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化神，魁首。三个字震耳欲聋。
叶迁沉默一瞬：“……我如何能与师尊相比。”
“你自然不可能与我比。”楼月明眼眸一弯：“不过，你这次参加比赛也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我。”
“因此，你还是有希望拿第一的。”
叶迁可从未想过自己能拿魁首。
归一宗那次内门大比不过小打小闹，又是按照境界分了组。她那时刚好是金丹中期，修为上不好不坏，再花重金买了把极品灵剑，两相加持下才误打误撞拿下了第一名。
但这次她要面对的却是全天下的英才，虽然她修为也许是与会者里最高的，但这又不是比大小，修为高的就一定能赢啊！
“你可是我的弟子。”楼月明开口，叶迁本以为他要说什么鼓励人的话语，没想到他却道：“你要是拿不到魁首，我就把你杀了，好不叫我丢脸。”
叶迁盯着楼月明看了半晌，确定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说笑的。”楼月明弯眸：“你身上的秘密我还没探究完，我怎会随便就杀了你。”
叶迁后背冒出冷汗，拿不准到底哪句才是他的真心话。
“我明白了。”叶迁沉痛地垂下头：“我会努力的。”
“……欸？”叶迁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抬头：“群英会在哪里办？”
“上一届魁首的宗门。”
楼月明微笑：“上一届魁首，毫无疑问是——”
“燕流风。”叶迁即答。
楼月明颔首：“是。”
叶迁微微有些失落。
居然是在归一宗，若是在别的地方，她还以为就能顺势出门了呢。
“你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楼月明观察着她的表情，推测：“想出去？”
叶迁木然回望：“我以为师尊很清楚这一点。”
楼月明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很喜欢玩这种金屋藏娇的把戏，谁叫你总是不老实，还勾得我那个愚蠢的徒弟背着我来找你。”
“但是看在你上次没有和他走的份上，奖励一下也不是不行。”
楼月明：“正巧我今天有闲心，你可愿与我一同出门？”
叶迁睁大眼睛：“和师尊一起？”
楼月明：“或者你独自在峰顶。”
叶迁很想说那她就自己在家待着吧，但看楼月明的表情，如果她就这样说出来恐怕会狠狠得罪对方。
于是叶迁含泪道：“好，我愿意。”
叶迁以为的散心：两个人便装去山下城镇散步，买一点瓜果蜜饯，再买一些新出的话本，未来一个月的娱乐都有了。
但楼月明的散心却是，带叶迁用符篆传送到某个刚被发现的新秘境，开荒。
耳边鬼哭狼嚎之声不绝，罡风一阵又一阵刮过叶迁的肌骨，让她皮肉都快没了知觉。
“师尊。”叶迁的声音飘忽：“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头晕晕的……灵力好像也有点紊乱。”
楼月明低下头扶住她的身体。
“这当然是因为，你吸入了过多瘴气呀。”
楼月明向叶迁展示他配在袖里的香囊：“来到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件事都是拿出解毒的物品——尤其是这种久违有人涉足的地方，必定多瘴气。”
叶迁扶住自己的头，晕晕地看着他：“弟子明白了……所以师尊有解药吗？”
楼月明无情道：“没有。”
“这是你的教训，受着吧。”
叶迁深深地记住了这个教训，在两人路过一处泥潭时，她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砸进泥坑里。
楼月明一下子就被溅了一身泥。
“不好意思啊师尊。”叶迁仰头看他：“瘴气吸多了头太晕，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楼月明皮笑肉不笑：“这也是你给我的教训么？”
叶迁一咧嘴：“嘿嘿，弟子哪里敢。”
最后，秘境之行被迫中止，叶迁被楼月明拎着扔进了一个水潭。
“唔！”
猝不及防掉进水里，叶迁差点呛水。幸好她会水，急急忙忙浮起来，整个人扒在了岸边。
“脏死了。”
楼月明两条眉毛深深拧起，不知道是在说叶迁还是说他自己。
虽然自己也变得一身脏污，但能让楼月明吃瘪，叶迁觉得十分值得。
就该狠狠整治他！
叶迁没意识到，若是放在他们刚认识时，她是万万不敢这样对待楼月明的，很大可能会选择忍气吞声。
楼月明好感度的上涨潜移默化地放纵了叶迁对他的行为。
叶迁在水里泡着，一点点搓下发上的泥泞。比起半个身子都成了泥人的她，楼月明显然要好上不少，只是白衣染尘，脸颊与手指上也被溅了一点泥点子。
当着叶迁的面，楼月明解开了衣带。
叶迁看着他脱掉罩衫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他又脱掉外袍、中衣，只余一件里衣。
叶迁慌了：“你、你做什么，不是只有外面脏了么！”
“既要换衣服，当然是一整套全换掉。”楼月明看向她：“不然，外衣和内衫不是一套，多不风雅。”
不风雅又会怎么样啊！难道有人还会看见你的里衣吗？叶迁心想他好龟毛：“那你等一下，等我洗完再换。”
“不行。”楼月明拒绝了她：“我忍不了了。”
说罢，他一把脱下最后一件里衣。
叶迁一头扎进水里。
楼月明有没有考虑过，男女授受不亲啊！
一秒、两秒……叶迁顶多能憋气一分钟，刚刚又憋的突然，不过半分钟她就撑不住了。她浮出水面，却仍不敢睁眼。
“你在躲什么？”
楼月明的声音从极近处响起，叶迁下意识睁眼，见对方已然穿戴整齐。
他换了身深色的衣袍，黑衣显得他肤更白，眉眼秾丽，流转间带着勾人的韵味。
“害羞么。”楼月明挑起她的下巴：“看到‘春梦’两个字便想到那种艳情话本，我还以为你是个身经百战的人呢。”
“没想到竟然这么纯情。”
“不要污蔑我啊！”叶迁抗议：“我才没有过那种经历！”
“哦？”楼月明挑眉：“和涂珩、和燕流风……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