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瞳瞳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夜无痕身上的伤口，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夜无痕的伤势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大大小小的皮外伤布满了他的上半身，触目惊心。而最让她担忧的，是被李煜砍伤的右手。
“嘶……”夜无痕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忍着点，这伤口耽搁太久，想要恢复如初，难了。”高瞳瞳语气沉重，下手却更加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夜无痕看着她，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道：“无妨，能活着已是万幸。”
高瞳瞳没说话，只是动作更加轻柔，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楚。她明白，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右手意味着什么。
包扎完毕，高瞳瞳放下手中的绷带，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夜无痕，语气沉重：“你的右手，筋脉尽断，就算我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如初了。以后，你可能……”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夜无痕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他抬起受伤的右手，看着那缠满绷带的手掌，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白了，废了也算是吃个教训，从此以后要学会思前顾后，也不能够给师父增添一点点的麻烦。”
“休得胡说！”高瞳瞳厉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内疚，“你还有左手，还有我，你不会成为废人的。”
夜无痕看着她，他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剑鞘，语气淡笑：“师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嫌弃我笨，不嫌弃我给你添麻烦……”
“我其实挺介意的……”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擦拭着自己的工具包准备走人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一顿，补充道：“所以你赶快给我好起来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夜无痕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听到了听到了，既然右手使不了刀剑，那便从今天开始，我换左手便是。”他知道他师父肯定不会放弃他的。
夜无痕的伤势在高瞳瞳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好过一天。
只是那被李煜砍伤的右手，却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这日，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夜无痕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剑鞘。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项南烨。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腰间佩着一块白玉，更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宇轩昂。
只是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寒霜。
“哟，这不是夜大侠吗？怎么，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项南烨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夜无痕抬头看向他，淡淡一笑：“托大将军的福，还死不了。”
“哼，死不了？本将军倒是希望你死了才好！”项南烨冷哼一声，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一口未喝，只是冷冷地看着夜无痕。
“哦？大将军这是为何？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夜无痕故作不解地问道。
“没有得罪过我？你绑架我夫人，差点害死她，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项南烨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茶水四溅，怒火冲冲地瞪着夜无痕。
夜无痕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项南烨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欠了他一个交代。
“那件事，是我对不起夫人，我愿意一命还一命。”夜无痕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命还一命？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项南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
“那大将军想怎么样？”夜无痕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生不如死！”项南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夜无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知道，以项南烨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看在你救过夫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项南烨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什么机会？”夜无痕问道。
“做我的奴隶，为我卖命，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项南烨冷冷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戏弄。
夜无痕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然欠了项南烨一个人情，但也不想成为他的奴隶。
“不愿意？”项南烨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夜无痕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迎上项南烨的目光。
“我的命是师父的，要需要一命换一命的人，绝对是我换师父她的命。”
项南烨猛地站起身，走到夜无痕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凌厉如刀锋。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说罢，项南烨转身离去，黑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房间里，只剩下夜无痕一人，他望着项南烨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倚在门外的高瞳瞳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刚走到门口的项南烨用余光瞄到她的身影，他身形略作一顿，黑色的靴子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最终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高瞳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怎么，你听到这个答案好像更加不开心了呢？”她笑颜如花，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探究，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思虑。
这个答案明明是他自己最想要弄清楚的，现在醋劲感觉更大了呢。
“哦？夫人真的不知道为夫为何这么醋吗？”他晲了她一眼，伸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高瞳瞳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有躲开。
她单纯又无辜地道：“我不知道呀，才来问你。”
项南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加不快，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夫人贵人事忙，哪有时间关心为夫这点小事？”
高瞳瞳秀眉微蹙，有些不悦他的语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是需要在处理谷山里的一些事情，并没有故意冷落你。”
“哦？处理事情？处理什么事情需要和夜无痕那小子单独相处那么久？”项南焰语气越发不满，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天呐，我们家大王打翻了醋坛子了。”她捏着鼻子转移话题。