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似乎有些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对楚妍也肃然起敬。
“楚妍，水姬说得果然没错，你当真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黑衣人冷冷地看着楚妍，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眼的瞧着那边。
楚妍勾唇一笑：“水姬还说什么了？她难道没说过，我楚妍福大命大，不管她水姬怎么挖空心思，都不能致我于死地吗？”
“哈哈哈，楚妍，你果然很狂。从前，你每次都侥幸逃脱，那是因为你面对的是水姬，是罗猛，而不是我，哈哈哈——”男子说完，把孩子往空中一抛。
楚妍袖子一拂，如同仙人的袖袍一般，伸出去，袖子不停地延伸，卷住明儿的身体。然后，楚妍轻轻一抖，明儿落至小倩的怀里。明儿哇哇大哭，小倩抱着明儿抽抽噎噎。
“小倩，带明儿回去！”楚妍交代一声后，飞身而起，寒冰剑，背在她的背上。她没有打算让寒冰剑出鞘，因为她已经成功救下了明儿。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白玉箫。
黑衣人显然对于她如此轻巧地救下明儿之事很诧异：“水姬没有告诉我你练成了玉女心经！”
“谁告诉你这是玉女心经了？”楚妍歪着头，手中的白玉箫轻轻地拍打着另一只手，十分闲致。
“不是玉女心经，那是什么？”黑衣人更吃惊了。三年前，惟一会玉女心经的蛇女退出武林。她活到四十来岁，从来没收过徒弟，怎么可能有人会玉女心经？怎么可能？
“想知道？”楚妍邪肆地挑挑秀眉，唇笑挂着诡异而神秘的笑容。
“想知道！”黑衣人的确想知道。他很想知道，面前的楚妍，到底是不是蛇女的徒弟。如果是？想到这里，他压着胸口后退了半步。如果是，他的剑，他握着剑的手微微抖动起来。
楚妍立即观察到他的这一细微的动作，谈条件道：“我必须先知道你是谁？”
“我叫渝南飞！”
“听姐姐说起过你！”楚妍有意说得云淡风轻。鬼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他刚才的神情，她大致知道，他与玉女心经的主人似乎有些渊源，莫不是情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可以收为己用。只需她稍动脑子而已。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渝南飞情绪显得微微有些激动。
“姐姐不让我跟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我刚才使的，是姐姐教的。她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玉女心经！”楚妍故作悲痛地说道。
“呃——”渝南飞捂紧胸口，又后退了半步。然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楚妍故作关心：“壮士，你怎么了？”
“你姐姐，她现在好吗？”渝南飞手捂胸口，十分痛苦的样子。想到蛇女，他完全忘了水姬让他来杀楚妍的事情。
“她很好啊！”楚妍微微皱眉，“壮士，你怎么了？”
“她，她真的说起过我？”渝南又又问。
“是啊，怎么了？”楚妍此刻已经在心里偷笑了。人世间，最磨人的，莫过于爱情，让人笑，让人泣，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充满希望，也让人恨得彻底！
“蛇女她，她说起我的时候，难道，难道——”渝南飞说不下去，将下面半句咽了下去。然后哀哀而痛苦地看着楚妍，“她现在在哪里？”
“姐姐四海为家！”楚妍转动着眼珠子。看眼前的这个男子，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嘴里的蛇女，或许三十岁，或许四十岁，或许二十岁也说不定，当个姐姐还是没人怀疑的。
“那，你怎么与她取得联系？”渝南飞有些怀疑地看着楚妍。
“我与姐姐有缘份！半年前，姐姐救了我的命，并把这套心法教给我。我与姐姐相处了三个月的时间以后，姐姐说她要走，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四海为家。还告诉我，不要伤心，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我自己保重。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楚妍幽幽地看着东边，一副姐姐就是从那个方向走了的样子。
渝南飞信了，他真的信了，深信不疑。哀哀地看着楚妍，道：“水姬想要你的命，你尽快离开北云国吧！”
楚妍笑：“你为了姐姐而不杀我。你怎么不想想，我又为了什么留在北云呢？”
“太子？”渝南飞皱眉。
“太子与你有深仇么？”楚妍问。
渝南飞摇头。
“那你何故要杀他？”楚妍质问。她抓到了他的软肋，那个虚构的姐姐蛇女，便是他的软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渝南飞冷声说着。他只对蛇女有情，对天下无爱！
“呵呵，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总算明白姐姐为什么活得那般痛苦了！”很显然，蛇女一定是对这个男子对过情，否则，这个男子提到蛇女不会那么伤痛，也不会那么柔情。而后来的离开，想来与男子的不分善恶黑白有关吧。
“她，她痛苦？她怎么会痛苦？她说，她说只要离开我，她就会快乐，她是这样说的。原来她骗我，她骗我——”渝南飞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猜对。楚妍在心里为自己喝彩。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楚妍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在姐姐的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姐姐离开你，又怎么会快乐呢？不过，如果姐姐知道你现在善恶黑白不分，竟然为世子与水姬这样的人卖命，我想姐姐一定会更伤心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我遇到姐姐，我也不会告诉她。我不会让她不开心的！”楚妍挑挑眉毛，坏坏地笑着。
“蛇女往东方去了么？”渝南飞又问。
“是往东方去了。至于现在在哪里，我真不知道！”楚妍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箫，一副要走的样子。
“唉——”渝南飞长长地叹息一声。
“渝南飞，你好大的胆子！”女人的声音在这片竹林里响起。
渝南飞立即抬起头来，看过去，只闻声，不见人，不过他知道来者是谁，楚妍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