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赵秩现在能掌控的财力,就算给五百人发半年的饷银都绰绰有余。
女真人搜刮的太多,他捡的便宜又太多,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考虑到一下子发这么多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就先发一个月试试。
前面说过,赵秩要把这些人收为家丁,既然是家丁又要别人替你卖命,自然要有丰厚的待遇。
“……”
当这件事宣布之后现场立马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蓟州兵都愣愣的看向赵秩,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办法,刚才吃的那么好,现在又发现一个月的饷银,这个待遇太好了吧!
所有人都到想一种可能,难道是让我们做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
众人在私底下纷纷议论起来,场中也慢慢开始热闹起来。
“啪啪啪……”
赵秩伸出双手重重的拍了几下,现场又慢慢安静下来。
“大家猜的没有错,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那些鞑子的首级还有寺庙旁边的坟茔就是见证。”
总不能明说你们是我豢养的家丁,从今往后只能为我服务吧!
他只能用上战场杀敌这一套来掩饰。
“明人不说暗话,大家跟着我赵秩,上战场厮杀的日子是常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经常的事。”
“贪生怕死者可以不用跟着我,刚才那一顿饭就当我请大家吃了。”
“现在,我给大家两个选择,愿意跟着我的站到我的右手边,排好队,登记造册后就可以领取饷银,不愿意者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赵秩的话说完有好一会儿,下面的人都没有动,既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站到右边来。
赵铁见冷场了,上前吼了一声:“都是站着撒尿的,痛快点!”
话音落下,这才有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敢问赵将军,是不是每个月都能领到饷银?”
“对啊,这个问题我刚刚也想问的,是不是每个月都能按时足量的领到饷银?”
“没错,刚才我也想问的”
“我也是的”
“还有我”
“有我”
“我”
场中响起七嘴八舌的询问声。
作为最普通的士兵,也算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他们不怕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更不怕走上战场杀敌,也不怕被敌人杀死。
他们怕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吃不饱穿不暖。
他们怕的是上面下发的饷银被一级一级的吞掉,最后落到他们手里连一个铜板都不剩下。
这样才是最悲哀,最愤怒,最令人寒心的事情。
赵秩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几下,等场中安静后才继续说道:
“大家放心,你们以为登记造册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依照花名册给你们发饷银,每次下发之前我都会通告出来,让会识字的人按照上面给你们念一遍,你们按照上面的数目领取就可以。”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克扣你们应得的饷银和物资了。”
“我赵秩一口唾沫一颗钉,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日后要是做不到,或者中间有人搞鬼,侵吞你们应得的那一份,你们随时可以拿着大刀片子来找我。”
有句话说的好,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的饱。
想让这些人替你卖命,就得拿出你的诚意。
以赵秩这种做法,他的诚意很充足了,比当今皇帝的诚意都还要足。
要知道李自成和张献忠他们仅仅靠一顿饭就可以召集海量的百姓替他们冲锋陷阵,上阵杀敌。
果然,当赵秩这番话落下之后场中的人如同潮水一般向右边涌了过来。
和刚才纹丝不动的场景完全是两个极端。
赵秩很欣慰,日后训练时只需要时不时对他们进行洗脑,再加上物资和饷银的保证,绝对能让他们对自己忠心耿耿,成为一把把征战天下的利器。
十几个呼吸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右边,原来那块地方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
“噫,乔四怎么还不动?”
一旁的关锦轻声嘀咕道。
赵秩:“你认识此人?”
关锦扭头解释:“听士兵们说这个乔四对于操炮非常熟练,无论是虎蹲炮,佛郎机炮,神飞炮,还是二将军炮,三将军炮他都能操作,甚至于连红夷大炮他们摸过。”
“还有,他对各种火枪也有所研究,是个多面手。”
“要不是年纪大,今年已经六十有二,估计也轮不到我们。”
赵秩一听立马想到三个字:
人才啊!
会操各种炮,还会使用火枪,不是人才是什么?
“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放过,否则就是犯罪,关锦你去问问他为何不愿意站过来。”
“我这就去”
关锦匆匆跑了过去,两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阵。
等关锦跑回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声后赵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乔四老伴三年前去世,他原本有一个儿子和儿媳的,不曾想一年前两人双双染病离开,就剩下一个叫乔成的孙子和他相依为命。
他怕离开蓟州后不能回来,无法照顾他的孙子了,因为正犹豫呢。
“他的孙子多大了?”
“今年十二岁”
“现在在何处?”
“还在蓟州城内”
赵秩大手一挥,说道:“这事还不简单,把他孙子接出来,跟着他一起学习操炮之术,我给孙子留个位置,等到了年纪之后就可以和其他人领取一样的物资和饷银。”
关锦眉头舒缓开来,乐滋滋的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乔老头,让他进城去接孙子。”
“等一下”
“大哥还有事?”
“你也去,多带几个人去,去见曹鸣雷,就说我对他给的人很不满意,让他再补充点银两和粮食出来,否则这笔交易作废,我会如实向皇帝陛下和孙尚书禀告的。”
关锦一愣瞬间明白大哥这是替南下济南的部队准备一些盘缠,当即屁颠屁颠的下去安排了。
剩下的那些人赵秩也派人去问了,真的有才能,想尽办法留住他们,实在不愿意跟着他的也不强求,放他们离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