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摆着摊儿,被几个小子连拉带拽就上了车,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昨天蒙那女人二百块钱让发现了,带着家人来找后账了,结果上车之后这几个人一言不发,他说了一路嗓子都有点儿哑了也没人回一句。
直到车子开到了苏瑞雪住宿那个公寓的下面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肯定是那方的老大听闻了捉鬼小分队的本事,有事儿要他们办。
当时老头是一点儿都没敢想黑老大雇人也给钱,但是听吴迪说了之后心里就开始美了起来,连带一路上的丧气也烟消云散。
“没错,进村儿看看。”吴迪看着不断有鬼在身边经过,而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那便是进村,看来这村子里才是那个传说中的鬼街。
几人就混在一众鬼魂之中进了村子,越往村里走越觉得这才像样。
原来这鬼街只有村口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恬淡模样,可能也是为了吸引游客,搞了点儿面子工程。
而自从进了村之后,那鬼街的真实面貌才展现了出来。
味道浓重的阴气不时飘到口中,那辣嗓子的气味实在让几人受不了,最后还是老头在挎包里摸出了三个医用口罩。
戴好口罩之后吴迪终于能舒一口气,这口罩真不错,越来越觉得老头那挎包就跟哆啦A梦的小口袋一样,随时都能掏出好东西来。
不过,老头哪儿来的医用口罩?
“这口罩啊,还真有点儿来头,疫情期间我给一家大夫家做法事,那大夫要给酬金,我没要,跟他要了不少防疫物资,那时候这些东西多紧俏啊?这叫防患于未然,去年疫情多严重,趁现在情况好点儿还不得多屯点儿货,万一哪天反扑了也好有个准备。”老头鸡贼说道。
不要酬金要口罩,这种事儿估计也就只有老头能想得出来,不过这老东西说的还真挺有道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几人便走便闲聊着,目光还不停在左右两边的鬼魂身上逡巡,如今三人手机上面全都是范西凉的照片,单等他一出现就赶紧带人回去交差。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鸣锣声,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就在几人耳边一般。
顿时从后面涌上去一大片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黑压压的一大片。
看见这情形,几人加快脚步也跟了上去。
从几只没有实体的魂魄中穿了过去,就看见两个衣装端正的男鬼,一个手里提着锣,刚才敲锣的便是他,另一个清了清嗓子朝下面喊道:“开市。”
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几人面前本来空旷的街道忽然变成了人烟喧闹的集市,放眼望去,绫罗绸缎锅碗瓢盆卖什么的都有。
不过,围着的鬼魂却并未急着逛街,还围在那两个男鬼身旁,似乎在等着什么。
三人算是开了眼,既然大家不动,那他们也不好乱动,便耐着性子等着。
没过一会儿就听一声锣起,紧接着另外一个男鬼吼道:“今日压轴继续,子时社戏台子扎飞镖,一共三个名额,限时抢购啊。”
“我,”
“我我我。”
一瞬间下面的鬼吼成一片,几人却只能大眼瞪小眼,刚才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扎飞镖?而且只有三个名额?就扎个飞镖这些鬼也太没见识了,至不至于这么激动?在公园不是常见项目吗?
三个人正在小声嘀咕着,惊动了一旁的一个老鬼,只听那老鬼凑过来说道:“你们三个怎么跑进来了?许是逛的忘了时间吧,没事儿,跟着瞎混,等日头出来自然就出去了。”
还是个好心鬼,吴迪心想,既然老头这么好心,那他就不免再问几句:“大爷,这上面说的扎飞镖是个什么意思?扎什么飞镖?怎么这扎飞镖的名额还这么抢手?”
那老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事儿可跟你们这些生人无关,你们三人切不要出声,这是鬼街每天的压轴项目,扎的那个家伙名叫范西凉,是村长的眼中钉,所以每夜都要扎三镖。”
“什么?范西凉?”三人顿时大惊,这谁能想到呢,要如老头所说,这鬼街也困住过生人,不过太阳一出来生人就能回归阳间,怪不得这范西凉多年不曾出去,原来被这儿的村长给捉住了,而且成了保留项目。
他们在下面嘀咕着,上面三镖已经有了着落,其中一个女鬼拿到了一镖,十分兴奋,一张嘴咧的从左耳根到了右耳根,真是开心极了。
这事儿落下帷幕之后,众鬼便开始在集市上逛了起来,几人自然没有心情逛街,而且他们也不是来逛街的。
扎飞镖是在社戏台子,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去社戏台子,趁着众鬼逛街的时候赶紧去解救范西凉。
又跟那好心老头打听了社戏台子的位置,老头告知他们距离扎飞镖还有一段时间,几人谢过那老头便匆匆赶去村子另一头的社戏台子。
老远便看见有个人影被钉成十字绑在柱子上,三人上前一看果然就是手机中的范西凉,不过此时这范喜良神情迷离,一双眼睛里满是死灰,跟死人不分伯仲。
吴迪在下面叫了好几声也不见他有反应,这可急坏了几人。
“你们俩在下面看着,我上去给他松绑了,先把人救下来再说。”吴迪说完便双手撑着台子跳了上去。
可双脚刚落地便感觉一个黑影“刷”的一下遮盖了自己的双眼,紧接着人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听见了周杰伦的歌,一遍又一遍,全都是吴迪熟悉的曲调,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不甚宽敞的房间之中,四下扫视了几眼,就在窗台前看见一个长身直立的身影。
那是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女鬼,忽然,手上的祖母绿戒指闪烁了起来,那幽绿的光芒一阵强过一阵,吴迪知道,这是鬼母在提醒自己,面前这个女鬼绝对是段位超高的一个。
“你是谁?我在哪儿?”吴迪问道。
床边那个身影转过了身,吴迪打眼一看,是个看着十分年轻的女人,最多不超过三十,一头干练的短发,一脸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