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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149 风起闻涛

    荆州,闻涛江。

    天空堆积着浓沉的乌云,大风从江中吹往江岸,吹得岸边粗壮的树枝都在不住剧烈摇摆。江中浪头肆意翻滚,停靠在岸边的渡船不住抛起又落下,击打在水浪中,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

    岸边,掌舵的船家与过江的百姓挤在一间四面透风的草亭中,正满面愁容向江中眺望着。

    “唉,今日这风浪如此猛烈,想必定是要下起大雨,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渡不了江了。”

    船家无奈地叹道,他话音一落,四周倏然泛起一阵凉意,风雷云涌之中,无数道细密的雨点从空中坠落,朝着地面、江面上用力拍去。

    霎时间,天地之间万籁俱寂,独留下撕裂天空的雷声,以及雨水冲刷的“哗哗”声。

    雨的确很大,顷刻间便将天地连接成一片白茫,大风丝毫未曾停歇,不住将雨送入草亭之中,人们避闪不急,登时被淋了满身满头,且那雨拍在身上,竟让人感觉如同被数道利芒射中一般疼痛不已。

    众人正狼狈着,也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快看,江里有一艘船朝着这里开过来了!”

    众人抹去脸上的雨水,好奇地抬头朝江中望去。只见远方的雨幕中,隐隐约约有一艘船的确正越过雨幕,斩风破浪一般朝着岸边驶来。

    风鼓着帆,船越靠越近,众人方才看清那是一艘楼船,船身呈朱红色,船上起着三层楼阁,门窗四面紧闭,不见人烟。

    众人正猜测这艘船到底归属何人,却不曾看见,就在那船离岸边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头戴蓑帽的布衣男子倏然睁开眼睛,纵身跃入雨幕之中。

    “喂——”众人来不及阻拦,便眼睁睁看着男子如同一把无惧风雨的飞箭一般朝着大船冲去。冲到江边,男子脚步并未停歇,甩手朝空中射出数枚飞刀,随后提气跃起,踩着飞刀毫无阻碍地翻身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好!!”众人不由发出一声喝彩,谁知转瞬却见有数道黑影倏然从船底破浪而起,挥着手中的刀朝甲板上的男子杀去!

    男子被数名黑衣人夹击围攻,却丝毫不见慌乱,他将背在身后的长柄布条抽出来,撕开伪装,拔出一炳泛着青光的长剑,瞬间使出数道剑招,从容不迫地应对着甲板上的黑衣人。

    大船随着这一变故,在江中戛然停止,不再继续前进。发生如此变故,它紧闭的门窗却纹丝未动,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风中,雨中,剑光,血光。

    剑锋划破喉咙,喷出滚烫鲜血,寒光乍现间,蓑帽男子已将黑衣人尽数斩除,低下头,用剑尖挑开其中一名黑衣人后背的衣服,男子赫然在上面看到了一个蜘蛛与九瓣莲合二为一的图案。

    剑花一挽,蓑帽男子抬起头,目光森寒地朝着前方紧闭的楼阁走去。

    大雨冲刷着长剑上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将剑洗刷成了本来的样貌,落下一串蜿蜒的血线,随后又被大雨濯除了痕迹。

    走到楼前,蓑帽男子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门内随即便有一阵带着腥气的风朝他迅猛扑来。他身上寒毛一竖,登时矮身后退,长剑朝雨中一挽,以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雨水引来,将那腥风彻底扑灭。

    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心知这股带有剧毒的腥风奈何不了蓑帽男子,随即屋内冲出数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挥舞着手中长鞭攻向男子。

    这群女子武艺并不算太高,但胜在彼此之间配合默契,鞭影交织间,天上的雨竟是半点也没有沾湿她们的衣角,她们齐心将蓑帽男子步步向后逼退,眼中杀意尽显。

    蓑帽男子见鞭影间隐约有紫光闪现,心知鞭上抹有剧毒,不可与她们多加纠缠,目光一凛,倏然摘下头上蓑帽,灌注内力朝那些女子面上扔去。

    蓑帽旋转着破风而来,看到蓑帽边缘的锯齿刀片,女子们面色剧变,急忙收回鞭子抵挡。蓑帽男子便趁着这个空档,膝盖落地下滑,抬起手,按动了腕间所藏袖箭,瞬间取了那几名蒙面女子的性命。

    待男子拾起蓑帽,再次冲入楼内时,却已是人去船空。

    长剑入鞘,蓑帽男子冷哼一声,如同来时那般,矫健利落地从船上撤离出去。

    ——※※※——

    抚州,长鹰山庄。

    “咣当!”一声巨响,摆放在桌上的茶壶瓷杯尽数被人拂到地上。季鸿波铁青着脸看着跪在面前浑身湿透的女子,寒声道: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自半个月前,楼里分设在颍州、澜州、襄州、沧州、巴蜀的分堂全被一群不知从何处来的神秘人尽数铲除,我千方百计躲过追杀,本打算从水路带着楼里弟兄撤回抚州,却不想那人竟追杀至荆州闻涛江,将弟兄姐妹们全杀了,最后唯只剩我一人……”

    “神秘人?半个月了,有人惹上门,你们竟然查不出他的身份?”季鸿波怒问。

    女子道:“这群神秘人身负多种武艺,会用剑,会用枪,也会使飞刀暗器,身法极其诡异,行踪亦飘忽不定,常常攻得大家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季鸿波冷笑一声,猝不及防地用袖中短刀割断了女子的喉咙。女子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目,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面色发黑地倒了下去。

    “一群废物!”冷冷地看着女子的尸体,季鸿波眼中满是杀意。

    立在他身后的杀手走上前,取出化尸粉洒在那女子的尸体上,随后转过身问道:“副楼主,可要将此事飞鸽传书禀告楼主?”

    “告诉她?”季鸿波的面色极为阴沉,“她一心只想着如何对付侯府的那个女人,告诉她又有何用?她除了能制作毒药,还能做些什么?一个淳于炀就让她如此害怕,难道她还会离开京城,回抚州来不成?”

    杀手垂首听着,半点也不敢发表意见。

    “传书给姬临川,让他前去分堂坐阵,并务必要活捉那群胆敢踩在荣华楼头上撒野的鼠辈!向尚未出事的各分堂发送消息,告诉他们从今往后闭门谢客,不再接受任何生意。”季鸿波下令道。

    “是,属下听令。”

    杀手离开后,季鸿波想了想,转身快步来到鸽房,挥笔写下一封密函,以蜜蜡封入鸽子腿上的信筒,扬手将鸽子送入了空中。

    京城,南平王府中,叶迎柔正在书房中给淳于靖研墨,倏然就听得体内的系统提示道:

    “季鸿波好感度—10,忠诚度—10,善恶值—5,目标当前好感度70,忠诚度90,宿主当前善恶值258。”

    叶迎柔手一颤,研墨的力度顿时没掌控好,墨汁飞溅而出,滴在淳于靖面前的宣纸上,毁了他一副即将完成的画作。

    抬起头来,淳于靖目光寒冷,挑眉道:“如此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