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劲装的灰衣侠客双手抱剑，冷笑一声。
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微弱。
灰衣侠客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孤陋寡闻！江湖中关于换脸一说明明早有耳闻。”
楼上，李争渡的身子顿时支起来了。
白悠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把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
赵婉兮看着两人一脸肃穆的表情，不解地抬起头：“怎么了？”
没人回应她，两人静静地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他周围的人一听，顿时被他的话引起了好奇心，“你难道知道些什么？快说来听听。”
此时，酒楼中的氛围也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皆好奇的望过去，打算听听这灰衣侠客有何内幕。
侠客拿起一碗酒饮尽，冷哼一声，“十几年前那件轰动江湖的换脸大案，里面牵扯进一个叫傀儡门的神秘组织，当时不知搭进去多少武林高手和朝廷命官都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如今竟没多少人知道了，真是可悲。”
他又倒了一碗酒，仰头饮尽，眼中满是嘲讽。
书生听了反倒不以为意，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反驳道：“当年那件事距今已时代久远，怎会有人记得？况且，你一个江湖草莽，又能知晓多少朝廷之事？”
侠客眼中透着一丝对书生无知的轻蔑。
他放下酒碗，抚上手中的剑，“百无一用是书生，朝廷还真是养出了不少只知享乐的蛀虫。”
书生气的满脸通红，手中折扇猛地一合，眼含怒火，“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词！在下从小长在京城，从未听过什么换脸大案，你莫不是张口胡言？”
一旁的老者也帮腔道：“没错，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简直有辱斯文。”
他捋着胡须，望着侠客满脸的鄙夷之色。
侠客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也懒得反驳，“当年左相之子被江湖中人所杀，这你总听说过吧？”
书生满脸不屑，“你不会想说这件事，牵扯到那什么傀儡门吧？”
侠客道：“没错，就是他们干的。”
书生反驳道：“你有何证据这般乱说？莫要信口开河。”
侠客微微扬起下巴，“证据？当年那件大案，江湖中谁人不知？那姓韩的行事张狂，不小心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然引来杀身之祸。”
老者轻哼一声，说道：“荒谬，江湖之事，多是谣言。岂能轻信？”
侠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谣言？那你们可曾想过，为何当年那姓韩的一死，他夫人就跟着殉了情，还始终没有查出真凶？若不是这背后有强大的江湖势力在操纵，又怎会如此？”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客人哗然。
久居京城的人都知道，当年左丞相独子夫妇被杀害，可是轰动全城的大案。
没想到随意听个乐，竟会扯出件大事。
“当年那件事确实蹊跷，没想到竟然和这个叫傀儡门的有关。”
“这官家世族的事又怎么会让我们知道，难道韩夫人当年殉情另有隐情？”
“这侠客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当年那位夫人死的是匆忙了点，听说还未发丧就急急下葬了……”
“可惜了，听说那可是位绝世大美人呢。”
“大美人又怎样，那也是死了十几年了，你难道还想对死人有什么想法？”
“嘿，瞧你这话说的，死人怎么了？死人就不配被人钦慕了吗？”
楼下的话题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越来越歪，眼看着就要往一些荒诞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楼上，李争渡和白悠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白悠然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一只手轻轻放在桌上。
李争渡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凝重的神色，她微微抿着嘴唇，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檐。
赵婉兮不明白她们在深沉什么，只觉得自己快无聊死了。
说好的出来逛街呢？
这还没走出去一刻钟呢，跑这茶楼听什么书啊？
楼下几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围坐一桌，谈话也是满嘴污言秽语。
其中一人满脸坏笑，“我可听说当年那丞相府的少夫人，长得是千娇百媚，也不知道这韩家郎君私下里该是何等快活……嘿嘿。”说着，露出一副极其猥琐的表情。
另一人立刻会意，跟着起哄道：“长成那般模样，不都是一路货色，指不定私下怎么放荡。”
旁边一个醉的摇头晃脑的，打着酒嗝道：“哼，如此不知廉耻，活该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几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李争渡眉心拧起，刚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茶楼里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
她犹如一道利刃出鞘的剑，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她走到那几个正在口出狂言的客人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脚踢翻了对方的桌子。
桌上的茶杯茶壶纷纷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四溅，在地上留下一地水渍。
少女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诋毁丞相府少夫人！”
那几个纨绔子弟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竟不知所措。
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少女的举动震惊了，大气都不敢出。
赵婉兮听见响动，赶紧跑过来朝楼下望去，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其中一个纨绔子弟在短暂的惊愕后回过神来，看见少女，立马跳脚，“韩幼筠，你发什么疯？”
他脸上满是恼怒之色，死死地盯着韩幼筠，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韩幼筠二话不说，柳眉倒竖，上脚就踹向那个纨绔子弟。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同时嘴里也不饶人地骂道：“孙云州，你的教养是被你吃进狗肚子里去了吗？满嘴污言秽语，简直丢尽了你家的脸面。”
孙云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看着对他动手动脚的韩幼筠，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有脸说我没教养？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一个世家女子，如此泼辣野蛮，简直不可理喻。我要败坏你名声，让你嫁不出去！”
韩幼筠气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