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理姑娘。”
妈妈站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外面，有人找。”
听这话的意思门外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二皇子了，可若是除了二皇子，还敢有谁这么明目张胆？
虞橙心中有了答案，应了好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姑娘，我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妈妈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说句可笑的，这么多年了，见的都是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话，可时间一长，也就跟着感情一起淡了，不过是一场场轮回，最终都是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天涯，老死不相往来。”
“这红尘滚滚，不过是一场空。”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这个一向将自己情绪隐藏的很好的女人在这一刻竟然展露出一丝哀伤来，脂粉下的纹路伴随着她的表情一同展露在这个比她年轻二十多岁的姑娘眼里。
“如果能有好的归宿，那便离开吧。”
她冲虞橙笑了笑，“做我们这一行的，享尽荣华富贵也没少沾上那些嫌恶的眼神，到最后年老色衰，还能图个什么，不就是能过上平凡人的日子。”
“理理啊，二殿下也好，范闲也好，只要你开心，那就好。”
虞橙定睛望着这位岁月痕迹明显的妇人，她依然是醉仙居那位乐见姑娘们赚钱而喜笑颜开的妈妈。
但也是她，悄悄地收养了许多被遗弃在街头巷尾的无依孤女。
有文人骂她不知廉耻，将清白姑娘送入歧途。
可在这连饭都吃不饱的吞人时代，文人能为那些姑娘抱不平，却不能给她们一口饱饭。
杀人的从来不是她，可在所有人眼里，凶手却是她。
“只是理理。”妈妈轻轻摸了摸她的手，眼神似乎含着泪光，又或许只是因为窗外月光太亮难免染上，“妈妈知道你是醉仙居最机灵的姑娘，所以，一定不要看错人。”
“慢一点，久一点，远一点。”
“好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看低你，不会因为你的权衡利弊远离你，爱你的人只会心疼你。”
“去吧。”
范闲伫立在阁楼许久，心中想的是若是见到理理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虽然他们前不久才分开，可是这一次见面不同于任何一次，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婚约了······
这意味着他就是清白身了，也就是说，他可以大大方方的追求理理了！
但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总不能一上来就直接单枪直入吧，目的也太过于不纯了。
要不迂回一下？
不过理理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万一他说的不好理理要是讨厌他怎么办？
“烦死了！”
“烦我？”
范闲身形一僵，完全没想到理理竟然这个时候出来，刚刚预想的话全部跑没了。
“不说话，看来是真烦我了。”
“诶不是不是。”
眼见着虞橙转身就要离开，范闲忙不迭的想要拦住她，可等人真的停下来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握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