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身材,素白衣衫。看起来温润如玉。
月翟只是呆呆的看着这陌生的自己。
“大哥哥…”身后传来细弱的呼唤,把月翟吓一跳,转身望见一个儿小女孩“你是迷路了吗。”
“我只是在采药。”
小女孩十分平凡,“哥哥,天黑了会有狼的,不如跟小离回家吧,不远的。”
这里的人的确纯朴热情,月翟想想自己确实是无处可去,微笑着问她“在外面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小离会挨骂吗?”
“小离总是带客人回去,姐姐不介意的。很多人都会在这里迷路的。”
“那就只好麻烦小离了。我叫月翟,我帮你背你的筐子吧。”
小离望望月翟,摇头拒绝,“不要了,我的筐很重。”
一个儿堂堂男子居然纤弱的让小女孩看扁了吗?我怒!,“我是哥哥啊,怎么会背不动呢。”
一路人谈话,月翟得知原来小离和姐姐两人在这山谷里面相依为命,采一些山珍野果草药等卖给路人或者商家谋生。这山谷里珍贵之物不少,月翟在太医殿听说过。
小离和姐姐从小爹娘早逝,姐姐体弱多病,所以只好小小的她出来采东西。
“只有你们住这里?”就两个儿女孩子单独住在这荒郊野外实在是有些危险的。
小离只是淡淡的回答,“外面村子的张大哥每隔半月都会到这里来收购我们的珍果,很照顾我们,我们离外面也不远,半天路程。”
“怎么不直接出去住,你们,就两个儿女孩子单独住在这荒郊野外实在是有些危险的多少有个儿照应。”
“这是爹爹和娘留下的房子,姐姐和小离都想住在这里。”小离又继续补充,“但是如果张大哥要娶我家姐姐,我们还是要出去的,但是姐姐不想出嫁。”
“啊?为什么?”
“姐姐担心自己命薄,身体太不好,以后说不好会连累张大哥。”
“你姐姐有没有到外面请过大夫看病?”月翟问,“月翟懂得医术,可以给你姐姐治病的。”
“你?”完全的不相信。
“是的,我从小学医,刚刚我不是告诉你我在采草药吗?”
小离半信半疑地点了头。 “那我就相信你。但是姐姐的病很难治。张大哥也请过医生来的但是都治不好。”
月翟笑着摸摸小离的头安慰她,这真是个儿坚强可爱小女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这样的时代更是,富家子弟,十一二岁就可能结婚了,二十岁左右就要在事业上有些成就了,像璞凌璞安都才十五六岁,都已经是王者之选。小离十二岁,少女初长成,正是最美好的的待嫁女子,却只能挑起家庭的重担出来四处奔走,每天照顾姐姐,顾不上自己的幸福,更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到了这个儿世界以后一直在富贵皇宫后院锦衣玉食的月翟这才开始真正接触到这个儿真是的世界。
距离小离的家确实不是很远,大概也许两个儿小时左右,月翟不敢再高估自己了,这背上的筐子确实非常重,自己已经步履维艰,却还要在小女孩面前强装,估计肩上已经被勒出了红印子,这小女孩天天背着这么重的筐子真的是不简单。月翟不由得一阵心疼。
“小离都说了这筐子非常重。”
“我是很久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所以才…其实…这也…也不是很重的…”月翟喘着粗气,自己太养尊处优了,太久没有吃过苦。
小离无奈地笑笑,“快进屋来吧,姐姐等急了吧,今天我们确实走得很慢。”
这小女孩还真是完全不管月翟的自尊心啊。月翟心里嘀咕,这间房子看起来还比较得体,由此看来这两姐妹的生活还不至于太差。应该还可以。
出门迎接他们的年纪稍长的姑娘看到月翟真的不惊讶,看起来苍白纤细,但姿态落落大方,态度可亲,十分自然地向月翟介绍自己的名字,姐姐唤作钟小荷,妹妹叫钟小离,都是不错的名字。小荷今年年纪也是十六,跟月翟同龄。她一边在灶间忙碌着做饭,一边和月翟闲话家常,一时间叫月翟暂时放下了以前的事情。
白天被这筐子一路跋涉确实累倒了月翟,加上这两天的不少事,月翟已经是筋疲力尽,早早就休息了。
月翟一向恋床,其实并不仅仅因为能在梦里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而是因为会梦到上一辈子没有见过的东西,是属于这个儿身子的梦境,总是断断续续,看不清楚,所以才想要看清楚,迟迟不肯醒来。
整夜,月翟一直在做梦。
梦见皇子殿里清香的艾草,梦见璞安稚嫩的脸庞流着泪望着自己,梦见璞安赖在自己怀里不肯离开,梦见他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
又梦见无边的雪原,璞凌一把拉过自己拥在怀里。梦见璞凌俯身吻自己,梦见璞凌冲进火海拥住自己哭泣。
梦见颜景的双手。抚弄自己的头发。梦见颜景的模糊不清的脸。梦见他在说话,在自己耳边。
自己没有见过他们。那些脸孔也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只是气息是那么真实,那么真实。
最后他一直做噩梦,全部是大块的灰色黑色,像是快要下雨的天空,雷鸣电闪,各种鬼魅的黑影窜来窜去。后来,一双一双幽怨的黑色大眼睛望着月翟。
你为什么伤害我?你为什么伤害我?你为什么伤害我?!
月翟满头大汗惊醒过来。
月翟睁大眼睛看着尚未天明的房间,一切都隐隐约约的,屋外听起来正是大雨滂沱。突然间一道惨白的闪电把房中照的一片明亮,月翟赶紧闭上眼,不想再看。
起床以后,月翟坐在屋檐下望着滂沱的大雨发呆。
“这阵子雨水特别丰沛,”小荷端了热粥给月翟当早饭,“三四月是这样的,雨水多,入夏了恐怕雨水还要更多的。”
月翟道谢,吃了几口,“小离小丫头去哪里了?”自己还是挺喜欢那个儿有点了古怪的小丫头的,慢慢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