一看,瞧见手腕内侧有道细细的红纹在不断闪烁。

    邬映月眯起眼,凑近一看,是朵小小的红色番莲纹。

    番莲纹若隐若现,看着有些妖冶。

    邬映月不明所以,刚想问敖澈这是何物,下一瞬,耳边就炸开一道控诉意味极强的童声。

    “巫月!你去哪了?!”

    “你难道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和你说过,你要是真把我丢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不够,我就恨你两辈子,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像鬼一样缠着你!”

    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邬映月更迷惑了。

    她怎么不知道,巫月的身上,还有可以和他联系的符咒?

    邬映月听着那怨气十足的声音,想开口解释,又觉得无能为力。

    她好像不太会用。

    原主的脑子里,也搜不到半点讯息。

    邬映月纠结一会,索性抬首,冲敖澈抱歉地笑了笑:“师兄,我先进去。”

    “苍梧厌嗯,小四师兄还在等我。”

    敖澈表示理解。

    “你先去吧。”

    邬映月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进去。

    可还没踏进室内,邬映月又被敖澈喊住。

    “等等。”

    邬映月回头,有些讶异:“怎么了?”

    敖澈道:“你知道,要如何破除这重幻象吗?”

    “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

    幻象的三日,相当于外界的三个时辰。

    邬映月想起界石的提醒,道:“算是知道吧。”

    “我会尽量破除的。”

    邬映月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院内。

    敖澈目送着她离去,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才慢慢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手腕处不断闪烁的碎片。

    师妹,她应该不知道,大家都很需要她吧。

    手腕处的碎片微微发烫。

    他抬手按住那点细碎的流光,低声道:“希望到时候,我不会吓到你。”

    敖澈抬眸,视线掠过僻静的宅院,抬手捏诀,消失在原地。

    -

    院内。

    苍梧厌坐在榻上。

    他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女子,不高兴道:“出去这么久,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邬映月道:“我如果不想要你,我会把你带回来吗?”

    幻境中的这个时节,正是深秋。

    邬映月顿了顿,继续道:“不想管你的话,我完全可以把你丢在水牢里,继续袖手旁观的。”

    苍梧厌气得瞪圆了眼:“你怎么这样?!”

    邬映月反问:“我怎么不能这样?”

    她平息完呼吸,反手关上门,撸起袖子,给苍梧厌看手腕上的红色番莲纹印记。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苍梧厌稚嫩的小脸上浮出几分心虚。

    他低头看着少女手腕上的标记,扭扭捏捏好一会,才道:“这是短时效的连心咒。”

    “你给我沐浴的时候,我偷偷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