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了命令的小伙子，上前就捏住万老二的下巴。
这个小伙子常年务农，身上都是腱子肉，对付万老二这样的干柴伙，捏住下巴，就让他动弹不得。
“大老爷，小的知错了，大老爷，小的不敢了。”
对万老二的求饶，陶安安充耳不闻。
就算没有村民们站出来，她还是会让小老弟做这件事的。
啪啪啪……
一个巴掌又一个巴掌打下去。
这个小伙子也看不起这种卖妻儿的，如果是活不下去还好，但这家伙明显是赌输了，红了眼睛，所以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打得好。”此时，人群中有人出声。
一个妇人冲到陶安安的跟前跪下。
“启禀大老爷，民妇是这万老二的长嫂，这个该死的畜生，为了还他那些赌债，居然将主意打到我闺女头上。他要把我的闺女送给别人配冥婚，请大老爷做主。”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震惊。
他们之前就知道万家大房和二房闹了起来，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这种事情。
陶安安在听到之后，也是握紧了拳头。
“你是嫂嫂，那大哥呢？”陶安安问道。
万老大走了出来，跪下。
“你妻子所言是否属实？”
“属实。”万老大很不甘心的应道。
“那为什么是你妻子站出来告知本老爷这件事，而不是你呢？”
万老大苦涩，虽然孩子差一点就被弟弟送出去了，但是这件事不是没有发生么。
想想二老去的时候，让自己多照顾弟弟，自己又怎么可能将弟弟送去见官。
而且冥婚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不代表没有。
事情没成，算了就是。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要本老爷一直问你到天黑？”陶安安猜测无非是觉得自己两头为难。
这样的家伙最是看不上。
或许和自己的兄弟相比，闺女什么的，地位要差一点的吧。
陶安安注意到有小男孩看着地上的两个大人，想来应是他们的孩子。
都有儿子了，少一个女儿又能如何。
而万家二房只有一个闺女，没有生出儿子的万老二的媳妇，恐怕都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不是，只是小的，毕竟和老二是亲兄弟。”万老大无奈的开口。
“所以闺女就该被这畜生送过去配冥婚吗？等过些天，他将自己的妻女卖了，是不是也要将我这位嫂嫂也给卖了？”万老大的媳妇绝望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没想到，这事都已经捅到了县令大老爷面前了，他还要维护自己的兄弟。
“配冥婚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况且最后这事不是没成么。”万老大朝自己媳妇吼道，也顾不得是在县令大人的面前。
“老弟，再给我个杯子。”
明空听话的递过一个杯子。
啪。
这杯子也被摔碎。
所有人都知道，县令大老爷很生气，他们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因为她就是女娃娃，所以对于是卖掉的，还是被送出去的，可能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不愧是亲兄弟。”陶安安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暴露出来的问题，可不仅仅是一家的问题。
“这样吧，本老爷算是很民主的，这个问题就抛给在场的各位乡亲们。如果觉得万家老大做的对的站在右边，如果觉得他做的错的，站在左边，现在开始吧。”
一开始还没有人动，但等了一会之后，就有人开始站位。
首先站在的是右边，这些大多数是男人，在家里的身份大多都和万老大差不多，所以能体会他这样的心情。
再基于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一个闺女确实就没有兄弟重要一些了，何况就和万老大说的一样，这件事最后并没有发生。
谁都可能犯错，总不能一直揪着兄弟的错吧。
右边站了很多人，最后村长也站了过去，如果是他的话，也会选择保自己兄弟。
左边也陆陆续续开始站人了，有男人，也有女人，看起来是女人多一些。
因为，相比较起来，闺女就算是闺女也是从自己肚子里面掉出来的一块肉，而本家小叔和自己的关系毕竟还隔了一层，自然不会选择他们。
当然，也有女人站在了右边，她们是被这个时代伤害到都忘记自己也曾受过伤的存在。
她们以男人为天，对于那些只能生出闺女的人，不屑一顾，能生出儿子，就是她们的骄傲。
总体来看，是右边的人数多于左边的。
“大老爷，请允许民妇站队。”
“嗯。”
万老大的媳妇果断的站在了左边，还有万老二的媳妇。
两个妯娌，此时握住彼此的双手，给对方信心。
尽管如此，还是右边的人数多。
万老大的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上翘。
“就这么多人了吗，孩子们也可以站队。”陶安安说道。
她这行为看起来有点像搞家庭破坏。
很快，孩子们也行动起来，但更多的孩子都是受爹娘的影响，被指挥着站在一起。
最后居然出现惊人一幕，两边的人数居然相等。
这是两边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还有几个人没有站队。
万家老大，万家老二，还有给万家老二掌嘴的年轻小伙子。
不用问，万家老大和万家老二是站在左边的，所以，无论这个年轻人是站在哪一边，都是右边胜利。
也就是说，大部分认为万家老大的行为是正确的。
“回大老爷，行刑完毕。”这个年轻人来到陶安安面前，拱手道。
他是确认了万家老二的嘴巴上一颗牙齿都没有了，才停手。
“你做的很好。”陶安安也不确认，一嘴的血污，看得影响食欲。
这个年轻人退下之后站在了左边。
看到这里，陶安安也有些无奈。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然而，这个时候，有个男孩从人群后面站出来，就是陶安安之前看到的那个男孩。
他站在了左边。
万老大瞪大了眼睛，因为那是他的儿子。
“站过去，站在右边。”万老大冲自己的儿子吼道。
“不，爹爹，我要姐姐，不要姐姐去当鬼新娘。”小男孩凑到自己娘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