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听姜嬷嬷说,大爷把公爹和族人请回宗祠,颇为诧异。
“公爹竟然由着大房摆布吗?”
云氏觉得,大爷不可能请得动公爹。
她揣着一肚子疑惑再去宗祠,反正,那狐狸精和贱丫头不可能入族谱。
倘若那狐狸精入了族谱,再给公爹生个儿子,那二爷一定会被公爹放弃。
宋家的实权和家产极有可能落不到二爷头上。
那么,她的怀哥儿和凝儿什么都得不到。
她绝不允许!
几个族老回到宗祠,但很不耐烦。
“你究竟有何事要说?”族叔催问宋玉衡。
“诸位长辈还请稍安勿躁。”宋玉衡想等人多一点再说。
宋铭楼不悦地把他叫到一旁,“你没见几位族老很不高兴吗?你想干什么?”
宋玉衡一向沉稳,此时胸有成竹道:“若父亲想要家主夫人顺利入族谱,只需一点耐心。”
宋铭楼噎住。
好的!
被拿捏了!
族人回来了一半,宋玉衡觉着够了,便从那个灵牌旁边拿出一支银针。
“诸位离去之后,我等在宗祠察看,在此处的地上发现这支银针。”
他解释道,“今日人多,混进一个会使暗器的人再简单不过。此人用银针击倒了灵牌。”
宋铭楼激动得灵光一闪,“这极有可能。”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不置一词。
“那支银针真是大爷找到的吗?还是你随便拿一支银针糊弄族人?”人群里有一人捏着鼻子说道。
“这是方才爆炸的香炉,诸位族老请仔细看看。”宋玉衡把大香炉放在地上。
几位族老凑近细看,用小棍子扒拉了几下。
宋玉衡指着某一处,“诸位族老请看,这是黑火药的残留。我在皇城宫门当值时,有幸见过黑火药。”
族叔跟随上一任家主见过不少世面,自是识得黑火药。
“有人事先在香炉里埋了少许黑火药,香灰里残留的火星引爆了黑火药,这便是香炉爆炸的缘由。”
宋玉衡的说辞,让所有族人信服地点头。
云氏的心骇然地跳起。
他一向不声不响的,才干见识皆平庸,怎么可能查到这些?!
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老祖宗的叹息是怎么回事?”
“爹爹,说话的人是他。”
一道奶甜的童音蓦然响起。
众人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宋多多拽着一个男子的衣袖。
当即,等候多时的护院擒住他。
这位男子穿着寻常,肤色略黑,眼神闪烁不定。
云氏悄咪咪地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要他冷静点。
“你是哪家的人?”宋玉衡冷厉地质问
“……我是旁支里最落魄的一支,贱名不足挂齿。”那男子有了底气,沉着应对。
“既是宋家人,出身并不低贱。”族叔中气十足地说道。
大多数族人都不认识他,不知他是哪个旁支的人。
宋玉衡又道:“若是旁支里比较偏远的,今日不会来宗祠,因为没有通知。”
族人皆知,嫡系的人入族谱,不会让旁支里无关紧要的族人来观礼。
族叔严厉地喝问:“你究竟是谁?”
那男子又有点小紧张,“我……不是宋家族人,听闻宋家有人要入族谱,我心生好奇,便想着混进来观礼,并无恶意。”
说着,他恭敬地行礼赔罪,“是我的错,我不该擅闯,不该冒犯宋家祖先。还请各位大人看在我没有恶意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
“若你没有恶意,方才为什么说那些话?”宋玉衡总觉着此人不简单,“你不敢自报家门,因为你心虚。”
“贱名陈年,实在是不敢污了大人的耳。”
“你如何知道我们宋家有人入族谱?”
“我在街上无意中听见两个宋家族人提及此事。宋家乃八大世家之一,世代簪缨,入族谱这等大事的族礼,必定庄严神圣。我便决定混进来观礼。”
陈年的解释合情合理,没有半分破绽。
但宋玉衡就是觉得,他就是制造诡异奇事的人。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宋大人,只要您愿意饶恕我,放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陈年谦卑地恳求。
“按照族规,外人擅进宗祠,要行三跪九叩之礼。”族叔道。
陈年二话不说地下跪、叩首,额头磕得砰砰响。
不敢有半分亵渎之意。
宋玉衡若有所思。
宋多多把玉笔含在嘴里,“玉笔玉笔,江湖救急,让那个坏人现出原形。”
虚空里的小奶音想听那句经典: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多多的奶甜音说出这三个字,一定可爱又洗脑。
“宝宝我大显神威的时刻到了!哦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这时,宋多多胸口的玉笔散发出温润的玉光。
容清瑶不经意地看见了,内心惊异。
突然,一块灵牌长了翅膀似的,笔直地飞向陈年。
正是宋铭楼的祖父灵牌。
宋玉衡和容清瑶等人惊得瞪大双目。
宋铭楼和族人皆是目瞪口呆。
陈年惊恐得无以复加,不敢置信地看着灵牌扇在自己的脸颊。
他娘的!
火辣辣地疼!
就跟有人拿着灵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更可怕的是,灵牌竟然不落地,风驰电掣地追着他打。
打他的脸,打他的头,打他的身。
打得他嘴角流血,全身都痛。
他凶狠地反击,试图把灵牌击落,却怎么也碰不到它。
灵牌神秘又灵性,暴戾又可爱,把坏人揍得有点惨。
最后,陈年倒在地上嗷嗷地惨叫。
“别打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再打我就头破血流了,嗷嗷~”
他气喘吁吁涕泪横流地哀求,惨兮兮的龟孙模样莫名的喜感。
灵牌还解气似的,照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顿猛拍!
鲜血流下来,整个头脸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宋多多奶萌地笑。
玉笔听见她的求救了。
前世的现在,玉笔并没这么厉害呢。
全场死寂。
宋家人要么把弹出来的眼珠按回去,要么把脱落的下巴装回去。
老祖宗这是气得掀了棺材板,狠狠地惩戒宵小之徒,有点小调皮。
云氏的目色阴沉了几分。
怎么会发生这么奇诡的事?
当真是老祖宗显灵吗?
一个族老笑完了,正色道:“老祖宗如此惩戒他,方才必定是他暗中搞鬼,亵渎、冒犯宋家先人。”
这位族老比较看重宋玉衡的嫡出身份,凡事都会偏向他。
宋铭楼抱着祖父的灵牌,冷酷道:“将这贼子绑起来,乱棍打死!”
陈年骇惧地看着灵牌,好似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颤抖着看向云氏。
“我说,我说……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有意冒犯宋家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