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观察了几眼，见墨大叔果真如表面一般，并没有什么抗拒。
李承乾沉吟了一下，眸中闪过几缕异彩，嬉笑道：“我既然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自然要表现出诚意来。先说下我的来历吧，先前闭口不谈，只因出门在外小心了点，还望墨大叔勿怪。”
李承乾朝他拱了拱手，脸色摆正了几分，“在下姓程，名处默，乃是卢国公、左领军卫大将军程知节的长子。”
一边说着，李承乾淡淡挥了挥手，桌上立时铺上了几碟花生米和美酒。
看了眼墨大叔眼珠子都快惊出来的样子，他暗自偷笑了几下。
轻咳一声，淡淡道：“墨大叔切莫惊讶，只是些许小戏法而已。我程处默在长安中的名声谁都知道，最喜泡妞交友与喝酒，今日即兴，你我畅饮一番再谈可好。”
李承乾并非无的放矢，有自己的考究。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
别管之前熟不熟，几杯酒下去，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至于自称程处默，那程处默坑你跟他李承乾有什么关系。
眸中浮现一丝笑意，李承乾起身，为墨大叔倒了杯高度白酒。
“您请品尝，这酒即便在长安城内，也绝对是一等一的佳酿。我敢说您只要喝了一杯，还会想喝第二杯。”
淡笑着说了一句，李承乾将酒瓶放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他并未弄什么玻璃瓶，仅是用一些瓷罐装着。
在这个时代，玻璃几乎和琉璃一样贵重。
若是长安之内他干什么都不用怕，只要不造反，他爹对他的宽容心极强。
如今一个人流落在外，身处何地都还不清楚。
未免财帛动人心。
他可不敢将希望，放在对方的善良上。
一旁，墨晓清被他这番动作，从愣神中惊醒。
柳眉微皱着望向李承乾，忧虑道：“公子，您伤势还未痊愈，怎可饮酒？”
她倒是没关心错，有伤在身自然不能饮酒。
只可惜有些事情，当真不能用常理渡之。
李承乾对此并未在意，淡淡的摆了摆手：“姑娘不必担忧，科学数据虽是说不能饮酒。”
话落，他目光轻瞥着暗自咽口水的墨大叔，捏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呵呵但我不相信科学。”李承乾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话中的言论，还是笑墨大叔的疑心。
他这番主动先喝上一口的作为，正是要打消对方的疑虑。
说是救命之恩，实则两方谁都不认识谁。
人品、行径、性格，都不清楚。
墨大叔救他一命，或许只是因为心中的善良，但并不代表就不会防备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农夫与蛇的故事数不胜数。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会做那么傻逼的事情。
真当有了这个恩情在，就会相处的很融洽吗？
怎么可能！
都是老狐狸，谁的心都不干净。轻易相信他人，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毕竟这可不是后世那和平安定的时代。
就算古人内心再淳朴，也不会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
见李承乾不听劝，还自顾地喝了一口。
墨晓清顿时有些气急，脸蛋被她憋得红彤彤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你怎么这样”言语凝噎了半天，墨晓清跺了跺脚，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话音落罢。
墨大叔也从中反应过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承乾，摆了摆手道：“清儿，你且先出去吧，程小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无需多言。”
墨晓清见自己父亲和李承乾都是如此。
她红唇微张，在二人的面容上来回看了看，几欲开口劝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沉默了许久，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既然没办法阻止，她就想着给二人熬两碗醒酒汤。
省的他们待会在喝多了。
……
如此，场中惟剩下墨大叔和李承乾二人。
墨大叔目光闪烁着异彩，望向对面的李承乾。
他又不是看不明白，对方的所做所为，不就是想灌酒套他的话嘛。
呵呵以老夫的酒量，待会你小子可别哭！
心中暗自冷笑一声。
墨大叔望向身前的一杯高度酒，微耸鼻翼嗅了一下，顿时面露惊色。
如此酒香扑鼻，当真是美酒。
眼中浮现一抹欢喜，好酒他也不是没喝过，村内就有几个知名的酿酒师，什么药酒，虎鞭酒，米酒，烈酒。
他都去蹭咳咳，去替人家品尝过。
可如今，李承乾嗖一下变出来的这种酒，他还真未见过。
“咕噜——”咽了口唾液，墨大叔强忍着一口饮下的冲动，抬眸看着李承乾，沉声道：“程程公子，老夫虽不知道你所说的卢国公是何人，但你大可不必如此。有些事情，该说的老夫自然会说，不该说的，你就算用酒收买老夫，老夫也不会说。”
他的言语恳切，目光坚定，仿佛是想表现出自己对墨村的忠诚。
只不过。
李承乾像是看出了墨大叔的馋意，眸底闪过一丝得意。
面色却淡然的微笑着，细声说道：“您多虑了，我只是喜好结交朋友，并没有用酒收买您的意思。况且，我的性命还是您救的，更不会对您不利了。”
墨大叔闻言，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
神色仍有些疑虑。
只不过，仅是沉默了一会，墨大叔便定了定神，不再多想。
捏起酒杯就猛灌了一口。
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但只要他脸皮够厚，不承认不就行了。
过河拆桥，翻脸不认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
一杯烈酒下肚，随即。
“咳咳咳！我靠，此酒性子竟如此刚烈！”
一阵阵猛咳声传来，墨大叔从未喝过这种高度酒，一时间有些驾驭不住。
足足缓了好一会，他才从中恢复过来。
目光泛着阵阵的欣喜，看着手中的瓷杯，不停呢喃道：“好酒啊，真是好酒啊！性如烈火，入口奇辣无比，过吼又绵醇清香，余韵绕舌，足称千古佳酿啊！”
眼中震撼不停，墨大叔又轻抿了一口，惊诧更甚。
李承乾听他说这么多，眼中也是闪过丝丝怪异。
好家伙，他怎么就没喝出来过？
原来酒有这么些道道吗？
脑中如此想，却也不妨碍他继续给墨大叔灌酒。
又在他杯中倒了一杯，李承乾淡笑着道：“墨大叔，这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俩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您却救过我，四舍五入，这就是过命的交情。”
“来，小子程处默，敬您一杯！”
话落，李承乾放下酒瓶，微笑着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墨大叔何时听过这等词汇，见李承乾如此豪爽，他顿时心中升起一丝认同感。
也是不说二话，举起酒杯就一口干了下去。
而后，李承乾又是微笑着给他倒了一杯。
“这俗话还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初见您时，我就觉得您是一个性情豪爽，可以结交之人。您我二人能在万千人海中相遇，这是什么？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啊！”
“来，小子程处默，再敬您一杯，干！”
“……”
“这俗话又说，一条大河波浪宽，端起这杯咱就干！这第三杯酒，没有二话，我先干为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