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立政殿。
李承乾下了朝堂之后就来到了这里,褪去一身木乃伊的装扮,此刻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啃水果。
见他这副一脸惬意的样子,长孙皇后只感到哭笑不得。
对方刚来的时候,那副装扮给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待李承乾为她解释一番之后,知晓了前因后果,她才明白,合着又是这父子俩一起坑人呢。
望向自己嫡长子的侧脸,长孙皇后微微苦笑道:“你这孩子,身为太子却毫无太子威仪,满脑子都是鬼主意,也不知道性格随谁。”
“哈?”闻声,李承乾一愣,停下正要咬水果的动作,摆了摆手道:“哎呀,娘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短短几十年不让自己活的随性点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行,为娘不懂。”长孙皇后淡笑着摇了摇头。
“嘿嘿。”李承乾呲牙轻笑一声,抬眼看了下门外,登时站起身道:“成嘞,到点儿了,估计我爹他跟崔家已经谈个差不多了,我也该过去了。”
“娘,我先走了,不能让我爹把便宜都占了。”李承乾朝着长孙皇后摆了摆手,脚下抹油了般迅速离去。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欣慰。
亲情其实很简单,父母求的不多,只盼儿女能陪陪他们,一起说说话,就已经知足了。
她是李世民的发妻,最是知晓后者的苦痛,李承乾虽然性格跳脱,跟他爹一点都不见外,可此番作为,却最是能戳住自己丈夫心中的软肋。
……
两仪殿外。
如今日上竿头,这么短短一段路行来,李承乾的背后出了不少汗。
刚入五月的天气,却越来越觉得燥热,这般反常的情况,让他总觉得忘了某件事。
临近两仪殿,崔林正巧从殿内走出,迎面撞到李承乾的身影。
前者走上前,朝着他微微躬身,恭敬道:“殿下放心,大唐酒吧损失的财物,臣皆会照价赔偿。日后共事一主,还请殿下能饶恕犬子的冒犯。”
见他这副姿态,李承乾皱了皱眉,“崔公这番话是何意?”
他以为李世民只是在崔家身上占了点便宜,这般感觉,却更像是崔家一整个已经投靠了李世民。
闻言,崔林神情有些失落,苦笑道:“臣这一脉从今以后,都将侍奉陛下为主。”
说罢,他朝着李承乾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望着对方略显的有些佝偻的背影,李承乾疑惑丛生,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五姓七望之一的博陵崔氏,就这么臣服了?
他却不知,博陵崔氏共有七房,而崔林只是崔氏安平房一脉,今日选择效忠李世民,注定了他会被逐出崔氏,从此这一脉不入族谱。
如此作为也是这些豪门贵族长久以来,能够传承千年的生存之道。
摇了摇头,李承乾挥去脑海中的想法,迈步走进了两仪殿。
李世民坐在龙椅之上,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无法掩盖。
见此,李承乾便知他这次的收益不小,呲着牙凑上前,笑嘻嘻道:“老爹,我恭喜你发财了啊。”
闻言,李世民顿时脸色一板,正色道:“什么发财?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对了高明,你不是受了重伤吗,还不快回去好好休息。”
听他这么一说,李承乾脸色一黑,好家伙,这老小子是想独吞啊,看来这崔林定然是出了不少血。
想到此,他摆了摆手,道:“老爹你就别装了,这事情怎么回事你还能不清楚?要是没我,你能白得这么大个便宜。我也不贪,这样吧,一人五成,不多吧。”
“呵呵,五成?”李世民冷笑一声,淡淡道:“不给。”
“???”
尼玛,还能这么玩?
见他这般果断,李承乾一脑门子的问号。
小脸一苦,他也不知道能拿这个黑心老爹这么办,索性直接耍赖,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我不管,要不是我你也赚不了这么多,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就不走了。”
见此,李世民额头布满黑线,这小子无赖的样子到底随谁,他老李也不是咳咳,好像还真随我。
脑海中的想法千篇一律,李世民哭笑不得的道:“行了,你小子什么都没做,张口你就要五成,你知道这五成有多少吗?”
闻言,李承乾坐起身,梗着脖子硬气道:“我怎么就没做了!这大热天的我包的那么严实,还出了一大堆汗呢。要不是我装成重伤,你能占到那么大便宜吗!”
“那这么说,朕是不是该治你个欺君之罪?”李世民盯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听他这么一说,李承乾登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焦急道:“老爹你可不能这样,这事你可是同意过的。”
“呵呵。”见自己这个长子急匆匆的脸色,李世民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同意过,谁能给你证明啊。”
“我”李承乾被他的无赖打败了,张了张嘴只觉得哑口不言,小脸憋得通红。
“哈哈哈!”见他这副姿态,李世民高兴的开怀大笑,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朕可以给你两成,不过你那酒吧的沙发之类的物品,要给朕这皇宫也装配上一些。”
“嘿嘿,好说好说。”闻言,李承乾登时喜笑颜开。
……
两人又一番交谈,彻底分赃完成。
崔林此次确实算是大出血,一下子就拿出了二百万贯,直让李承乾感叹,这些豪门士族是真有钱。
包括崔林欠他的二十七万贯,李承乾本次收益高达六十七万贯。
片刻后,所有的事情交谈完毕,李承乾轻抹了一把额头的热汗,道:“这天气真热,都还没到夏天呢。”
坐在他身旁的李世民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似是个火炉一般,倒是跟朕刚登基那年有几分相似。”
跟刚登基那年相似?贞观元年?
李承乾一愣,前世看过的一件事突然在脑海中闪过,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一滴滴冷汗从额头低落,就连燥热的天气都仿佛不再存在。
想到此,他不停的在殿内来回踱步,懊恼道:“糟了,糟了,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片刻后,他脸色一肃,目光凝重的盯着李世民,道:“老爹,有些事的答案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事况紧急,我便直说了!”
“我得到消息,今年六月,天下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