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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190 心眼

    太常宫内,妤淑妃自淳于善进来的时候开始,便一直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说的全是近些日子在宫里发生的琐碎的小事。

    淳于善十分体贴的由她说着,不时给她递一杯水,剥几个葡萄,笑得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

    “……那下毒的小宫女最后被查出是赵才人的人,皇后娘娘一怒之下,派人斩了那小宫女的双手,与赵才人一起扔到了冷宫里……”

    妤淑妃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冷漠。

    “在这宫里啊,不留一个心眼,遭殃的便有可能是你。可若是心眼太多,报应来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是啊,都说皇宫深似海,儿臣对此也是深有感悟啊。”淳于善笑着叹道。

    “是了,你今日瞧起来像是兴致不高,遇上什么事了?快说出来,让母妃高兴高兴。”妤淑妃笑道。

    “儿臣的闲散日子,怕是要到头了。”淳于善苦笑道,“今日父皇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名要让我来负责今年秋猎的所有事宜。”

    妤淑妃面上笑容一顿,身子缓缓立了起来,:

    “陛下给你安排事情做了?”

    “是啊,还让李德才亲自到王府接我,说什么就算我装病,抬也要将我抬到宫里来。”淳于善撇撇嘴,将剥好的葡萄扔进了嘴里,招来了妤淑妃的一个白眼。

    “父皇还让左相协助我处理这事,我本打算秋猎好好的玩一玩的,如今怕是不可能了。”淳于善又哀叹一声。

    “左相?公孙展?”妤淑妃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她定定地看着淳于善,漂亮的凤眸中藏着一抹深意。

    “未入宫前,我曾听你外祖父谈论起左相,他的确是个运筹帷幄,满腹经纶,且又刚正不阿,有情有义之人。”妤淑妃道,“子泽,你父皇既然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莫要再像从前那样得过且过了。”

    淳于善低垂着脸,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着,但那笑意并未传到他眼底。

    妤淑妃眉头一皱,语气顿时严厉了起来:“你难道当真想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不成?”

    淳于善抬眼看她,神色淡淡地道:“我自然不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我也不愿成为像四哥或是像太子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他们是你的兄长,你们身上流着天家的血脉,又有何不同?”妤淑妃道。

    “至少我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活着,每天想的不是兄弟友爱,而是如何从对方手中再夺一些好处过来。天家血脉?母妃,权力之内,没有兄弟,唯有输赢。”淳于善苦笑着道。

    “倘若有朝一日,为了你外祖父,为了你母妃我,你必须去争呢?”妤淑妃继续紧紧追问道。

    淳于善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像是头一次认识她一般。

    妤淑妃是皇帝后宫中最美丽的女子,她到今年已有三十五了,但面上却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面容精致美丽,性子又豁达开朗,尤得皇帝喜爱,故而连带着对淳于善也十分纵容。

    而淳于善一直相信,以皇帝对他们母子的恩宠,若是他外祖父家的势力能够再强硬一点,贵妃的位子怕是要落到妤淑妃的头上,再没敏贵妃什么事。

    而淳于善也一直相信,以皇帝对他们母子的恩宠,一旦他开始步入朝堂的权利斗争中,他们母子将会变成所有人的箭靶,步步都是万丈深渊。

    “不会有那一日的。”淳于善道,“母妃方才也说了,心眼太多,迟早是会遭到报应的。儿臣此生不求大权在握,惟愿天下太平,亲人安康,如此便足矣。”

    妤淑妃长叹一声,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将满腹的心事再一次压回了心里。

    ——※※※——

    “啪——”

    东宫大门紧闭,门内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废物!你到底是如何办的差使?三州百姓联名按下血手印,并将竹简送到了京城,你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拿到!害得本宫早朝被父皇狠狠训斥了一番,还被禁足东宫无法参加秋猎!你说,本宫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太子用力扇着跪在他面前的人的耳光,只见那人的两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了。抽完耳光,他觉得还不解气,回头抄起一个大瓷瓶,咣地就砸在了那人的头上,将人砸得头破血流,直接当场便昏死过去。

    太子一脚将那人瘫软在地的身子踢开,面色阴沉地道:

    “好你个老四,竟然敢在背后阴我!待到将来我登基后,我定要将你制成人棍,挂在城门上,让天底下的老百姓都唾弃辱骂你!”

    而此时,他口中的老四已回到了南平王府,难掩心中忽然涌动的情绪,将叶迎柔紧紧抱在怀里。

    “柔儿,这么长时间未曾见到本王,你可有想念本王了?”淳于靖在叶迎柔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挑着眉邪笑着说道。

    他如此近距离地对叶迎柔表露爱意,将叶迎柔迷得七荤八素,听着耳边传来的愉悦的好感度上涨的信息,叶迎柔娇声道:

    “柔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王爷,只盼着王爷能早点从宫里回来陪陪柔儿呢。”

    淳于靖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松开她朝着书房的桌边走去。

    “你可知道你这一次立了什么大功吗?”

    叶迎柔问道:“什么大功?”

    “多亏了你们荣华楼的杀手,本王才能如此顺利地将那竹简与账本送到京城,再送到父皇身边。”淳于靖道,“今日早朝时,父皇因那几样东西勃然大怒,勒令太子禁足东宫一个月,时间虽短,却也足够了。”

    “那真是太好了!”叶迎柔道,“柔儿恭喜王爷。”

    “除此之外,本王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你猜一猜会是什么?”淳于靖笑着问道,那笑容邪肆中带着几分得意,可谓是张扬到了极点。

    “柔儿实在猜不到,还请王爷言明。”叶迎柔道。

    淳于靖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迎柔,道:

    “三哥已追查到中秋时在琼林苑作乱的那名杀手的身份,正是出自你的荣华楼,据说他已经派人剿除了荣华楼的几个分部,还想要提着‘荣华楼楼主’的脑袋,去见父皇呢。”

    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叶迎柔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一拍,手心不觉冒出汗来。

    “不过你放心,父皇将这件差使从三哥手中拿了过来,交到了我手上。从今往后,荣华楼与楼主的生死,全凭本王的一句话便能定夺。”

    淳于靖轻抚着叶迎柔长着水泡的那半边脸:“如何,楼主,这个消息于你来说,还满意么?”

    与此同时,一直灰色的信鸽咕咕叫着,落在了抚鹰山庄的鸽舍里。

    一名灰衣哑仆取出信鸽腿上绑着的密函,走到了前厅,将密函交给了季鸿波。

    季鸿波难掩心中的激动,迫不及待地展开密函,只见上面写到:

    “信至之时,事定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