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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至此的河道幻境

    “很惭愧,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劫后余生的张平恩又恢复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打趣起来,不过也只是试图用往日的不正经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与疲惫,但谭琛陆那双沉默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所有伪装下的脆弱。

    两人踉跄着步入又一处破败的房屋,仿佛是命运的避难所,暂时将他们从死神的追击中解救出来。

    “我们是逃掉了,可是……”

    谭琛陆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打断了张平恩的嬉笑。

    他的话语中藏着未说完的重负,那是对同伴命运的忧虑,也是对这场浩劫的深深无力感。

    张平恩停下了笑声,回想起那些生死时速的瞬间。

    张平恩狂奔之时,谭琛陆不时回头,目光穿透混乱与恐惧,寻找着那一线生机。

    直到那夺命的光束转向,他才意识到,是涪江城内的其他反抗者,那些武人司的修武者或是安定司的凡人们,用他们的牺牲为两人争取来了这片刻的安宁。

    “这一切太残酷了。”

    谭琛陆闭上眼睛,仿佛要将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张平恩无力地敲击着地板,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对自己无能的控诉。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在见识过地级修武者强大的威压后,张平恩此刻心中情感复杂,难以言喻。

    他感觉到在这场浩劫中,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只是幸运地逃脱了命运的惩罚。

    而那些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人们

    他们沉默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低沉轰鸣,提醒着他们这场灾难并未真正结束。

    谭琛陆与张平恩二人背靠背,喘息未定。

    夜色将至,四周是无尽的昏暗,仿佛连时间都被吞噬。

    就在他们沉浸于悲愤之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吼,如同来自幽冥的索命符,瞬间撕破了傍晚的寂静。

    “彪哥!动手!”

    这声呼喊,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将谭琛陆与张平恩猛然拉回现实。

    张平恩瞳孔骤缩,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置信——那两名本该毙命于地下河道,被他亲手终结性命的卢军士兵,竟如鬼魅般重现眼前,手中寒光闪闪的砍刀,正对准了他的心脏。

    电光火石间,谭琛陆反应奇快,一把扯住张平恩的后领,如同提线木偶般将他拉向一侧,那致命的一刀,仅差毫厘便划破空气,落在空处。

    张平恩惊魂未定,望着几乎要斩断自己双腿间软肉的砍刀,一股寒意自胯裆升起,直冲天灵盖。

    他试图抬腿反击,却发现双腿因之前施展家传秘法,此刻竟如灌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哟嗬!老东西,你瘸了呀!”

    袭击者嘲笑着,那笑容此时显得格外狰狞。

    他转头对同伴说:“彪哥,卢帅真是神机妙算,让你这个感修跟咱搭档,这俩老东西估计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谭琛陆闻言,心中惊涛骇浪。

    他迅速回想起今日凌晨的地下探险,那两名士兵的死亡分明历历在目,尸体更是确凿无疑。

    如今这一幕,让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还会活着?那尸体不像假的!”

    两名袭击者闻言,相视大笑,笑声在空旷中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哈哈哈,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已经解开彪哥幻境的错觉?在这里,生死不过一念之间,虚幻与真实,谁又能分得清呢?”

    似乎是根本没有将谭琛陆和张平恩放在眼里,两名袭击者并未立刻终结谭琛陆和张平恩的性命。

    面对两名凶神恶煞般的袭击者,张平恩并未选择坐以待毙。

    尽管身处绝境,他依然保持着一份冷静与果敢,他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暗器,朝彪哥投掷而出。

    然而,那彪哥仿佛洞察了一切,他的身影在暗器击中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张平恩还在愣神之时,彪哥啧着嘴,如鬼魅般出现在张平恩身后,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老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玄级感修的幻境,可是你无法想象的。”

    彪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他的话语如同寒冰,直刺人心。

    “嗨呀,彪哥废什么话啊!直接把人做掉回去交差完事了。”

    另一名袭击者则显得急不可耐,他催促着彪哥速战速决,但彪哥却似乎更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朱能,你想回去便回去,这两人,我要亲自处置。”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着朱能,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但言语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话语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朱能不得不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急躁。

    朱能听罢犹如吃了苍蝇似的,心想人头全算你身上,老子摸鱼回去还能有好?

    思来想去,朱能嘿嘿一笑并未真的离开,他指着瘫在地上的张平恩和一旁一动不动的谭琛陆,讥讽道:“一个瘸子,一个傻子……卢帅要的只是那个姓张的,拖久了恐生变故。”

    彪哥闻言确有道理,眉头微皱,随即做出了决定。

    他让朱能动手将张平恩绑起,准备带回交差。

    而在张平恩的幻境世界中,彪哥和朱能仍在前方拌嘴,殊不知他们的实体已经完成了对张平恩的“打包”。

    “那他呢?”

    朱能指着谭琛陆询问彪哥的意见。

    对于谭琛陆,彪哥并未给予他任何言语上的怜悯。

    他只是简单做了一个的杀掉手势,便松开了紧勒谭琛陆脖颈的手,原来彪哥的实体从一开始就一直紧紧勒住谭琛陆脖颈,所以他才像一个“傻子”一样没有动弹过。

    然而,就在谭琛陆被掐住的脖子猛然松开的那一刻,迎来的却是最残酷的现实。

    朱能此刻正站在谭琛陆身前,手中的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寒光,仿佛是他手中把玩的死亡玩具。

    谭琛陆的视线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那几刀轻挥的动作,随后,他便如同被遗弃的木偶,无力地倒在地上,鲜血如泉涌般溢出,将冰冷的地砖染成了刺目的红。

    疼痛、恐惧、不解……

    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更让谭琛陆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思考,还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

    幻境之外的真相,比任何恐怖故事都要残酷千百倍。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伤口的痛觉、对死亡的恐惧,亦或是彪哥解除了幻境,意识尚在的谭琛陆发觉眼前破败房屋的景象如薄纱般滑落,这时他方才看发现自己是倒在了自家的府邸中。

    眼见两名袭击者扛着仍在幻境中的张平恩就要离去,谭琛陆想张口呼唤,他还是太天真了,真的以为大声的呼吼对唤醒张平恩有效。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身体上的伤口,张着的嘴根本发不出声音。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谭琛陆感觉到身体一阵寒意,沉重的眼皮似乎是在提醒他命不多时。

    比起身体上的痛楚,更让他恐惧的是那份突如其来的空虚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