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橙离开后,范闲走过前去,先是随手拿了书架上面的几本,翻拣了几页,没有一本是感兴趣的,最后又全部物归原位。
等等,他的视线缓慢落在了少女刚才随手放下的那一本书卷上。
“我以为你会喜欢读书人的。”
虞橙一上二楼,就听李承泽如是说道。
“倒也不是,二皇子还是不了解我。”
虞橙掠过谢必安,舒服坐下,“我喜欢金子,尤其是打造成首饰的金子,那才是我的最爱。”
“那今日怎么没挑选金钗,都是些其他小玩意。”
“都说物以稀为贵,我虽喜欢金子,但更想做特别的那个。”
虞橙眸中含笑,“二皇子不也正是因为我的特别而选中我的吗?”
“原来如此。”
李承泽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那你觉得范闲可特别?”
明明是极平淡的语气,可气氛却陡然变了。
谢必安的视线落在少女的侧脸上。
空气一时凝固,安静的可怕。
唯有少女神色未变,依旧笑盈盈的剥着葡萄,纤细的手染上紫红的汁液,可也不甚在乎,“比起二皇子来,还是差些。”
“只差一些?”
虞橙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爱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的,“差很多。”
“再说了。”
李承泽静静的凝视着她,葡萄汁液甜美,如她的声音一般,是甜的,但不腻。
“这世间特别的人这么多,也不就只有范闲一位。”
夜半三更
范府
范闲双手负后,身边的小厮婢女已经全被他驱散开,偌大的庭院就只剩下他一人。
夜间风大,席卷着这座不知何时覆灭的城。
有一丝不属于自然风的声音窸窣响起,微妙而清晰。
待范闲回过头去,白日间遇到的人已站在他的身后。
一身白衣,竟连夜行衣都不曾穿上。
“司姑娘。”
范闲含笑朝她作了个揖,“轻功不错啊。”
“范公子也不差,我原以为公子已经睡下了。”
“怎么会。”范闲似笑非笑,“姑娘已在书卷中留下纸条,我自然不会失约。”
虞橙瞥了他一眼,笑了,“你就不问我来找你做什么?”
“姑娘不说,那自然是有姑娘的难处。”
范闲适时露出懊恼神色,“当初白日对姑娘说出那样的话,是范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希望未给姑娘带来难处。”
“我喜欢聪明人,对聪明人也向来宽容。”
虞橙点头,一本正经,“范大人,你应该是党员吧。”
范闲:“······”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接头都是这么接的吗?
“这不比你的烂梗好?”
“······那也确实。”
范闲来了兴致,“司姑娘什么时候来这的?”
虞橙扫了一眼蹬鼻子上脸的人,哼笑一声没计较,“胎穿。”
“我也是胎穿。”
熟悉的泪水涌现于眼眶上,老乡情节从来没有如此浓厚过,要不是怕虞橙打他,范闲恨不得抱着虞橙痛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