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橙缓慢闭上眼，她以为自己会先想数学。
可是意外的是，第一个弹进脑子里的，是沈耀周末的那节课。
物理课本虞橙在开学前就已经翻了好几遍，她一直都知道考试最后要回归的还是最基础的课本。
一切都是从课本中衍生出来的。
可是那个时候无论她怎么看，都不过是用当时学文科的方法将理论和公式包括变式背的滚瓜烂熟。
真正要用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一塌糊涂，除非那种最简单的题目，直白的告诉她数据，让她直接套上。
但凡带上了一点分析，她就直接gg。
回想起那一天上的课来，虞橙疯狂回忆任何一个有关的细节，像是用意念重新让沈耀又给她上了一次课。
风吹动发梢，她不为所动。
心念在这一刻达到了高度的一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跑道上的抱怨喘气声，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都听不见了。
这个世界空了下来。
好像就只有她，和沈耀那一屋子的物理装置。
“诶，他们都走了。”
虞橙睁开眼，一时没适应光明，程雨杉的脸模糊不清，“时间到了，上课铃都已经打了。”
所以，人在进入心流的状态下，时间会变得如此快吗？
虞橙楞了瞬，她喜欢刚才的感觉，非常。
回到教室之后，边晓晓凑过来，“刚才你看上去就像是入定了一样，老雷说先别叫你，等上课铃响了再说。”
“是啊高橙，我上次去寺庙，那老和尚就和你一模一样，超然脱俗，跟修仙似的。”
越听越离谱的走向让虞橙直接赶走这两个霸在她面前不肯走的两神金，从桌肚里翻找出昨天彻夜在学习空间里做的笔记。
刚才除了那些物理装置之外，也在一片空寂之中，将好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联系在了一起。
像是一根闪着银光的细线，不断的在脑子里穿梭游走，思路变得具象化，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感。
好在这节课是自习课，她有时间自己搭建知识体系，而不仅仅只是吸收老师所给予的知识。
如果说，以前学不好物理是因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山横跨在最重要的要塞，她想尽一切办法，逼迫自己努力，可依旧难以跨过。
那么沈耀那一天做的，就是在山地下挖了一个大洞。
而她要做什么？
她要继续在那个洞上挖，甚至要大挖特挖，把那些臃肿碍事的石块全部给扔出去。
要挖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隧道来。
这当然不会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当然会在中途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当然会痛苦。
但是不怕。
午餐时间边晓晓主动走到虞橙面前，鼓起勇气，“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虞橙没抬头，“何静呢？”
她不是什么小白花，更不觉得边晓晓主动朝她示好是因为想和她做朋友，八成是有什么拿不出手的鬼把戏等着她。
“她让你来十一班，没给你包售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