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抓着狗绳的手悄然松开。
旺财本是蔫蔫的,却突然朝宋多多凶猛地冲过去。
尖叫声响彻云霄,谁也反应不及。
容清瑶惊骇得快窒息了。
兰芷和兰汀也吓得心快跳出来了。
本以为会看到多多被狗咬得流血受伤、惨不忍睹。
没想到!
这凶残惊险的一幕画风突变——
小奶包面对凶恶咬人的老黄狗,水汪汪的瞳眸眨巴着。
五分惊恐,五分呆萌。
虚空里的小奶音:“呦呵~稳如老狗,多多有胆色。”
旺财的双目被一泓白光刺得睁不开,温顺地趴在地上,摇摇尾巴。
容清瑶冻住的身躯顿时松软下来,心有余悸地把宋多多搂在怀里。
好险!
小奶包被抱得紧紧的,有一种被保护、被疼爱的感觉。
云氏不可思议地蹙眉。
旺财是公爹的心肝宝贝,看见生人就会凶猛地把人扑倒。
这两日,它胃口不佳,四肢无力。
不过,出门前她吩咐姜嬷嬷给它抹了一种容易亢奋的香粉。
旺财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了?
容清瑶把小奶包放下来,两个丫鬟护着她。
“你明知道父亲养的旺财见着生人就会攻击,为什么不把绳子抓牢点?多多年幼,万一被咬伤了,一辈子就完了!”容清瑶愠怒地呵斥那婆子。
“大夫人,奴婢把狗绳抓牢了,是旺财突然窜出去,奴婢没防备,一时没抓住。”那婆子有恃无恐地辩解。
“我院子里的人,你没资格训斥。”云氏挑起眼梢,语气颇为挑衅,“这两日旺财病恹恹的,谁会知道它见了多多,突然发狂了呢?”
“我喊你一句‘二弟妹’,是给你三分薄面。你别忘了,你只是平妻,真正的二夫人不是你。”容清瑶娇美的脸庞覆满了冰霜,“平妻就该有平妻的觉悟和分寸,否则,我随时可以拿回执掌中馈之权。”
“我是平妻,也是当家主母。”云氏娇娆恣意地冷笑,“公爹不喜你们长房,亲手把掌家之权交到我手上,你有本事就来抢呀!”
容清瑶不想浪费口水跟她争辩,要带多多回去。
却见多多蹲在地上,小手摸着旺财,而旺财一副躺平了享受的模样。
“旺财,你是不是病了?”
“汪汪~”旺财有气无力地叫两声。
“你快回去歇着叭。”
宋多多心想,前世,宋丝丝应该被旺财吓得半死吧。
云氏带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地离去。
可惜了,没能把那个贱丫头吓得灵魂出窍!
她的凝儿是宋家嫡长女,容清瑶无法再生养,挑个旁支的女儿回来跟凝儿争家财、争地位,想得美!
在她的手底下,且看那贱丫头能不能活下来!
兰芷气愤道:“大夫人,二夫人就是故意害多多姑娘,太过分了!”
兰汀担忧道。“二夫人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为了凝姑娘,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容清瑶眼神极冷,抱起小奶包回兰心苑。
……
云氏揣着一肚子怒火回到春晖苑,砸了不少东西,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锦书、知画等丫鬟害怕地躲到外边,不敢吱声。
姜嬷嬷办完事回来,看见一屋的狼藉,猜到了几分。
她吩咐丫鬟打扫房间,把云氏拉到寝房,苦口婆心地劝。
“那个小贱丫头竟敢骂我是狗,我定要撕烂她的嘴!”
“还有容氏那个贱人,就是她指使小贱丫头骂我的!”
云氏气得脏腑都要炸了,控制不了一点,抓到东西就狠狠地摔。
姜嬷嬷冷冷地问:“二夫人这么摔东西,气儿顺了吗?大仇得报了吗?”
云氏自是知道,但就是气着了嘛。
“嬷嬷你亲自去灶房说一声,大房的饭食减半,再跟李管家说,大房的月例银子和各项物什,都要减半。”
“这就对了。二夫人你是当家主母,拿捏大房还不是跟杀鸡一样简单?”姜嬷嬷阴冷地笑。
李管家是宋府三大管家之一,府里各种庶务都归他管。
云氏执掌中馈三年后,用计收买他,让他俯首听命。
“这算什么?小贱丫头不是伶牙俐齿吗?我看她如何承受公爹的盛怒!”云氏的眼里蓄满了阴狠。
“你想怎么做?”
“旺财如何了?”
姜嬷嬷心领神会,出去看看。
这两日旺财病了,宋家主把旺财交给二夫人,叮嘱她务必找大夫治好旺财。
一个仆人着急蛮荒地来报,旺财口吐白沫,快死了。
云氏森冷地挑眉,“去请大夫。”
毕竟旺财是宋家主的心肝宝贝,不能有半分差池。
她在姜嬷嬷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姜嬷嬷满意地点头,自去办事。
这时,一个软乎乎胖萌萌的小女娃飞奔进来。
“娘亲,我饿了,要吃饭饭。”
云氏取出帕子给她擦脸,“饭食马上送来,凝儿,先喝杯茶水。”
她喂心肝宝贝喝茶,宋雪凝把头偏到一旁,不喝。
“娘亲,我要吃樱桃毕罗,我要吃酥山,还要吃很多肉肉。”
“好,都有,都是你喜欢的。”
“我听几个婆子说,咱家来了一个小女娃,比我小两岁,娘亲,是真的吗?”宋雪凝说话时,肥嘟嘟的脸颊一鼓一鼓的。
“大房收养了一个贱丫头。”云氏宠溺地摸着她软弹的脸,“凝儿,你是咱们宋府最尊贵的嫡长女,那贱丫头在府里待不长久的。”
语声温柔,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