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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故事

    县令王乃龄恭敬地对苏无名行了个叉手礼,语气谦逊:“苏司马,我虽是这甘棠县的县令,但此案事关重大,还请苏司马代为审理。”

    苏无名微微躬身以示回礼,神色淡然:“县令大人过谦了。”随后,他走向长桌,坐定后目光扫向被绑在柱上的刘氏三兄弟,神情中带着几分审慎与冷峻。

    他端坐片刻,目光锁定在刘十八身上,语气虽平静,却蕴含着无形的威压:“你们兄弟三人倒是让本官诧异。刘十八,不如你先来说说你们三兄弟的故事吧,甘棠驿三年前就已经废弃,为何还能留在此处呢?”

    刘十八被绑在柱子上,低垂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尽的疲惫。他的目光飘向趴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刘十九,听着他不住的吼叫声,眼神中满是悲凉。

    “二十五年前,我娘生了我们三兄弟,”他嗓音嘶哑,“起初都以为只有两个,后来才发现,她肚子里还有他……那时,我娘疼得昏死过去好几次,但硬是让接生婆拼命保住了他。最后,他活了,我娘却没了。”

    他说到这,眼中浮现一丝黯然。那回忆仿佛让他一瞬间回到了那个悲痛的夜晚,满是苦涩。

    “他一出生就跟别人不一样,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也走不成路,每天只会在地上爬。”刘十八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我爹听信了旁人的胡言乱语,说他是个怪物,就把他给扔了。从那以后,家里就只剩我和他……”

    话音刚落,刘十七冷冷地笑了,满脸嘲讽,“呵,两个人都多!要是当年连你一起扔了,岂不是更好?省得我也落得这般下场!”

    刘十八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仿佛在他心里,这句话击中了他早已不愿揭开的伤疤。

    孟苏抢先一步发问,语气不急不缓:“后来呢?”

    刘十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兄长从小便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是常事,害得我爹在乡里丢尽了脸面。十三岁那年,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将他赶出了甘棠县。”

    苏无名若有所思地看了孟苏一眼,接着问道:“既然他从小偷窃,何以到了十三岁才将他赶走?”

    刘十七冷笑一声,神色间透着几分轻蔑:“那是因为我卖了几个小丫头!他怕要是不把我赶走,那些丫头的爹娘找上门来,非得打死我不可,还会连累他丢了那差事!”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刘十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讽刺,仿佛对自己的行径毫不在乎,反倒有种不屑与挑衅的意味。刘十八紧紧咬着牙,似是对这段过去心中苦涩难言。

    王县令的主簿闻言,顿时满脸震惊,指着刘十七激动地说道:“原来当年那拐卖幼女之事,竟是你这十三岁的孩子所为!”

    刘十七见状,毫不在意,反而癫狂大笑起来:“对啊,老天爷赐我奇才,你老头子佩服吧,哈哈哈哈!”

    主簿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怒火中烧,继续责问道:“你可知当年此案震惊甘棠,多少无辜人家因此家破人亡!你这孽畜,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刘十七不屑一顾,冷冷瞥了主簿一眼,目光中满是狂妄与轻蔑,仿佛对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毫无悔意。他的笑声在大厅内回荡,令人心寒。

    苏无名微微眯眼,目光如炬地盯着刘十八,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刘十八,这件事你知道吗?”

    刘十八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但语调却刻意拉长,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知道……我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及时告发他!”

    刘十七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梗着脖子怒斥道:“我是你亲哥哥!告我?你还是不是人啊!”

    刘十八被他这番指责气得哽咽,眼中闪过痛苦与愤怒,声音也带着几分哀怨:“你才不是人!你偷走了家里所有积蓄,那是父亲用来供我读书的!”

    刘十七却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嘲讽道:“你读书有个屁用,摊上这么个爹,读再多书也改不了命!“

    苏无名带着厌恶的表情走到刘十七面前,”难道那不是你爹?”

    “他不配当我爹,他在县廨里当差半辈子,家里面穷的比要饭的好不到哪儿去,要是我,早就大富大贵啦!”

    孟苏转身,给卢凌风递了个眼色。卢凌风会意,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到桌上,冷冷道:“这包裹里的东西,莫非就是你们兄弟三人谋害往来官吏、攫取的赃物?”

    苏县尉一见那包裹,神色骤变,额头冒出冷汗,脚下微微一颤。

    苏无名微笑着,目光落在刘十八身上,语气不紧不慢:“刘十八,昨晚我向甘棠县了解了有些甘棠驿的陈年往事,这甘棠驿的老卒无故消失,连尸首都找不到,想必也是葬身那蟒蛇口中了吧?”

    刘十八神情黯然,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初到甘棠驿时,我只觉得自己一生无望,前路渺茫。但渐渐地,我发现,这里来往的都是贤达之士,虽居此荒凉之地,但他们的谈吐、举止让我开了眼界,甚至还有高官因我的些许关照,对我以礼相待,那时的我,真的感到满足。”

    刘十八低声叹息,神色愈发沉重:“可是好景不长,自从我到甘棠驿后,怪事接连不断。老驿卒说,是我的到来带来了不祥之兆。我当时不明白,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的弟弟一直跟随着我。”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十九,眼神复杂:“弟弟被扔到后山,本该早已没了性命,但他却奇迹般活了下来,和一窝蟒蛇一起长大。他认得家门,时常悄悄溜回来,可是因为害怕父亲,不敢露面。直到我来甘棠驿,老驿卒发现院子里的鸡频频失窃,起初以为是黄鼠狼干的,可谁能想到,偷鸡的竟然是我的弟弟。”

    刘十八的声音渐渐哽咽,双眼微微泛红:“老驿卒决意要杀了他,却被那条蟒蛇缠住……那时,我第一次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他用手指一条一条撕扯着人肉……我冲上去想阻止,可是……”

    卢凌风淡然开口:“是他咬掉了你的手指,对吗?”

    刘十八闻言,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几乎嘶吼:“那是误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时他后悔得要命,眼睛里流了好多血!” 说到这里,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如泉涌,声音哽咽。

    与此同时,地上的刘十九双目也开始涌出血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依旧发出凄厉的嘶吼,仿佛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内心的痛苦与悔恨。

    刘十八神情阴沉,低声继续道:“我不敢报官,连夜回去告诉父亲,父亲将刀磨了又磨,发誓要亲手斩杀这妖孽。可最后,他却被刘十七给杀了!”他沉痛地叹息一声,目光转向刘十七,眼神中充满了愤恨,“是他先找到了弟弟,并蛊惑他杀人,才酿成这一切!”

    刘十七听了,却不以为然,脸上挂着自得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骄傲。

    苏无名震惊不已,冷冷地走到刘十七面前,眼神如刀:“你竟然亲手弑父!”

    刘十七一脸轻蔑,咬着牙冷笑道:“我十三岁时没那么大力气,不然,那个老东西早就死了,还留他活到那么久!”

    刘十八听着他那冷血无情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怒骂一声:“畜生!”

    苏无名转身,目光如电般扫向王县令,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每个字都在空气中敲击出回音:“王县令,苏某有一事不明,几年前的那个案子,是谁审理的?”

    王县令连忙拱手答道:“回苏司马,当时正是苏县尉负责审理。那年他刚到任,处理这类案子倒是相当果断。”

    苏无名听罢,双眸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从眼底一闪而过。他轻抬下颌,似乎在沉思,片刻后,冷冷道:“如此说来,苏县尉对此案的了解,应当是事无巨细。”

    苏无名目光如刀,直逼苏县尉,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苏县尉,刘十七弑父,这等十恶不赦之罪,你为何未曾斩之?究竟是何缘由?”

    苏县尉脸色瞬间一白,眼神慌乱,手指微微颤抖着,根本不敢与苏无名对视,目光在孟苏身上游移不定,显得格外心虚。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见这三兄弟甚是可怜,便只说那人是死于蟒蛇之口,没什么大错吧……”

    孟苏声色俱厉,眉目间尽是寒霜,一声怒斥犹如惊雷划破天际:“一派胡言!”他眼中锐光闪烁,仿佛利剑出鞘,直指苏县尉,“你分明是借助他们的手,为你谋财害命!这些年,刘十七究竟给了你多少财物?你心里最清楚!你将这甘棠驿当作自己的摇钱树,肆意残害过往行人,罪无可赦!”

    说罢,孟苏冷笑一声,手一扬,袖中掏出一卷陈旧的卷轴,锋芒毕露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刘十八已经将你们这些龌龊事,一一记载在此!你还敢狡辩?”

    他将卷轴甩在桌上,那微微翻开的纸页,仿佛无声地揭露着苏县尉的罪行,令人背脊发凉。

    苏县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嘴唇微微抖动,却无法组织出任何有力的辩词,只剩下无声的恐慌与心虚。

    苏县尉见情势不妙,像是狗急跳墙一般,急切喊道:“县令,这些人身份不明,苏司马的官职恐怕是冒充的!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话音未落,王县令脸色骤变,猛然指向苏县尉,厉声喝道:“住口!”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苏县尉的愚蠢和慌乱让他心生厌恶。

    随即,王县令微微整理了下衣袍,神色立刻恢复了平静,义正言辞地对苏无名抱拳道:“苏司马,既然此人嫌疑重大,王某绝不包庇,定会彻查到底。请司马大人放心,甘棠县自有公理,我绝不会 不能姑息这些狼心狗肺之徒!”

    他的话掷地有声,现场气氛随之变得紧张而肃穆,苏县尉闻言,面色惨白,腿脚打颤,仿佛下一刻便会瘫软在地。

    苏无名神色冷然,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缓缓开口:“苏县尉,昨夜我提及甘棠驿有异,你便急切表示自己带捕手前往,不需王县令随行。而且,不带当值捕手,倒是要带你所谓的‘人马’。那些,莫非是你的亲信?”

    苏县尉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神情僵硬,目光闪烁,看着一旁的王乃龄,“县令,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甘棠县嫌本来就穷,您的月俸还总欠着,更别说我和手下的那帮兄弟了,甘棠驿所入,我一直都是跟大家分的,如此兄弟们才有劲头查案子不是?”

    “住口!”王县令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不知廉耻,居然胆敢作奸犯科,真是令人发指!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妄图抵赖?”他冷冷地看着苏县尉,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厌恶,随即转身,对苏无名郑重拱手道,“苏司马请放心,王某身为一县之长,绝不会纵容这等恶徒,定会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说罢,他抬手一挥,毫不犹豫地下令:“来人,将这贼子给我拿下!”

    随行的当值捕手们立刻上前,将苏县尉的双臂死死反扣住,丝毫不容挣扎。苏县尉神情骇然,眼中尽是惊恐与不甘,却终究再无辩驳之力,只能任由捕手们将他押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