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盈要给气笑了,她开的可是奶茶店又不是专卖那个竹筒。
出声的这个人多半是对家派来的。
她敢在众人面前这么说那当然是因为她的产品能这么做。
宋紫盈冷冷盯了一眼捣乱的人所在的方位,那人瑟缩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缩了缩脖子,悄悄遁走,哎哟这姑娘眼里怎么杀气腾腾的?
“大家看好了哦。”宋紫盈走下台阶,就站在第一排凑热闹的人们跟前,保证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她原本站在台阶之上是为了后排的人也能看得见,却不想反倒被人钻了空子。
只见她放慢动作,打开盖子,缓缓倾斜竹筒,很快便有芳香四溢的奶茶要被倾倒在地,靠近的人看清了,当中有人喝过这奶茶的,忙心疼地大喊:“宋东家可别浪费了这奶茶,几日前我喝过一回,令我回味无穷!”
也有人大声说:“有了这竹筒,我可将这奶茶带回去给我媳妇尝尝了,她在家照顾几个孩子难得出门,早想来尝尝了。”
宋紫盈对他们做了个请的动作,“满足条件的前三十位客人有优惠券噢!”
客人们进门了,她还在门口候着,直到看见对家掌柜铁青着脸色恨恨离去,她才满意地转身回店。
做生意,往往需要出奇制胜!
宋府。
宋御听得下人来报,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是大小姐?她怎么可能?”
一个长年养在闺阁中的女子,被他赶出了府不应该是感到无依无靠仓皇度日?怎么可能近日风靡京城的奶茶店的背后东家会是她?
绝无可能!
那管事战战兢兢回:“老爷,小的亲眼去看过了,那就是大小姐啊!”
这人是宋御的心腹,不会骗他。他暗道,怪不得这大丫头出府后遍寻不到踪迹,倒不知她何时私藏了一笔银钱……
他自个儿就是走南闯北做买卖的,那间所谓的奶茶店再如何简陋也少不得花上个几十两银子!
好啊,原来是早有出路,连连激他害他不小心中计如了她的愿。
他们本是父女,她竟敢如此算计他!
他抬手招来一个就在门外候着的下人,没好气道:“让诚儿过来!”
此番三个儿子回来探病,他看他们都长大成人了,而他却老了……思来想去,没让他们再出去读书游学。
之后不管是把他们带在身边也好,捐官一事若顺利让他们去当个九品芝麻小官也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安心些。
这段时日连着两次被大女儿气晕,说到底也是他身子骨不太行了,万一哪次真被气死了,这偌大家产可不能落到后院那些姨娘手里。
至于他的三个儿子怎么分配,还需要他好好计较计较。
当初三子在府门口吵闹一事并未瞒得过他,他呕心沥血打拼了半辈子,给他们锦衣玉食、让他们读书习字,可到头来他们没几个是真有孝心的,气得他当场就罚他们在他病床前跪了一夜。
此事再不想提。
宋府菊园。
慧姨娘正跟儿子用早膳,前院有人来通传老爷有事寻诚少爷。
慧姨娘心有玲珑,对于老爷这次把几个儿子都留在家里这事儿琢磨了几遍。
儿子这一去说不定能在老爷跟前讨个差事锻炼,然后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把老爷给讨好了,何愁未来啊。
她顿时眉开眼笑。
宋慧诚并不想笑,他蔫蔫苦着一张脸:“娘,我不想去啊!”他从小到大,最怕的两尊大佛就是他爹还有大姐,大姐这事儿还没彻底过去呢,他爹大半个月没给家里人好脸色了,他这一去肯定会触霉头的。
慧姨娘狠狠拍了下他的脑壳,“脑子能不能拎清喽?在这宋家你以为你爹的书房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吗?给我打起精神,看看你爹要你做什么,如今你也十六了,别给老娘当缩头乌龟。”
她算是早就看清了,生了女儿的,都没那想着宋家财产的命。而宋家小辈三个男丁,另外两房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既然生了儿子,有拼一把的机会,为何不拼?
这偌大的宋府,在外星罗棋布的生意,滚滚的财源,谁不眼红?
可惜诚儿是个胆子小的,只怪从小就离了她的身边,不是跟着他那个爹就是只身在外求学,不然她非得练练他的血性。
孩子大了,这软弱的性子能掰回多少是多少吧。
就这样,宋慧诚被他娘耳提面命,龟速一般到了宋御的书房,殊不知即将迎来一个晴天霹雳。
澜王府。
钟离檀正端坐在书房的案桌之后,神情专注地提笔书写着奏折,其笔触流畅有力,字字都蕴含着他的深思熟虑以及帮助皇兄早日收复皇权的决心。
刘丙一案已查得水落石出,铁证如山,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可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他的恒王叔十分能耐,竟让审理此案的官员战战兢兢不敢深查——就如上一世那般,硬是让此案拖了大半年,最后恒王撇得干干净净。
虽然将所占田地尽数归还了无辜百姓,却错失良机没能及时拿到恒王谋反的证据。
这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才放下笔,门口传来叩门声,不轻不重,是封寒刀的风格。
有贵客来了,他起身到门口相迎。
打开门,见封寒刀身后站着一位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老者。
钟离檀态度敬重,请他进门相叙。
三人进得书房内,钟离檀对老者见礼:“山长,劳您老人家千里奔袭,是学生的不是!”口中这么说,可他神情是很高兴的。
老者名为郭央,以前乃是骊山书院的院长,骊山书院是皇家书院,专为教导皇室贵胄而设。担任山长一职者需要具备卓绝的学识和大智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这世间万物有自己的自己的独到见解。
据传这位前任郭山长,年轻时与大相国寺的高僧交好,两人曾经在一次佛家的大型节会上辩机一天一夜,引得许多人来围观,郭央虽不是修佛之人也并不落下风,其引经据典说起佛经来也是头头是道,那次辩机没有分出胜负。
不过不久之后郭央就被皇帝召见,后来他到了骊山书院教书,数年后当了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