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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最念的人在这

    过了好久,雨泽缓缓的从地上醒来,眼泪簌簌的从苍白的脸上滑落 ,他踉跄的站了起来,清瘦的背影就像飘零在风中的一株小草。

    雨泽仰着头,闭上眼,任凭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肆意的滚落。

    他用手捶着被撕裂般疼痛的心脏,许久声音颤抖着缓缓的说 “仙鹿,我们去一趟忘川吧。”

    灵芝仙鹿起身,走到雨泽身边,匍匐着身子,等雨泽君坐好,风一般向忘川飞去。

    忘川,是一条神秘而古老的河,既是开始也是结束,横亘在生与死的边界,时间在这里也变得凝滞,幽黑的忘川水面死寂的仿佛瞬间就会吞噬掉一切一样。

    转眼仙鹿便带着雨泽来到了这忘川河畔。

    “不知颜汐来渡这忘川的时候,她怕不怕,疼不疼。”雨泽泪眼婆娑的望着这没有边际的一片黑暗的河水。

    “不知道这渡忘川又该是什么样的滋味。”说罢雨泽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向忘川河深处走去,旁边的仙鹿在岸上发出“嗷 嗷”的悲鸣。

    刚一下水,脚下便一片殷红,一股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雨泽君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突,疼痛让雨泽君苍白的脸庞变的扭曲起来。

    豆大的汗珠和着泪水,一滴一滴的全都流进了这忘川河里,剧烈的疼痛让雨泽步履蹒跚,仿佛只有身体发出了疼痛来,这千疮百孔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静。

    “你不要命了”这时从忘川的薄雾里驶出一条小船,船上穿着一身黑衣的鬼差吼着 “这忘川河只渡死人,活人进去皮肉会被腐蚀的。”

    雨泽君没作理会,自顾自的泡在这蚀骨的忘川水里。

    “说你呢,快上去,忘川不渡活人。”鬼差继续朝着雨泽君喊道。

    “可是我最念的人,她在这里啊。”雨泽失魂落魄的说着。

    鬼差划着船,慢慢的靠近,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人,心里生出了一丝的悲悯,“我在这忘川数万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像你这般的人,你念的人是个女子?”

    “是的。”

    “你很爱她?”

    雨泽君眼神此刻变的迷离起来,这千年的关注和在乎,在不知不觉中颜汐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时至今日自己竟然从未认真的思索过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朋友?是亲人?还是爱人?

    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生活环境,他更懂她,发生在颜汐身上的一切事情,他都特别能感同身受,她仿佛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爱,我爱她,就像爱我自己一样,她是我生命最重要的部分,可是现在这最重要的部分被我弄丢了。”雨泽君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给我凝出一个她的模样来,我帮你在地府找找,看看能不能让你们再见上一面。”

    “真的?”雨泽君眼里瞬间燃起一丝光亮,可渐渐的眼里的光亮又黯淡下去,“我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

    鬼差微微愣住,一眼不解的看着雨泽君,“你不知道她的模样?“

    雨泽君满眼泪花的央求道:“鬼差大哥,求求你,帮我找找她,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求求你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

    “时颜汐。”

    鬼差顿时掏出身上的渡魂名单,仔细的翻了起来,可是前前后后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时颜汐的名字。

    “小兄弟 ,我这渡魂名单上实在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她并没有来过我们地府啊。”

    “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有死?”雨泽君瞬间激动起来。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她只是没有来我们地府,有可能她魂飞魄散,入不了这轮回,有可能心里执念太重,一丝残魂还飘散在四海八荒的某一个角落,也有可能肉体的消亡,只是位立仙班的一个劫数,这些都说不清楚。”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雨泽君瞬间泪眼朦胧。

    “小兄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你别太难过了,依照我做鬼差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应该大致就这几种情况,所以小兄弟你还是快些从这忘川河里起来吧。”

    见雨泽君仍然像失了魂一样呆立在忘川水中,周围的忘川水变得越来越鲜红,鬼差趁着雨泽君愣神之际,一把抓起雨泽,把他扔到岸上仙鹿背上“快带你家主子走吧,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听鬼差说罢,仙鹿带着瘫软在鹿背上的雨泽,飞快的向地面飞奔而去,生怕雨泽君清醒过来,又去做那傻事。

    雨泽呆呆的坐在小鹿身上,漫无目的在小路上走着,任凭着风儿吹动着头发,任凭着烈日洒在脸上,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颜汐,颜汐,不管这天地有多大,我一定要找到你。”雨泽君悲痛的喃喃道。

    “仙鹿,去我们第一次遇到颜汐的地方看看。”雨泽缓缓的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气息微弱的对小鹿说道。

    小鹿点点头,带着雨泽君慢慢的向暮色深处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千年前的那条大河。

    那条跳出妖鱼的大河,还是那条大河,还是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大河旁边的树还是那样的苍翠挺拔,树下的月影还是一样的稀疏,眼前的一切就跟千年前的一样,毫无变化。

    可是颜汐呢,曾经那个善良坚强的颜汐呢,她去了哪?

    雨泽落寞的站在河边,紧紧拽着手里的绢帕,往事历历在目,瞬间眼睛里又罩起了一层水雾,落在身上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显得孤寂极了。

    雨泽君就这样静静的呆立在河边,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对陪在他身边的仙鹿说:“仙鹿,你先回天庭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仙鹿看到此刻虚弱忧伤的雨泽,摇摇头,发出两声“嗷嗷”的鹿鸣。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静静的待会,放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是知道的。”雨泽君柔声道。

    听到雨泽君这样说,小鹿才缓缓的转过身,慢慢的朝天庭走去,时不时的扭头,看一下雨泽君独立河边清冷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