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变化，只往前走了一步。
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凌傲云，都直接自动跪下。
不像是被威压逼迫的那般，而是主动下跪的，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不尊敬的神祇一样。
十几个人头都重重磕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女……女侠，放过我们吧，小的们刚刚真的是……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也只是想挣点儿灵石罢了，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刚刚还杀气凛然的十几个杀手，此时头都不敢抬起来，声音带都上了哭腔。
随着楚澜一步步的走近，他们感觉到那道高大的虚影好像逐渐凝实，甚至他们都能从那道虚影上，感受到目光凝视，像利刃出鞘！
“放过你们？你们刚刚可都没想放过我！既然你们都是为灵石而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要是你们有本事把我杀了，也就罢了，既然没本事，那就别怨这饭碗不好端！”
随着楚澜的话落，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忽而狂风呼啸。
她傲然而立，衣衫猎猎，在风中翻飞，仿佛一面明媚张扬的旗帜。
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好像有什么又要挣扎着翻涌而出。
凌傲云看着忽然暗下来的天空，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惊愕的神色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从未听说过，北荒大陆上能出现这样的修士，直接能让风云变色！
他颤抖着身体，回身去看楚澜身后的那尊高大的虚影，虚影原本是略有些雾蒙蒙的一层，现在竟然流露出了淡淡的金光。
凌傲云的面容都要扭曲了，像一张被人揉皱的纸！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许久已经没人提起，都要落上尘埃的八个字：“玄法通天，圣人启道。”
虽然他生时较晚，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圣人之姿”，但是楚澜身后那高大虚影透出来的淡淡金光，他肯定看不错，那是神气啊！
玄法通天，圣人启道。
这八个字在千年前可是炸翻整个修真界的！
自从那位上古真神归位后，上下仙界动荡了许久。
魔族一直认为上古真神不是归位而是陨落了，一直对上下仙界虎视眈眈，发起了好几轮的进攻，魔族修行的法术霸道又阴狠，一时间上下仙界战火肆虐，难有敌手。
直到演天宗的清风老祖花费半生心血推演出一卦，卦辞便是：“玄法通天，圣人启道。”
清风老祖解卦说，上古真神还会重返这片大陆，重塑当年圣人之影，重启修真界的证道之路。魔族这才像是被这个卦辞震慑，偃旗息鼓。
哪怕凌傲云没有亲眼得见，但这可是修真界的千古传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位上古真神以情入道，最后肉体成圣时，身后也有一道金色的高大虚影，那便是那位真神的神力化身，也是她成圣成神的证明！
如今，眼前这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身后也有一道淡淡的金色的虚影。
这让他如何能相信！！
太荒谬了，这简直太荒谬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圣人之姿！
凌傲云跪在地上呆呆地望向楚澜，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不，不，不可能，一定是楚澜用了什么妖法，他出现了幻觉，这道虚影肯定不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你们能看到她身后的，那道金色的虚影吗？”
他转头问向身边跪着直不起身来的那十几名杀手，指向楚澜的手颤抖得宛如狂风中脆弱的枯枝。
“能！能看……”
“见”字还未出口，楚澜已经到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微微将手向下压了压，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跪着的十几个杀手，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分毫。
威压不断增强，他们每个人都青筋暴起，面上的颜色由惨白变成涨红，又变得青紫，眼球都爆了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掉落，骨骼不堪重负般发出咯咯声。
“杀……直接杀……我。”
这刚刚还跟楚澜刀兵相向的十几人，这时仿佛都变成了无法抗争的蝼蚁。
神情痛苦，眼神充满怨恨。
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紧接着鲜血从裂缝中渗出，在几声绝望的惨叫后，嘭的一声，十几人的躯体直接由内而外炸裂开来，
碎落的衣物、尸块和血液飞溅喷了凌傲云一脸。
“啊——”
凄厉惨叫声响起，凌傲云疯了一般捂住脸，抖落一身的不明物体，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你这个疯子！”
楚澜眼神淡淡地扫过凌傲云，对刚刚惨烈的场面像是毫不在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缓步向凌傲云靠近。
凌傲云感受到楚澜的视线正无情地注视着自己，眼眸如死神般冰冷，他都快要被吓疯了！
“不，你不能杀我，你……没有理由杀我！你刚刚不是还说和凌家没有仇怨吗！”
眼前女阎王般的楚澜像是没听到凌傲云的嘶吼，步步逼近，她身形投下的影子仿佛一个黑洞，将凌傲云一点一点地吞噬。
凌傲云心底防线彻底崩溃，身下裤裆处慢慢出现了一片深色的水渍，空气中传来一阵尿骚味，楚澜嫌弃地皱了皱眉。
真是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凌傲天此时精神高度紧绷，也顾不得自己的失态，害怕到极致反而生出了强大的怒意，他嘴唇颤抖对着楚澜大骂出声：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当初是你自己讨不到男人的欢心，我们清清有本事才能夺走你心爱的男人与他合灵。
你不光做人失败，做女人更加失败，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腆着个脸出来蹦跶，自己没本事还特么敢来我们凌家寻仇！
别以为你现在修炼了什么邪法有点能耐了不起，我们清清现在已经是上仙界凌云剑宗的人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那就是和凌云剑宗，和上仙界过不去！清清和凌云剑宗都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楚澜听着面前这个老男人没有营养的聒噪，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能教养出凌清清那样人的家庭，果然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灭害虫，就应该从源头抓起。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展眉一笑。
这一笑把还在哔哔赖赖的凌傲云又吓得浑身一凉，口中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这个疯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楚澜忽然抬起手臂，掐着剑指，缓缓指向天空。
待看着楚澜的指尖隐隐泛着一层蓝紫色的光芒，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冰冷的潮水般从心底涌起。
疯了！疯了！她真的疯了！
这个疯女人，竟然要引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