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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太极的决心

    在明廷的东厂番子抵达皮岛之前,马福塔和阿济格便向皇太极报告了皮岛之战的情况:

    这次清军输成这样,阿济格和马福塔都已经预见到了皇太极听完之后的暴风骤雨…

    然而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皇太极没有暴怒,不过从他颤抖的手可以看出,这位大清皇帝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个状态的皇太极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即使是阿济格都感觉坐立难安,冷汗直冒。

    过了一会,在阿济格和马福塔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的时候,皇太极才终于出声了,但他没有对阿济格和马福塔说什么,反而吩咐手下道,

    “去把范章京(范文程)叫来。”

    很快范文程匆匆赶来,皇太极照例关心地和范文程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进入正题:

    “范章京,原本消灭东江的计划出了点纰漏,现在东江不仅没被消灭,明兵还冲上了铁山。”

    说到这皇太极看向范文程,范文程愣了一下:

    清军进攻皮岛居然失败了!

    范文程有些难以置信。

    清军进攻皮岛的阵容可是相当豪华,居然这都攻不下皮岛?东江那群乞丐兵这么厉害的吗?

    此时阿济格和马福塔这两人都在场,范文程一时满头大汗:

    别看他是皇太极信赖的智囊,但在满人眼中还是狗一般的存在,他不敢对满人将领提出什么质疑,更别提阿济格这种八旗大佬了。

    很快,范文程便想清楚了,皇太极召他前来不是来复盘皮岛之战为什么会失败的,具体的军事行动不是他这个汉人能参与的。

    那么显然皇太极召他前来的目的是让他给出应对措施。

    范文程不愧是资深老牌汉奸,脑袋转的很快,不一会儿便说道,

    “皇上,此番失利之后朝鲜人必然不会再保持恭顺,奴才建议立刻派遣细作将朝鲜投向大清,以及朝鲜参与了攻皮岛之事散播出去,迫使明廷惩罚朝鲜,以让朝鲜不敢投向大明。”

    没错,范文程立刻想明白了关键在朝鲜这个首鼠两端的家伙。

    要是朝鲜再度投向明朝的话,清军后方将再度鸡犬不宁,而且会失去一个重要的粮食和物资来源地。

    皇太极听了范文程的话之后摇摇头,说道,“朝鲜人向来轻我大清,如今王师败绩,朝鲜人必然投向大明。”

    见自己的意见被皇太极否决,范文程马上又换了一个说法,“皇上说的是,可是朝鲜虽弱,不解决的话始终是一个隐患,奴才建议再以重兵攻打朝鲜,迫使朝鲜臣服。”

    皇太极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在思考明军可能的动向:

    这次清军在皮岛遭到了一场惨败,毫无疑问以明廷的作风他们必然会要求明军做出更加激进的行动,那样的话很有可能是清军的机会。

    不过那样的前提是清军在野战中仍对明军占据压倒性优势,而据马福塔所说,东江明军士气恐怖,组织度更是无与伦比,这样的强军,不动用大批军队是很难打得过的。

    但是如果清军完全不发起反击的话,那清军的威名就维持不住了,到时就麻烦了。

    毕竟清军就靠威名维持着统治,要是八旗唬不住人的话,清廷就散架了。

    思考了一阵皇太极站起身,说道,

    “我八旗勇士不善水战,攻皮岛之前朕就说过,攻皮岛难度不亚于进攻大城,如今遭遇小挫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只要在陆地上作战,我八旗勇士仍然天下无敌!”

    范文程说道,“皇上说的是,奴才估计以明廷的风格,他们必然会命东江发动进攻,到时我八旗勇士反而有机会于陆地上重创明兵。”

    皇太极点点头,范文程的战略眼光还是一如既往令人放心,他随即看向阿济格和马福塔,说道,“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皮岛之战打成这样,”

    顿了顿,皇太极看向马福塔,“马福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马福塔知道皇太极的意思是让他把皮岛之战惨败的黑锅背了,这也在马福塔的预料之中。

    一来马福塔是皮岛之战的前线指挥,二来嘛……

    阿济格毕竟姓爱新觉罗,而且对皇太极威胁不大,皇太极不会把锅扔给阿济格的。

    马福塔只好说道,“皇上,皮岛之战是奴才的错,奴才请皇上责罚。”

    “责罚?”

    皇太极腾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扔了出去,马福塔不敢躲,当即脑门就被砸得鲜血直流。

    “怎么责罚你才能换回命丧皮岛的上万将士?啊?”

    皇太极快步走向马福塔,马福塔不顾额头上的伤口,狠狠磕了几个头,说道,

    “皇上,奴才自知罪无可赦,但奴才还是要说,皮岛上后来上岛的那支明兵绝对是前所未有之强敌……”

    “够了,朕知道了,八旗面对的强敌多了去了。”

    皇太极冷冷地说道,“当年的浙江兵,白杆兵,辽兵,川兵,哪一个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兵?结果还不是被我八旗一一歼灭。”

    说完之后皇太极又让人去通知各八旗大佬们,准备召开一次正式会议,讨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至于马福塔,皇太极盯着他看了一阵之后,说道,“朕不杀你,朕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直面强敌,如果你不能克服内心的怯懦的话,朕就会杀了你,我八旗不养懦夫。”

    马福塔明白皇太极的意思是让他戴罪立功,或者说是让他这个亲历皮岛之战的指挥官充当顾问,以帮助清军解决那支突然出现的明朝强军。

    对此马福塔相当惊喜,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说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戴罪立功,把那支该死的明兵杀光!”

    皇太极点点头,他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支在皮岛上大胜清军的明军:

    大清不允许在辽东这一块出现能够让清军害怕的明军,如果有的话,那就全力以赴将其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