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的话听的程南枝一愣。
“易容？代替？”
“嗯。”常念点头，语气平静：“既然这个霍今棠基本上不可能帮助小姐您见到方係师太，而她又是唯一能见到方係师太的人那不如想个法子先见到霍今棠，然后将霍今棠弄晕，假扮成霍今棠上云隐峰。这样不就能见到方係师太了？”
常念有理有据：“反正那个霍今棠对小姐您也不怎么样，你们之间还有梁子，那么利用她也不会愧疚，只当是讨回先前她欠小姐的了。”
闻言，程南枝心动了一瞬。
但她最后还是摇头。
“听上去，这个法子可行，可是它也很不切实际。”
“首先，我要怎么见到霍今棠，在她不怀疑的情况下弄晕她代替她走？而且就算是能做到这点，事后霍今棠醒过来，也会怀疑她晕倒有疑，还是会查怎么回事，十有八九就会查到我身上，这不是能做到万无一失的事情，十分危险。”
“何况霍今棠受左相重视，身份又特别，她身边有不少人跟着，要怎么单独见到她对她下手，还有怎么确保我假扮她去云隐峰的路上她不醒来坏我的事，也是棘手的难处。”
丛姨几人本来还想说常念的法子可以一试，但一听程南枝说的，又歇了心思。
“是啊，说起来容易，可这件事情做起来却千难万难的。”见兰道。
青黛想想宫宴上见到的霍今棠，不禁说道：“依奴婢看这还不如直接去找方係师太更容易呢。”
程南枝道：“不止那些。就算能想到办法顺利代替霍今棠去云隐峰，可是云隐峰守备森严，就算我真假扮成霍今棠过去了难道他们不会搜查核实我是不是霍今棠吗？”
以圣上对方係师太的看重程度，还有云隐峰守备森严的程度，程南枝觉得就算是霍今棠去，也得接受盘查，核认无误了才能上云隐峰。
“只要那里的守备一查，不就一眼认出我并非霍今棠本人了？”
“云隐峰明面上的关口就三道，恐怕我还没过第一道，就已经被发现了，然后像蔺伯曾经查到的那样，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先被射成筛子了！”
程南枝说道。
丛姨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啊！
假扮霍今棠这个法子单从这一点上看就不可行。
再怎么假扮，又不可能和霍今棠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常念却奇怪的说：“既是假扮，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她问的太疑惑太理所当然，程南枝一时间都被问住愣了下。
“这当然会被发现了。”程南枝说。
“对呀，小姐同那霍今棠从身量到音容笑貌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常念你这话问的！”莲若说道。
丛姨道：“抛开这些，还有跟在身边的下人呢。我们也没法叫霍今棠的下人跟着小姐，可若是跟着下人变了，那些守备单看眼眼生的下人都会起疑吧。更别说，就算小姐假扮霍今棠用她的下人，难道她的下人跟了多年，还认不出来是有人假扮的吗？”
可以说，这个法子处处都是纰漏和马脚。
常念愣了下，想了想，她说道：“所以，这个法子的最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假扮霍今棠不被发现。如果能假扮的得当，一时之间还是能骗过霍今棠的下人而带着去的。要是能假扮的同霍今棠至少有七八分像，再刻意模仿霍今棠的行为举止，还是能成功的，是吗？”
程南枝心不在焉的点头。
青黛叹道：“常念你说的都是废话，小姐怎么可能能假扮霍今棠那么像。”
丛姨三人不禁面上也浮现愁色，努力想到底该怎么办。
然而常念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她们。
语出惊人：“这难道是什么很难实现的事情吗？”
“我会做人皮面具，可以照着霍今棠的模样做，不说小姐戴上人皮面具后能同霍今棠的脸永一模一样，可是八分是有的。到时再上点妆，九分也是有的。”
“至于声音，随便找个得风寒生病的由头遮掩不可以吗？另外我再弄点特别的药粉，短时间内能让人的声音有变化，听不出原本的声音。这样也没法能声音上认出来是谁了吧。”
“而身形……穿身宽大的衣裳遮一遮，不就好了吗？行为举止，也是能学得一二吧？”
“这么算下来，这法子不是算比较容易的了吗？”
常念觉得，至少比程南枝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直接去见方係师太容易。
她才说完，饭桌上猝不及防的陷入一阵寂静。
程南枝和丛姨几人猛地抬头看着她，双眼微微瞪大。
常念被看的后退了一步。
程南枝最先反应过来，嚯地起身，“你会做人皮面具？？”
常念微怔，不太明白程南枝怎么这么大反应，她点点头。
“那种同人的脸差别不大，带上后可以改变相貌的面具？？”程南枝不敢置信的问。
常念再点头。
青黛目瞪口呆的说：“这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东西吗？常念你居然会做？？”
常念眼帘微垂，解释道：“自小我就不大爱书册上的那些晦涩东西，只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旁门左道，爹爹疼我，也从不拘着我。”
“有一年我救过一个老乞丐，他原是行走江湖的戏班子人，这个手艺他精通。可惜当年战乱频发，他失其所有。被救了后，他感激我，听说我对。这个感兴趣，就救了我。”
常念面上多出些苦涩，“若非会这一门手艺，奔亲时我常常扮作男人，我又哪里能平安的到青州。”
程南枝双眼顿亮。
“常念，你要是会这个，可就帮了我大忙了！我问你，你当真确定会，不是诓我？”
“当然不是诓您。”常念说，“小姐您要是不行信，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做。霍今棠的样子奴婢记不太清了，不如做这儿的人的面具吧。”
常念看了眼丛姨他们，随手指道：“就见兰吧，奴婢做她的。”
“好！”
程南枝立即问她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常念一一说出，又道：“面具做出来后需要风干，明早小姐才能见到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