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擅长迷惑心智。
宋栀知道她方才之所以陷于过去，都是狐鬼在作祟。
宋栀看着手里的尸体，自她将周围照亮，那诡异的笑声就消失了，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
再看周围情况，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个深坑中，抬起头往上看，只见一片漆黑。
“小狐妖，死了还作怪！就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现在出来，留你全尸！”
她扬声高喊。
过了半晌，都没有回应。
不见棺材不落泪。
宋栀施法点燃附近的干草，她要将这具狐尸再次烧毁，不信狐妖还能忍着不现身。
刚将狐尸往火堆靠近，一声尖锐的惨叫在身边响起，宋栀扫了一眼，就看到微弱的亮光下，一道狐影在扭曲变幻。
宋栀没有犹豫，将狐尸往火堆上丢去。
大火再次席卷狐狸全身。
“啊——”
“仙长，不要！”
稚嫩的声音在洞中响起，雌雄难辨。
小狐鬼怕了，它只想快点完成虎妖给的任务，弄死这个人类。
想要掐死她，就必须用上实体，便冒险动用了尸身，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看着文静，却是个凶狠人物，意志坚定不说，灵力还强大纯粹。
“饶命！”
“饶命……”
“我可以帮你对付虎妖！”
再烧下去，它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元神也将在世间消失，它还要报仇的，不能死。
宋栀在听到最实用的一句话时，才一剑将狐尸挑出来，狐尸不怕被剑刺，只怕火。
或许是跟它生前被烧死有关。
那道晦暗不明的狐影在剧痛过后，慢慢在宋栀面前显露面容，一只被烧的看不清毛色的小狐狸，和他的尸体一样，连尾巴都烧断了，身上的毛焦黑焦黑。
“这是你原本的样子？”
宋栀拿着狐尸问了句，对于要杀她的东西，她绝不能心软，尽管眼前的小东西看着着实有点惨。
“我太弱了，只能维持这副丑样。”
小狐狸低着头，狐狸爱美，它如今这样实在太丑了。
可他的元神都残破不堪，即便现形也只能用被烧死时的模样。
宋栀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幻术还算弱吗？
要是这小狐狸再强一点，她的尸体也要留在这里，到时候被虎妖啃食得只剩下骨架。
小狐狸断定能宋栀是法术高强的仙人，毕竟能够随手甩出一堆充满灵力的石头，还能在最后关头破了他的幻术，这样的人他招惹不起。
它这样想，也是因为对人族修士不够了解的缘故。
稍微遇到一个强些的，就害怕得不行。
小狐狸见面前人的神色变了，当即求饶，将知道的事一股脑说出，“仙长饶命，我从没杀过人，这是我第一次出手，是虎妖逼迫我这样做的，若是不听他的，我就不能离开浮厝山。”
半透明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宋栀：“怎么证明你没害人，这地上可都是枯骨！”
小狐狸连忙解释：“这些都是虎妖害的，我是上个月从这里经过被虎妖抓住了，才不得已为他做事，可平日里根本没人经过这里，我没机会害人的。”
它的狐狸眼有一只似乎看不清东西，灰蒙蒙的，另一只眼睛里都是委屈，仰着脑袋看着宋栀。
要是它没被烧的面目全非，那它的模样肯定能让眼前这个人类心软。
但此刻，前面的人神色冷漠，毫无所动。
小狐狸开口：“仙长不想知道为什么到这里来吗？”
宋栀一眼看穿小狐狸的想法，那模样就像极了她当年摔伤时，一边掩藏伤口一边希望母亲能过问一句，能给她一点安抚。
“你怎么来的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刚才我若是意志差点，修为浅些，我就死了。”
人类果真无情冷血！
它也是逼不得已啊！
小狐狸盯着女人手里的狐尸，它想抢回尸体离开，但肯定抢不回。
低垂了脑袋，爆发和哭泣，它选了后者。
宋栀继续说：“但看你这么可怜，我还是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证明没有杀过无辜之人，我就放了你。”
她已经信了小狐狸说的话，要是去年的冬天有小狐狸在，那商队里的人怕死得更多。
小狐狸死的这么惨，身上的怨气肯定大，变成狐鬼后也应该去报仇雪恨，当然，也不排除它修炼了邪功，和虎妖沆瀣一气，害人增进修为。
不过看它懵懂的模样，更像是被虎妖胁迫了。
当她给出承诺时，隐约间听到了细微的哭泣声，但在下一秒就消失了。
小狐狸说哭就哭，说停就停。
“我可以发下天道誓言！”小狐狸当即说道。
等摆脱了这个女人，就带着尸体离开，让他们和虎妖打个你死我活，最好都死在这里！
“……可以。”
宋栀知道天道誓言，在原书中，男主玄羽为了证明没有与魔族有来往被宗门的师兄弟逼着以道心起誓，发下天道誓言，奈何玄羽真的有一个魔族好友，两人来往甚密，他没法发下誓言，也解释不清，只能远离宗门找证据。
按照如今的时间，已经有魔族的人在冒充玄羽屠杀正道仙门弟子了，那个魔族人是玄羽最信任的师弟安排的。
修士之间的算计都是能要人命的。
小狐狸是真的刚到浮厝山，也没有害过人，发誓的时候坦坦荡荡，在誓言落下时，冥冥之中有天道之力扫过，让小狐狸浑身一抖。
幸好，它没有在浮厝山害过人。
“仙长，我已经发誓了，您可以把我的尸体还给我吗？”
这小狐狸看着一点也不狡猾，还笨笨的，事情做完了才想起讨要他的尸体。
宋栀笑着道：“既然没说谎，我就不杀你了，但以防万一，等我解决完虎妖再将尸体还给你。”
小狐狸呲着牙就要发怒。
“这是为你好，要是虎妖不除，你就算现在离开，浮厝山绵延几百里，你能跑多远，还不是要被虎妖抓回来，到时候连你也炼成伥鬼，你就永远走不掉了。”
小狐狸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但人类的话最不可信。
“我不信你说的，你先还我。”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得告诉我，我大哥现在在哪儿，你说了，地上这些灵石都是你的，怎么样？”
“灵石？”
“给我！”
小狐狸双眼一亮，它早就注意到地上闪闪发光的灵石了，族中年长的狐妖都在用灵石修炼，它年纪小，还从没用过，但也知道这是可以增进修为的好东西，想到这儿，它忍不住抱着一块当着宋栀的面大口吸取里面的灵力。
好舒服。
冰凉凉的。
比它没日没夜的苦修来得舒服多了，而且里面的灵力很纯粹。
如果它能有很多灵石，是不是就能很快变得强大为族人报仇，就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它抱着被吸取了大半的灵石，再看向地上几十块拳头大小的灵石，眼中闪过一抹光。
宋栀此时觉得奇怪，按理说小狐狸的元神如此虚弱，是不可能接触到任何物品的，可它不仅能碰到灵石，还能吸取灵力修炼。
难道鬼修就是这样的？
想什么了，这都是修士遍地走的世界了，哪来那么多的逻辑，不合理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