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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孟苏眼看卢凌风没有带上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皱,心中一片乱麻。

    “对了,去长安县廨找苏无名吧……”孟苏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思索,或许此刻苏无名还能帮忙理清局势。

    他随即找来一匹马,翻身而上,想着苏无名应该还没走远,便纵马离开金吾卫驻地,沿着长安的街道飞驰而去。

    好巧不巧,孟苏刚到了朱雀大街,便远远看见苏无名独自前行,左手无力地垂在腿边,右手随着步伐自然摆动。

    “苏……”孟苏正想出声相唤,可环顾四周,长安城人来人往,显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他只得策马走到苏无名身边,翻身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苏县尉,真是巧啊。”

    苏无名微微一愣,转身看向孟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是应该跟着卢凌风去东西市彻查长安红茶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孟苏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唉,别提了,我劝中郎将慎重行事,谁知他非但不听,还罚了我半年俸禄。”

    苏无名听罢,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哦?这么说来,你这是打算投靠我苏某不成?”

    “那怎么可能,”孟苏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中郎将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能背叛?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苏无名摇了摇手指,眼中透出几分玩味:“你别说,苏某还真有件事。不过,这事恐怕你一个人不够。”

    孟苏恍然大悟,眼中一亮:“我知道了,苏县尉是要找到那些失踪新娘的尸体,对吗?”

    苏无名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微笑着问道:“哦?你怎么知道苏某的想法?”

    孟苏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您说我一个人不够,那自然是要多叫些人手。而您现在负责查长安县失踪新娘的案件,不就是要找她们的尸体么?”

    苏无名大笑,颇为赞赏地拱手道:“不愧是状元郎,苏某佩服!”

    孟苏见状,连忙摆手阻止:“哎,苏县尉,您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如此。”他虽然表面谦逊,但眼中流露出的机敏与幽默,已然让这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如此说来,苏县尉已经知道那些失踪新娘的尸体藏于何处了?”孟苏明知故问,语气里透着一丝试探。

    苏无名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苏某不过是有所猜测罢了,未敢断言。好了,且先回长安县廨,我还有一事要处理。”

    孟苏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将自己的马让给苏无名骑,自己则牵着缰绳,缓步走在一旁。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孟苏行走间,神色自若,姿态从容,颇显谦逊。

    苏无名看在眼中,心中暗自感叹,不由轻笑出声,赞道:“孟小郎君果然谦恭有礼,举止得体,不失分寸。谦逊不卑,礼数周全。若非家学深厚,岂能养成这般风度?苏某佩服,佩服!”

    孟苏听后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长安县廨,苏无名便吩咐仆人准备酒菜,场面摆得颇为隆重,俨然一副要招待贵客的模样。

    孟苏见状,笑着调侃道:“苏县尉,您若是要招待我,倒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吧?”

    苏无名撇嘴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小郎君,苏某确实要招待你,但你可不是唯一的客人。”

    孟苏眯眼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哦,难不成,还有那些衙役们要同席?”

    苏无名听罢,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又知道了?”

    孟苏轻哼一声,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苏县尉这是打算宴请我们,然后借机布置任务,去找那些失踪新娘的尸体吧?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衙役们即便心里不愿,吃了您这一顿,怕也是只能乖乖听命了。”

    苏无名见他如此洞察,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不愧是你,果然机敏。”

    饭菜备好后,苏无名便招呼长安县的衙役们聚在县廨的院子里,围坐在桌前,开怀畅饮。衙役们平日里哪里享受过这等丰盛的宴席?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连声称赞:“香!这菜真香!”

    苏无名看着眼前这些衙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缓缓举起酒碗,语气中带着几分轻佻与不容拒绝:“来,本县尉敬诸位一碗!”

    衙役们见状,也纷纷举起酒碗,连孟苏也不得不随众应和,笑着说道:“来,来,来,敬苏县尉!”

    衙役们与孟苏齐声举杯道:“来,来,来!”几杯酒下肚,气氛越发融洽。

    苏无名缓缓放下酒碗,拿起桌上的协查文书,微笑着说道:“与万年县的协查文书,我已备妥。各位吃饱喝足后,便可去办正事了。”

    捕头老贾一听,脸上露出几分不满,眉头紧锁,忍不住抱怨道:“苏县尉,你随便画个地儿,就说能挖出尸体。要是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那岂不是白忙活,白受累?”

    他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媳妇快生了,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啊!”

    苏无名听罢,点了点头,语气虽温和,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生孩子确是大事,老贾可要尽心尽责。”

    另一旁,捕头老罗揉了揉眼睛,眼神有些无奈,嘟囔道:“唉,我这眼睛不太好使,怕是干不了这差事了。”

    “眼睛不好得治啊。”苏无名语气冷静,话中却带着几分寒意,“若是盲了,就算请来神医,也是无力回天了。”

    他话音刚落,捕快老刘犹犹豫豫地举起手,支支吾吾道:“我……我胆儿小。呃,也不全是胆儿小,主要是我上有老母要奉养。”

    苏无名轻笑了一声,似真似假地叹道:“哦,原来还得孝敬父母呢,这孝道可是头等大事啊,好,好。”

    孟苏无奈地看着那些吊儿郎当的衙役,脸上不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他缓缓走上前,冷笑着说道:“媳妇儿生了,眼睛不好使,胆儿小……你们倒是挺会找借口的。但我且问一句,这些理由,真能妨碍你们找尸体吗?”

    他目光一扫,声音中透着几分讥讽:“你怕什么?难不成挖尸体的时候,你媳妇儿就正好生了?你眼里只有你媳妇儿,那挖完再去不迟。”

    孟苏转身看向老刘,目光凌厉:“你胆儿小?胆小怕挖土吗?不过是挖个坑,真遇上尸体,往后退不就完了?”

    又看向老罗,嗤笑道:“至于你,你说眼睛不好使?怎么,难不成你得了夜盲症?大白天挖个土,难道还需要什么好眼力?”

    孟苏这一番话出口,顿时让苏无名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那些衙役们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孟苏,神色复杂。

    老贾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质问道:“你谁啊?”

    孟苏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随即转向苏无名,语气不卑不亢:“我乃金吾卫的人,实不相瞒,卢大将军命我前来协助苏县尉,彻查新娘失踪案。”

    苏无名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点头附和:“没错,他说得对。卢将军亲口嘱托,此案关系重大,嗯……而且找到尸体的话,中郎将承诺会重赏!”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衙役们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老贾,立刻变得兴奋起来,惊喜地问道:“真的有赏钱?苏县尉,您可别诓我们!”

    苏无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这还能有假?中郎将的赏金,岂是儿戏?”

    孟苏见状,摇了摇头,笑着摆手道:“行了,苏县尉,既然他们不屑于这些赏钱,那就由我来挖吧。这赏钱啊,届时全归我便是!”

    那些衙役听到孟苏的话,立刻站起身来,老贾拍了拍胸脯,昂首道:“苏县尉,这可是我们衙役的职责所在,何谈麻烦?这点事不劳金吾卫插手!”

    老罗也站出来,拱手道:“正是,苏县尉,您放心,我们受了您的款待,必定竭尽全力。可不能让金吾卫的人看轻了我们长安县的捕快!”

    “对,没错!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其他衙役纷纷附和,声音中透着几分斗志。

    苏无名见状,微微一笑,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如此,那便有劳诸位了。我就在此静候佳音,盼你们凯旋而归。”

    话音刚落,衙役们立刻按着苏无名在图上标记的地点,兴冲冲地提着工具去挖尸体,一个个兴奋得不可开交,仿佛赏钱已经在眼前。

    孟苏看着那群人忙碌的背影,忍不住撇嘴道:“真是的,一听到有钱,个个两眼放光。”

    苏无名轻轻笑了笑,摇头道:“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心不外如是,哪怕是捕快们,也难逃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