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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代恶人

    方珣礼一共拿了二十个糖人回来。

    他特意买了个大笸箩,在里面铺上油纸,将二十个糖人端了回来。

    卖糖人的老大爷,画得手都要冒火星了。

    回家后,方珣礼询问了下人方悦安所在之处,向母亲的云香院走去。

    秦萱与雷嬷嬷依旧在做礼服。

    尔尔还在屋子里睡觉。

    方悦安午后未睡,顶着太阳,在东院各处走玩。

    现在,她正拿着葫芦瓢,在帮母亲浇花。

    将小木桶中的水舀净,她唤着红叶,“没水啦!”

    红叶立刻上前,拿着两个木桶去院中水缸里装水。

    方悦安忙得鼻头出汗,两鬓的碎发也被汗微微打湿。

    等待发呆的间隙,余光瞥见院门口,方珣礼的身影出现。

    她一扔葫芦瓢,跑过去,看大哥端了什么东西回来。

    看清那一笸箩兔子糖人,方悦安眼睛一亮,高兴道:“我就知道,大哥哥那么厉害,一定能得甲等!”

    方珣礼笑着,将笸箩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还有你曹然哥哥给你买的十个,是你赠他木雕的感谢。”

    秦萱停了手上穿缝的动作,抬头看向兄妹俩,眉目温柔带笑:“怎的你也买那么多?”

    方珣礼走过去,坐到母亲跟前的圆凳上,讲了考核那日早上与方悦安的约定。

    听说儿子又得榜首,秦萱倍觉欣慰,像他儿时那样,摸摸他的头:“我儿果真厉害。”

    方珣礼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文武全才。

    从儿时起,便常跟着方湛,练兵习武。

    三年前,方湛出征几月后,方珣礼中了解元,年十六。

    秦萱就方珣礼未来选择之事,与他长谈一番。

    方珣礼说:若是盛世,儿子便入朝堂;若是乱世,儿子便去战场。

    秦萱眼中盈泪,虽不希望儿子像他父亲一样,整日活在危险中,却也尊重了他的选择。

    此刻不算盛世,却也太平,方珣礼选择了继续读书,同样也在习武。

    秦萱对儿子的本事多有了解,十六岁的方珣礼参加来年的会试,定会拿个好成绩。

    可她作为母亲,不忍儿子小小年纪,就入官场。

    她与方湛,都不需儿女光耀门楣,只希望他们快乐些,慢慢地走。

    最后母子两人商议决定,方珣礼先成家,再参加下一届的会试。

    到现在,方珣礼已快在国子监卒业,正为明年参加春闱做准备。

    方悦安心中狂笑着,已拿起两个兔子糖人,在每个人跟前跑过。

    “碧荷,我有二十个糖人。”

    “红叶,我有二十个糖人。”

    ……

    最后来到秦萱跟前,对她耳朵轻声:“娘,我有二十个糖人。”

    秦萱回了回神,笑看着她:“好好好,但是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糖。你今日只能吃一个。”

    方悦安用指尖抠了抠竹签,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静默片刻,又笑着:“那我分给大家。”

    秦萱眉目温柔,点点头:“好,等安安哪日再想吃,娘带你去买,顺便看看糖人师父是怎么做糖人的。”

    “这糖人放久了,是会变黑的。”

    方悦安开心答应,去给碧荷等年龄不大的丫鬟,发起了糖人。

    怀泽扭捏半天,说着:【我也要,你得给我留一个,放你空间里,是不会坏的。】

    方悦安:【知道啦。曹家的事,是你说出来的,你有大功,给你留两个。】

    方珣礼坐在母亲身旁,将有关宋家的事,转诉给了母亲。

    秦萱听完,多有感慨,与儿子深深对视一眼,也安了几分心。

    方悦安虽摆弄着糖人,也竖着耳朵听着,知晓了此事的后续。

    接下来,就是林序了。

    晚上,明月居。

    方悦安舒服靠在木盆里,看自家娘亲给她洗澡。

    搓洗得差不多了,秦萱将她抱出浴盆,接过碧荷递来的布巾,将她裹住擦身。

    见她一直睁着双大眼睛看自己,秦萱忍不住,照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猛亲两口,痒得方悦安缩着脖子,咯咯直笑。

    为方悦安穿上新衣后,秦萱将她的头发擦到半干,将人抱到床上,再换尔尔洗。

    方悦安趴在床上,撑着下巴,看着秦萱给尔尔洗澡的背影。

    这种平静而安稳的感觉,让方悦安格外喜欢。

    就像晒着春日的太阳,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看累了,她换了个姿势。

    腕间金镯子的重量,让她收回视线。

    【终于要解决惦记许姐姐那家伙了。怀泽,说说吧。】方悦安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

    正面壁的怀泽,瞬间头冒金光。

    金光消失后,他的翅膀都耷拉了下来,语中震惊:

    【林序十六岁时,将同窗扔进水里,淹死了。】

    【他身在内阁的祖父,在刑部任职的父亲,齐齐帮他毁灭证据,最后以对方失足落水结案。】

    【他们还请了高人做法,将被害之人的冤魂锁在案发之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方悦安一听,怒从心来:【你们神尊,啥也不是!这么多世间不平,他都不管!反倒要我一个魔来管!都是什么事啊!】

    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坐起身来,不知在生谁的气。

    怀泽赶紧给她顺毛,说了句:【万事皆有他的机缘吗。】

    【狗屁机缘!】方悦安气呼呼的,【我不管那破轮回册怎么回事,你们仙界冥界的,又有什么规矩说道。总之到了我这里,让我看着生气,我就必定要改,改到我不气为止!】

    她做出撸袖子的姿势,发现自己穿的是半臂式的短袖衫,又哼声放下手。

    怀泽对她的恶劣样子有些不满,矫情起来:【哼,你对我总是这么凶,对那些凡人,就一副乖乖样子。】

    方悦安瞥了他一眼:【我不能让她们怀疑,自然要当好小孩子。还有,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像乖乖小猫,自然不能吓到。你鸟胆那么大,随时能和我呛上几声,我看你也不是很怕。】

    怀泽瘪着嘴。

    最初几世,他怕得常常偷偷哭鼻子好吗,很怕这小女魔哪天不高兴,真将他烤来吃了。

    那时他也才几百岁。

    天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

    他天生仙体,不必像别人那般修炼成仙,可能上天看不过他的仙生如此顺遂,便给他设了这么一劫。

    【别废话了,赶紧说。】方悦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