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者猛地直起身子，一把抓起桌上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也不知他喝的是什么酒，那酒液颜色诡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咳咳……”老者被酒呛得咳嗽了几声，一抹诡异的红晕爬上了他满是皱纹的脸颊，但他浑浊的双眼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终于苏醒了。
“你们懂什么！”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怒吼，吓得周围的路人纷纷后退了几步，“老夫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给当今圣上画过肖像的！”
“吹牛！”先前那个嘲笑老者的路人甲毫不留情地拆穿，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就你？还给圣上画过肖像？你怎么不说你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呢？”
“就是就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路人乙也跟着附和道，显然不相信老者的话。
“你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老者本来就因为醉酒而涨红的脸，此刻更是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围观的众人，气得连胡子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老夫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艺术！”
说罢，老者一把抓住林月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凳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模特有了，灵感也有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老夫的神来之笔！”
林月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按在了凳子上，动弹不得。
只见老者一手抓起一根画笔，另一只手抓起调色盘，沾了满满一笔鲜红的颜料，在画布上疯狂地挥舞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那曲调怪异，听得林月心里毛毛的，活像一个疯疯癫癫的艺术家。
周围的路人见状，纷纷停下了脚步，对着老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老头不会是真疯了吧？”一个路人指着老者，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我看八成是，你看他那样子，像是正常人吗？”另一个路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哎，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疯了。”一个路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林月哭笑不得，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活宝？
翠花和小环紧紧地抓着林月的衣角，躲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恼了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者。
翠花的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地都能拧出水来，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老者，只见他满脸涨红，眼神迷离，手中的画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画布上肆意挥洒着。
小环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画布上的内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只有老者粗重的呼吸声和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终于，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将画笔猛地扔进调色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翠花和小环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老者将画布高高举起，脸上露出无比自豪的表情，仿佛他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杰作。他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大声宣布道：“老夫的杰作完成了！”
林月、翠花和小环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画布。只见画布上，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女子，正叉着腰，对着众人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林月本人。
只不过，画上的林月，身材被无限放大，活像一个圆滚滚的球，而她的五官，更是被老者“艺术加工”过，怎么看怎么滑稽。
“怎么样？老夫这画工，还不错吧？”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得意洋洋地问道，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渴望得到学生的认可。
林月看着画中的自己，只觉得啼笑皆非，她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怎么看都像是在抽搐，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这哪里是“还不错”？这简直是“惨不忍睹”！
“老板，这画……”翠花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看画，又看看老者，欲言又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画怎么了？”老者见翠花吞吞吐吐，顿时吹胡子瞪眼，不满地问道，“老夫这可是艺术！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他把手中的画布又举高了几分，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你们仔细瞧瞧，这样貌，这色彩，这意境，哪一样不是登峰造极？”
艺术？林月简直哭笑不得，这就是传说中的抽象派？ 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抽象”了。
“老板，您这画，我们真的不能要了。”林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狂奔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您老人家继续忙。” 说着，林月便拉着翠花和小环准备开溜。
“哎，哎，别走啊！” 老者见她们要走，顿时急了， “姑娘，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可是真正的艺术，艺术你们懂吗？”
林月可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拉着翠花和小环加快了脚步。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呢？ 我跟你说，我这画可是价值千金的！ ” 老者见她们去意已决， 气急败坏地喊道， “ 你们会后悔的！ ”
林月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拉着翠花和小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留下老者一人，对着她们的背影破口大骂：“ 不懂艺术！ 一群没眼光的家伙！ 老夫这画，可是价值千金…… ” 林月三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老板，咱们现在怎么办？”翠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她扶着膝盖，试图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总不能真的敲锣打鼓去宣传吧？”
林月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景象，林月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翠花说得没错，如果真的按照老者的方法去宣传，恐怕只会招来更多人的嘲笑，到时候别说是招揽客人了，恐怕还会吓跑不少人。
“我想到了！”林月忽然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转头向小环、翠花二人嚷道：“我们怎么把公主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